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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棵竹子,全部堆在院子里的空地上??粗@堆明明長得好好的卻慘遭毒手的竹子,近來心情喜怒不定的岑蘭芷高興了,笑的眉眼彎彎的坐在木廊上晃腿。 衛謹之就坐在旁邊的搖椅上陪她玩鬧,他的脾氣好的不像話,不管岑蘭芷說什么,他都半點不會反駁,只除了一點。 “闌亭,我想見瓊枝?!?/br> “蘭芷再稍微忍耐些日子,瓊枝現下還脫不了身?!?/br> 衛謹之絕對不會準許她出這座幽篁館去見瓊枝,別說見瓊枝了,在岑蘭芷到了這幽篁館之后,原本每日早上都回來打掃庭院的小廝都離開了。院子里除了衛謹之和岑蘭芷之外,就只剩下了東風和南風這兩個被信任的。 就這樣,東風和南風都是不能靠岑蘭芷很近的,否則衛謹之的笑容就會讓人遍體生寒,然后第二天東風和南風就會被吩咐下比平常更困難的任務。 有了夫人的公子簡直冷酷簡直無情簡直無理取鬧,即使每次都這么想著,東風南風兩個都不敢去撩公子的虎須子。 岑蘭芷知曉會是這個回答,但還是忍不住問,就好像她明知曉瓊枝如今不在,對于她的生活也不會產生什么不好的影響,她還是忍不住的覺得心情壓抑煩躁,有種神經質的不安感。 她 從小就被人覺得是怪物,音遲先生說她天生的缺失了什么情緒,所以在眾人眼里就顯得有些不正常,而她自己完全察覺不了。她不想做那個人們口中的小怪物,便向 音遲先生求了瓊枝陪在身邊,從此之后瓊枝就是她的一把鎖和戒尺,丈量著她為人處事的姿態,鎖住了她那些與常人不同的行為想法。這作用更多的是作用在心理 上。 岑蘭芷就好像一時間被蒙住了雙眼,有些不敢往前走,站在原地什么都看不見難免就會覺得苦惱煩躁。不過她的克制力也很強大,身邊還有個衛謹之在看著,一直都沒有弄出什么大的反應。 這時候,她又開始陷入那種神經質的焦慮,坐在那忍不住咬起了自己的手指,咬出了兩排深深的牙印。 衛謹之時刻在用眼角觀察著她的情況,見狀站起來拉出了她的手,發現沒咬破皮后用手帕細致的擦了擦那處的紅痕。 “不要這樣咬,會痛的。”衛謹之說著,稍稍拉起來自己的袖子,將手腕伸到岑蘭芷嘴邊,眼神溫柔如水的看著她道:“覺得忍不了可以咬我?!?/br> 那手腕上皮膚白的透明,青色的血管很明顯。岑蘭芷看見主動送上門來的腕子,眨眨眼忽然低頭在那手腕上親了一口,還流氓似得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我可舍不得咬你,咬壞了怎么辦?!?/br> 即使犯著病,岑蘭芷還是沒忘記自己的本性以及對于衛謹之的執著,該流氓的時候一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只可惜這個正常沒保持多久她就又鬧了幺蛾子,只見她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子鬧脾氣一樣,好好的忽然又往地上一坐,抱著衛謹之的胳膊就說:“我要喝酒。” 在這個對女子的約束并不小的時代里,一個女子這樣的行為動作都是不妥的,但是在這時候的岑蘭芷,不會覺得自己這個樣子有什么不對,而衛謹之更加不會說她這樣不對。 至于這么一直下去岑蘭芷會不會變得不合群不被人們接受,在衛謹之看來完全不是問題。畢竟,他壓根就不準備讓岑蘭芷去和更多人的接觸,他只想把她關在自己身邊,高高興興的過日子,不會允許她去和那些陌生人們打交道,也不希望她將心思和目光分給其余人哪怕一點點。 如果其他人都接受不了岑蘭芷這個模樣就更合他意了,因為那樣,岑蘭芷唯一能待的地方就是他的身邊。只有他不會覺得她奇怪,只有他會毫無芥蒂的接納她,隨時隨地的笑著對她敞開懷抱,容納她的所有奇怪想法和行為,細心的呵護她。 蘭芷只能相信他,只能喜歡他,只能想著他,只能待在他身邊。衛謹之看著岑蘭芷的表情十分縱容,深色的眸子里仿佛看不見底。 “好,南風,去拿酒。” 在旁邊當了這么久柱子的南風拖著自己累成狗的小伙伴東風遁了,不一會兒就一人抱了一壇酒,一人拿著酒壺酒杯并幾樣小菜走了過來。 放好這些,他們又端著正經臉貼墻站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為了不被夫人惦記上。如果被夫人惦記上,那他們愛吃醋的公子也會折騰他們的。 岑蘭芷一杯接一杯,喝酒和喝水似得,最后干脆抱著酒壺灌起來。她喝起酒來就和喝糖水似得,好像完全不會醉,就連衛謹之看到她那個勢頭也很難不擔心。 “蘭芷,喝完這壇就去歇息如何?” 岑蘭芷抱著酒壇子打了個酒嗝,雖然好像不太樂意的樣子,但是看到衛謹之的表情還是艱難的點點頭。答應是答應了,不過她顯然還沒能盡興,不怎么高興的含了一口酒,趁衛謹之不注意就啪的壓上去,捉著他的下巴強制的喂了一口酒進去。 大概是覺得滋味不錯,岑蘭芷頗興奮的又喝了一口,然后堵上去。連喂三口,岑蘭芷還想再喂,被衛謹之伸手阻攔了。他微微推開岑蘭芷的手,轉向一邊咳嗽了幾聲,大概是嗆著了,也可能是這回岑蘭芷喝的酒太辣他有些受不住。 比起岑蘭芷這個千杯不醉的酒鬼模樣,本身會釀酒,并且竹林里埋了不知道多少酒的衛謹之卻是個不善酒力的。他的酒量差到多喝一點就要面紅耳赤,再嚴重一些就會頭暈眼花全身無力。 他自己平常極高興的時候才會弄一點特制的低度酒小酌,一般都是滴酒不沾的,像岑蘭芷喝的這種,他就被岑蘭芷這樣喂了三口就有些暈。 這么多年來,還從沒人能強制他喝過酒,即使有過什么詩會宴會之類,因為他的身體以及那通身氣質,也沒人敢給他勸酒。所以被岑蘭芷這樣捏著下巴嘟著嘴硬讓他喝了幾口,那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自以為已經看遍了夫人打破公子底線的東風南風兩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下意識的吸了口涼氣然后為夫人擔憂起來,公子他不會生氣吧?畢竟公子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強迫做什么事了。 下一刻他們就發現自己果然是白擔心了,公子對夫人的容忍度那是絕對超乎他們的想象。他不僅沒生氣,還很是抱歉的親了親夫人的臉頰安撫她道:“我不會喝酒,不能陪蘭芷一起,讓蘭芷掃興了。” 岑蘭芷壓根沒聽清衛謹之說了什么,她只是看著衛謹之那喝了幾口酒就染上了薄薄一層紅暈的臉頰以及耳朵,吞咽了一下。 那緋色好像是從皮膚里面滲透出來的,就像是天邊的晚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