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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東西,四月前往南浦衛家成婚,你早些準備吧。今日讓你來就是告訴你一聲,感謝圣上的恩賜。另外宮中送來了一位嬤嬤和一位宮女當陪嫁,日后到了衛家也是你一個依仗,你可要好好對待她們,別輕慢了?!贬蛉瞬幌牒退嗾f,看到她那張臉就心情煩躁,這么隨意的告知了這件事就準備讓她離開。 “娘,等等,女兒有點事想和她說呢。”岑玉染坐在岑夫人身旁拉了拉她的手,岑夫人這才臉色緩和了不少,拍拍她的手道:“有什么事就吩咐她?!?/br> 這語氣,母女兩心中顯然都是將岑蘭芷當做奴才的。不過她們如何岑蘭芷不在意,還是隨意而安靜的站在廳中,神游天外的想著自己的事。之前岑夫人說宮中還派了嬤嬤和宮女陪嫁,她從中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若是普通一個賜婚,哪里需要宮里賜陪嫁的宮女嬤嬤,況且她只是個官員之女,是不可能讓皇帝這么特別對待的。既然不是出在她身上,那就是出在這場婚事的另外一個主角身上。她的未來夫君衛家五公子暫且不論,說起衛家,就算是這么遠的北朝都城玉京都人人知曉,可見其影響力和名聲顯赫。 江南一帶有四大世族,衛家、祁家、鄔家、許家,以衛家為首把持著江南四個最富饒的郡。據說每年光是稅收就占據了國庫的十之七、八。 不過,說是世族,不如說是前朝世族更為恰當一些。這些世族在南朝建立初期就存在,一直以來人才輩出,代代為皇室培育出不少可用的人才。而現在距南朝滅朝,北朝建立不過幾十年,當今圣上是北朝第二位皇帝。如今的北朝皇室,對于那盤踞江南控制著國家經濟命脈,幾十年間再沒有人愿入朝為官的前朝世族,心中定然是一直提防顧忌著的。 皇帝心中對于這些世族忌憚,卻不敢輕易動手,以免貿貿然的動了國家的根基。如今這突然的聯姻,說不得就是一個準備對那些世族下手的預兆。至于她,大概就是被派過去試探深淺的犧牲品。想明白了這一點,岑蘭芷倒是更加高興了。 她怎么能不高興,越是混亂,她就越能從中鉆營出自己想要的生活。對于衛家那邊,他們大概也猜得到她所去為何,面上肯定不會對她怎么樣,只要他們沒有造反的心思,定然是要好好對待她的。而對于皇帝這邊,大概還需要她的一些消息,也只會托著她,如此一來可不是極好。 原本還想著嫁到衛家該找個什么依仗的岑蘭芷想明白了這一點,心下更加輕松了。 只是她高興,上首喚了她幾聲都沒見回應的岑玉染就不高興了,臉色難看的道:“我在和你說話,你聽到了沒有!” “哦?不好意思,我沒有聽到meimei說了什么,不如meimei再說一次?”岑蘭芷對她不好的語氣無動于衷,溫溫柔柔的笑著說。她知道怎么做才能讓這母女兩更不高興,她們越來越厭煩她不想見她,也是她故意使然。她們不想見她,她也不想看見她們。 果不其然,見她這個樣子,岑玉染臉色倏地漲得通紅,若不是還記著自己的教養,估計都能破口大罵。還有比自己不屑嫉妒的人忽視自己更讓人覺得挫敗的嗎?而且她哪里有資格叫她meimei,這稱呼從她嘴里說出來讓岑玉染覺得厭惡。 她咬了一下唇,看到一旁站著的畫柳,又很快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姿態道:“你院子里的大丫鬟畫柳,日后就是我身邊的二等丫鬟了?!?/br> 岑蘭芷的大丫鬟舍棄原來的主子靠向她這一邊,讓岑玉染覺得心中痛快,就好像勝了岑蘭芷似得。而且這兩日畫柳在她面前一個勁的奉承她,貶低岑蘭芷,說岑蘭芷處處不如她,其實心中十分羨慕她的好出身,讓她不由自主的有些飄飄然了。 這會兒她找回了自己的優越感,對著岑蘭芷傲慢的抬著下巴道:“你那院子本就沒有兩個人,既然畫柳如今是我的丫鬟,那我就另賞你一個丫鬟?!?/br> 聽著她這施舍的口吻,岑蘭芷還是淡淡的笑道:“那就多謝meimei了?!?/br> 又是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岑玉染攥著自己的裙子狠狠地別過頭不再說話,心里卻默默的決定,等自己日后成為了三皇子妃甚至是皇后,定要讓岑蘭芷好看! 那位宮里來的嬤嬤姓潘,宮女叫湘綠,兩個人一模一樣的滿臉和善,對著她這個明顯不受當家夫人喜歡的小姐也是服侍的好好的,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讓岑蘭芷心中感嘆,不愧是宮中教導出來的。想必能擔任監視她,并且在衛家探聽消息的人,她們兩個也不簡單。 還有岑玉染送來代替畫柳的丫鬟,名字叫秋水。這秋水長得一副柔弱佳人的模樣,眼里水濛濛的,不像是做丫鬟的,倒像是做小姐的。來了岑蘭芷的院子,什么也不做,時不時的對著院子里那些恣意生長繁茂的花草感嘆自己生如這些柔弱的花兒,風雨一打就香消玉殞了。 還是瓊枝告訴岑蘭芷,這位秋水原來是什么官員送來給岑老爺做妾的。原本跟在岑夫人身邊,每日在岑老爺面前晃,可不就和岑老爺有了那么點意思。岑夫人自然不能容忍,這回就恰好被岑夫人找個理由送到了這里,想借著她們的手把她帶的遠遠的,斷了岑老爺的念頭。 岑蘭芷聽聞覺得好笑,也不管那位嬌花丫鬟怎么樣,依舊是和之前一樣自顧自的過自己的日子。 那潘嬤嬤極為本分,既沒忘記自己的職責,也沒有仗著是宮里出來的嬤嬤就拿喬。到了岑蘭芷的院子之后,就開始教導她一些禮儀和告知她一些待嫁女子該知曉的東西,其余的也沒有過多的規勸。 岑蘭芷曾經跟著那位先生學過不少雜學,被教導出了一個內里離經叛道的性子,知道的多則多矣,但是像這些女子應當知曉的各種禮儀常識倒是并不太了解。想著自己之后到了衛家還不知道會是個什么境況,岑蘭芷也就難得認真的和潘嬤嬤學了起來。 她心思玲瓏又聰慧過人,認真學了,極短時間內就學的有模有樣。岑蘭芷倒是不準備用當下女子奉行的女誡之流來約束自己,畢竟這些男子所著的書,憑什么要用來決定女子該如何生存生活。雖然沒有興趣去挑戰這種權威,但是她該怎么生活,只能由她自己來決定,想要的也要自己去爭取。 有一個行事荒誕的先生教導,她這個做學生的自然也不是什么遵循禮法之人。只是知曉了這些事,能讓她在某些時候能做出更正確的選擇和行事。正所謂知法,才能避開法來做到知法犯法卻不會出事。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適當的偽裝和退步是必須的。 見岑蘭芷學的好,潘嬤嬤心中對這位小姐也十分滿意。這些日子,她自然也是在暗中觀察這位小姐,既然是被上面選中去衛家探聽虛實,比起愚蠢的,自然還是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