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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太后不怏,仁宗皇帝仁孝,因膝下無女,便招貴女八名入宮陪侍太后,太后漸愈。 * 皇宮由一道天玄門分為前朝和后宮兩部分,后宮之中,以太后娘娘所住的壽安宮,最是恢宏。 八位臣女入宮是為了陪侍太后,自然是要住在壽安宮內。 魚令嫣便是這八位姑娘之一,她的馬車來的最晚,等進了宮,天都黑了,當然,她也是最后一位到的。 壽安宮格外龐大,甚至還包括了另一座偏小的宮殿,名叫永寧宮。 太后便把她們八人安排進了永寧宮的殿閣,讓她們先行整頓,明日再宣見。 魚令嫣分到的是暖香閣,不過還沒得空進這地兒,便被兩位宮女帶著去了永寧宮偏南角的一間客室,那里正等著專管她們規矩的杭嬤嬤,以及其余七位娘子。 屋里鴉雀無聲,一根針掉下的聲音,都落不下,像是無人一般。 令嫣行色匆匆,進門后卻降了腳速,端著步態,走到正中站著的杭嬤嬤跟前,擺出她一套流暢的動作,行了個曲膝禮,低頭道:“翰林院選侍魚恒之女魚令嫣,特來報會,給杭嬤嬤拜禮,見過諸位姐妹們。” 坐在左邊首位,身穿大紅錦緞外衣的女孩,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杭嬤嬤像是一點沒聽見似的,只對令嫣道:“魚姑娘,先入位吧,天色已晚,明日太后娘娘就要召見各位,我有些細事要交待,還請你們仔細聽好,牢記于心。” 杭嬤嬤說話又慢又亮,字正腔圓,格外清晰,聲音又悅耳,聽了格外舒服。 “各位都是名門閨秀,從小就被悉心教導禮儀規矩,想必定是極好的。只是宮中到底不同家里,定有不同之處,這以后的規矩,我會慢慢教導給各位姑娘。而今,先說說明日覲見時,該注意哪些事項,做錯一件,犯了太后娘娘的忌諱,那不論你是哪家的姑娘,明日就請收拾著回去吧。” 諸位瞬間就豎直了脊背,開玩笑,要是這樣被送回去,豈不是要成為滿盛京的笑柄,以后還怎么在盛京貴媛圈里混下去,不能,死都不能夠! 杭嬤嬤接著說下去:“首先,太后娘娘不喜歡過于艷麗的顏色,大紅大紫,那是絕不行的。” 而后便輕輕瞥了紅衣女孩一眼,雖未指名道姓,卻也讓她僵了臉。 “其次,太后娘娘十分不喜歡別人擦脂抹粉,尤其是香粉味兒,她老人家聞不得一絲,各位小姐描個精神一點的眉頭,就甚好了。” 杭嬤嬤又看了紅衣女孩一眼,道:“最后這一條,想必你們定不會犯,可我還要提醒一下,絕不能在太后娘娘面前,露出不敬的態度和言辭,絕不能搶話兒說。不然,可就連家都難回了。” 紅衣女孩這次總算沒敢露出不滿的表情。 杭嬤嬤又道:“如此,奴婢便退下了,各位小姐多說會兒話,各自熟悉一下,總不好連人都對不上。” 她一走,姑娘們便開始說著話兒,嘮嘮家常,她們多是盛京的拔尖貴女,彼此之間早有往來,也都熟悉的很。 只有兩人被排除在外,魚令嫣也是其中之一,而她右手邊的少女,則是另一位。 同是天涯淪落人,兩人相視一笑,同時默契地開口。 “不知jiejie怎么稱呼?” “孟玄音。” 如此簡單明了,讓令嫣有些措手不及,險些忘了接下來的說辭。 孟玄音似是明白了她,爽朗一笑,說道:“令嫣是吧,你可知,我們這八人,有兩人來的簡直是莫名其妙。” 魚令嫣表示,她已經知道其中之一是誰了。 孟玄音逐一指過那幾人,說道:“那穿紅衣的,可是皇上唯一的jiejie,樂昌長公主殿下的幼女,去年剛被封為端敏縣主的趙幼儀,年十一。” “而她身旁的藍衣女孩,名叫殷如雪,年十二,是殷國公府大房嫡女,她嫡親姑姑嫁給了安凌王為妻,有個堂姐是太孫側妃,你恐怕也聽過殷側妃的名頭。” “她下手那位殷勤地陪著說話的,叫肖蕓茜,跟我一樣大,都是十三歲,是長信伯府的嫡女,說來你們還算親戚呢,她嫡親的哥哥娶的可是你jiejie。不過說來也怪,她們肖家比起嫡子,倒更看重嫡女,還有庶子的前程。” 孟玄音又悄悄在她耳邊補充道 :“這兩位的家族都是安凌王一系的,而且她們,應該都是給安凌王備著的,這位爺到現在還沒個孩子,真是奇怪。” 魚令嫣不解,“不對呀,那肖家的倒也算了,殷如雪的姑姑不是嫁給了安凌王為妻,這不亂了輩分,怎么能行?” 孟玄音狡黠一笑,回道:“姑侄兩個伺候一個男人,在天家算得什么稀罕事。” 而后她繼續介紹下去,“而肖蕓茜左手邊那位擁有絕色傾城之貌的女孩,叫薛逸水,年十三,是陰山侯薛家的女兒,長的這般美,估計是薛家為皇上準備的。說來,她家還與我家有些仇怨呢。” 顯然這仇還有些大,孟玄音盯著薛逸水的臉蛋,看了許久,才記得把目光轉到右手邊頭一位,說道:“這位來回看了你四次,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魚令嫣可熟,回話道 :“逍遙伯嫡女姚若依,比我小一歲,剛滿十歲,她應該是咱們之中最小的了。她和我的母親是堂姐妹,她哥哥曾與我訂過親。后來因為某些不可抗拒的原因,解除了婚事。” 孟玄音被逗樂,嘿嘿一笑,說道:“看來逍遙伯的出身,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魚令嫣問道:“那你右手邊的姑娘是?” “吏部尚書嫡女曹瑩,年十二。” 好嘛,縣主 、舊勛 、新貴 、權吏,還有她這個書香門第的女兒,就差皇室血脈了,召人陪太后說個話,就能湊出兩桌麻將,皇上果真仁孝啊。 “你說說,你出現這里,是不是挺突兀的?” 何止,魚令嫣覺得自己的出身,和這些貴女們之間,不是差了一星半點,怪不得她們要不平,別人暫且不說,姚若依那雙眼睛都要瞪出火焰了,顯然對自己的到來,很不服氣。 最后只剩下孟玄音了,她發現了令嫣探究的目光,回道:“沒錯,剩下一人就是我了,你難道真不知道,我姓孟,那個滿門抄斬的孟國公府,就是我家,我家如今只剩我一人了。” 魚令嫣從沒見過,哪人能把這般凄慘的事情,說的這樣輕巧,就似從未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孟玄音問:“你可是疑惑我為何能活下來?” 魚令嫣搖搖頭,抬眼看她身上的庵服。 孟玄音卻會了意,回道:“我曾祖母是文宗皇帝唯一的嫡公主,純愨大長公主,華潼之亂時,我父親這一脈還是保了下來,我當時還沒出生,也沒真經歷過這些,后來母親和父親相繼去世,家里沒了人,我便去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