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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似乎就此揭過,如同微風掠過湖面,泛起點點漣漪,便恢復平靜。可湖面下隱藏的波動,卻無人能預料。 十月中旬的時候,太孫長子,再次生病,這次是來勢洶洶的大病。 他高熱不退,反復咳粘稠黃痰,連灌了三天的重藥,才終于降溫,可熱退后,卻多汗、氣短、萎靡,連咳嗽排痰的力氣都沒有,只得繼續用藥,化痰促排,慢慢收病。 這次,連太孫也有些后怕,他想起魚令姝的話,心中竟生出幾分悔意,終是行動,親擬了封信,派人送到魚老太爺手里。 內容先是表達了對兒子身體的擔憂,對魚家的信任與期待,而后提出,希望魚家能把四姑娘送進太孫府中,陪侍在大公子身邊,并允諾,以后不論如何,待四姑娘及笄,都會封她為庶妃。 魚老太爺嘆了一口長氣,這信上的東西,終歸不是明令,以后怎樣,哪能定論,難道出了岔子,他還能拿著這封信,去跟未來的君主,討個說法嗎? 太孫這樣說了,魚家不得不從,就算皇上知道了,也就是這樣。 四丫頭,真是可惜了? 第32章 魚老太爺把此事告訴了兒子,命他傳達給厲氏和四姑娘,并好生安撫,還讓收拾起來備著,等魚令嫣過了十一歲生辰,就送到太孫府中去。 魚恒懷揣著不安的心情,與厲氏說了太孫來信之事,生怕她真要不顧一切,拼起命來。 厲氏聽了,卻靜默不語,倒沒有發火,也沒有與丈夫撕扯,她知道此時這些做法,統統都沒用了。 可這并不意味著,她放棄了。 因時間緊迫,她并沒有給女兒找到合適的親事,只能另謀他法。 離期限還有半月,若這期間,女兒吃什么假藥,裝成不能近人的毛病,再讓大房的令嬈替代去太孫府,然后吃個一兩年藥再痊愈,如此一試,指不定能避過這事。 越想越覺得這法子能使得,盡管一夜都沒閉眼,次日清晨,她還是振奮地叫來女兒。 “桂花開的旺,嫣姐兒過來讓劉嬤嬤把把脈,開點藥防著。” 厲嬤嬤昨夜已把事情告訴了令嫣,經過一晚的心理建設,她差不多能接受了,主要是,也沒的他選。 不就是給太孫長子做養娘,不就是未來上司成了太孫這樣高難度的人物,不就是要跟魚令姝共侍一夫,不就是從妻變成妾,不就是從宅斗路線轉移到宮斗路線,不就是要費盡心力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她特么才不喪、不慌、不怕! 只怕她娘會為她做什么傻事,還好阿眠來到了這世上,有他在,真是太好了。 魚令嫣配合著劉嬤嬤,心神卻全在厲氏身上,見她目光灼灼,還有幾分興奮,反倒覺得奇怪。 果然厲氏把其余人都遣出去,關緊房門,讓夏竹在外守著,對房內剩下的三人說道:“我想了個法子,可讓嫣姐兒躲過這一遭,那就是裝病,讓劉嬤嬤給配個假藥,發出癥狀,卻不傷身,到時候再讓三姑娘頂過去,反正那弘逸子說了,你們兩個八字都壓的住,想必太孫那里也能交待過去。” 劉嬤嬤摸著令嫣的脈,逐漸皺緊眉頭,又換了只手,繼續細切。 厲嬤嬤正在考慮這事的可行性。 魚令嫣直接拒絕,“不行,怎么能讓令嬈代我去,她才剛過十一歲......” “你自己還不到十一呢,本來就是大房造出來的事,讓她們自己人去填,反正你不能去。” 魚令嫣換了說法,“娘,這事是不成的。您想想,我要是這時候生病,太孫和側妃能不懷疑,本來就是令姝提出來的事兒,她能善罷甘休?指不定要派什么太醫或是精奇嬤嬤來察探。我總歸是裝,能逃過他們的眼睛嗎?” 厲嬤嬤也道:“若是到時候暴露了,人還是要進去,還會給太孫留下不好的印象,恐怕還會連累魚家被猜疑。” “可要是有那好藥,能瞞天過海呢?” 這時候,劉嬤嬤終于收了手,回厲氏說:“不傷身的藥,只能表面上裝裝,那太醫一把脈,就能知底細,輕微傷身的,估摸著也唬弄不過去,只有狠藥能做成真效果,才能瞞天過海,夫人舍得嗎?” 厲氏光是想想,便覺得心疼,“怎么可能舍得,難道就這樣了!我與嚴氏共侍一夫,此生都要斗到底了,難道我女兒也要跟她女兒斗一生嗎?” 她瞬間就失去了精神氣兒,一屁股坐到椅上,不甘又痛苦地嘆道:“那太孫府哪是個好待的地方,時時小心,處處不自在,哭笑都不由人,受了委屈,只能咬牙咽下苦水,娘家還幫不上忙,關鍵是難以見到家人,你瞧太孫長子滿月時,大姑娘才得以見到嚴氏和老太太,咱們嫣姐兒要等到什么時候,這日子還有什么盼頭。” 是啊,可能有什么法子呢,也許這就是她此生的命局。 也是,人生哪有一帆風順的,這輩子,她投到了魚家這樣的書香門第,過著富貴安定的生活,擁有天下最好的母親,前十年,在厲氏的精心呵護之下,過著輕松自在的快樂生活,還得了阿眠這個弟弟,真是順心順意。 婚事可能就是她此生必要栽的坑吧,逃不掉,也躲不得。 魚令嫣在沉思,厲氏在沮喪,厲嬤嬤在猶豫怎么勸慰她們。 劉嬤嬤忽然問道:“姐兒近日可覺得身上有瘙癢的地方?” “背上倒是有些癢,不過也不大要緊。” “姐兒可否把衣服解開,讓我看看?” 厲氏連忙問,“怎么回事?” “姐兒今天的脈象,與我月初把平安脈時有異,細微且浮淺,似是發癥,可是近日接觸到了桂花?” 房內都是自己人,魚令嫣也不避諱,干脆解開衣物,把整個背部展露出來。 其余三人俱是一驚,原來魚令嫣背上沿著脊柱分布的風門、肺俞、脾俞、腎俞等xue位周圍密布了團狀的紅色小疹,真是過敏了。 “怎會過敏了?明明阿眠出生后,嫣姐兒都沒出過西院的門。” 魚令嫣也納悶,小時候因著桂花,得了一次大病,那時才知道,自己原來對桂花過敏。此后,她便小心避著,而西院從此也再未出現過跟桂花沾邊的東西。 她怎么會過敏呢? 厲嬤嬤道:“平日里姐兒不愿讓人伺候沐浴,這才沒發現,瞧著倒不厲害,可是哪個伺候的人,被吹上了桂花粉也不自知,過到了姐兒身上。” 可那樣,她應該能聞到些許味道,畢竟桂花的氣味,是那樣明顯。 劉嬤嬤回道:“確實是接觸的少,只是稍微有些瘙癢,背后的xue道周圍出了些疹子,倒沒有發熱、胸悶等不適,抓幾副藥吃吃,就能祛毒止敏。還好發現的早,不然若是近期再接觸大量的桂花,會加劇過敏的癥狀,怕是要引發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