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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恒自然也是知曉的,所以在姚家提出悔婚一事時,他一點都沒為難,干脆利落地答應下來,只在最后,提了這件難事。姚家滿意之余,不過幫個舉手之勞,這事就成了,仁宗皇帝親自準了魚家長女參選一事,長信伯接了令,立馬把魚令姝也提了上去。 魚令姝本就出色,又有宗正院掌事提拔,這選秀一事,就非常順當,一路走到最后。也算是她的運氣,殿選時,仁宗竟然還記得她,還夸她魚家滿門清貴,祖父和父親皆是能人智士,竟然就直接把她指給太孫為嬪。 等二月十二,圣旨下來,她已是天家的人了,貴不可言,再不同以往。魚家上下,包括魚老太爺和老太太,都要給她拜安行禮。 魚令姝只能在家待上兩日,到了十五,她便要收拾行裝,坐著粉車,駛進太孫府,成為太孫的女人,從此便要失去魚家這個庇護,以后前途,都要靠自己來掙了。 她自然要與娘家人依依惜別,臨走前,甚至還召見了魚令嫣,扶著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說道:“四meimei放心,jiejie以后不會委屈了你,定會想法為你再尋一門好親事。” 魚令嫣連忙低頭,伏身回道:“多謝jiejie厚愛,meimei感激不盡。” 心里卻想,果然是親父女,這哄人的詞,都是一樣的,只是這時候聽著,直讓人渾身不適。 然而最不舒服的,應該還是她娘吧。 第8章 選秀一事,關系整個家族前途,自然備受魚家老太爺和魚老爺?shù)闹匾暋?/br> 魚恒這段日子,忙著各種打通關系的應酬,腳都難沾地,更別提去二房了。 不過等送走了長女,他便立即來了二房,因為今天是厲氏二十六整歲的生日。 他手里拿著準備好的禮物,心里盤算著說辭,想著這次要怎么哄回厲氏,肯定是要鬧的,雖有些頭疼,卻也不十分擔心,厲氏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是最清楚不過了。 這次進了厲氏的房,不管其他,先道歉說:“夫人,為夫錯了,特意跟你賠罪來了,還請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次。” 厲氏正坐在她習慣的老地方,歪著頭,盯著窗紙發(fā)呆,聽了他的話,也沒個反應,今日竟然都沒打扮,只穿了半舊的棉寢衣,頭也沒梳,有些蓬亂,落在肩頭。 魚恒把錦盒放在她跟前的小桌上,自己解開外衣,再坐到她對面,柔聲說道:“當年你嫁給我時,只有十三,年歲尚小,膽子倒大,一揭蓋頭,就敢用活潑的大眼盯著我瞧,我那時還猜你多是個潑辣的性子,卻沒料到,你從來都對我柔情似水,過了整整十三年,從沒對我發(fā)過一次脾氣,說過一句重話。我的事,你件件親為,從不讓別人過手,你對我的好,我全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別人都是把我當成老爺,只有來你這里,我才覺得自己是個丈夫,夫妻哪有隔夜仇,什么事兒不能好好說。” 厲氏終于肯轉過頭來,只是卻仍舊耷拉著,不說話兒。 “有些事,因著還未有個定數(shù),之前不好對你講明,這次都一并說了。你不知道,你那個一無是處的堂姐夫姚康安,可不姓姚,他姓這個。” 說著,魚恒便蘸著水,在厲氏眼下寫了個字,而后又道:“以前是藏的好,恐怕姚家自己都不知道,如今是要捧起來了。所以姚家這個親家,咱們肯定是攀不上了,還輕易得罪不起,反正留不住,何必要擰著不放,不如就此放手,順便撈些實惠的好處。令姝嫁給太孫,就算是個嬪妾,那也是咱們魚家天大的殊榮。若有際遇,生下一兒半女,在太孫府里,站穩(wěn)了腳跟,那剩下的姑娘們,包括嫣姐兒,都是不愁嫁的。” 可厲氏還是不肯抬頭。 魚恒繼續(xù)說:“其實我最大的不對,就是沒提前跟你通個氣,不過這事也來的突然,也不大好說,大房那里,我也是瞞著,準備最后成了事,才一起道明。” 厲氏看了看桌上的錦盒。 魚恒趕緊推到她手邊,打開盒蓋,指著其中臥著的榴開百子鑲嵌珠石翠花說道:“今日是夫人生辰,這是年初就跟寶摘樓訂的,為的就是它的寓意,希望夫人能心想事成。” 厲氏雙手撫摸著這巧奪天地的首飾,倏地抬起頭說道:“相公可知,最近你身上少了一股藥味。” 魚恒被這么一句打的措手不及,心中一驚,臉上終是露了一些馬腳,說道:“過年的時候太過忙碌,進了些補藥,前些日子才停了,夫人鼻子好靈光,我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 厲氏忽然大笑起來,雙手一揮,桌上的錦盒猛然落下,榴開百子的翠花也跟著蹦了出來,碰撞到地面,發(fā)出伶仃脆響。 魚恒這時也僵了臉色,拔聲問道:“你這是何意?” 厲氏原本明亮的雙眼,此時暗淡的讓人認不出來,卻直勾勾地盯著魚恒的眼,凄涼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人傻好糊弄?” “姚家悔婚之事,我已經(jīng)講的夠明白了,不是糊弄你,姚家貴重了,看不上咱們家了,就算死咬著不毀婚,以后嫣姐兒強嫁過去,也是受苦。我都說了,以后不會虧待她,會幫她再尋個如意郎君。你要揪著這事不放,才是真的犯傻。” “你錯了,我傻在,不該對你一片真心,敬你、愛你、信你,不該把我們母女的一切都放在你手里。從小定親的契約被毀,這對女兒家是個多大的污點,娘家竟然都沒討個說法,以后那些高門大戶,誰敢聘我嫣姐兒做嫡妻,你竟然就這樣毫不猶豫地舍棄了嫣姐兒的前途,只為了她的女兒,反過來呢,反過來你肯嗎?她不能生,為了她的地位,你甚至連個兒子都不肯給我,這十年來,我只生了嫣姐兒這么一個,大房卻生了三女二子,我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沒懷疑到你頭上。” “我全心全意對你好,你卻把我當成傻子,這樣算計我和我女兒,最后說些好話,送點好禮,就打發(fā)我們母女,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就算你不把我當回事,難道嫣姐兒不是你女兒,她多信任你,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她?”厲氏說著說著就咆哮出來,淚全撲下來,像泛濫的洪澇,根本收不住。 她的話直把魚恒說愣了,也招來了外面候著的厲嬤嬤,甚至還有西邊的魚令嫣。 “娘這是怎么了?” 厲氏像是失了控制,狂哭不止,見了女兒,她明明想收住,只是做不到了,滿臉都是絕望。 魚令嫣的心突突地抽痛著,馬上跑上前,抱住厲氏的頭。她知道厲氏這是犯了分離性障礙,情感暴發(fā),難以自控,而首先的治療方法就是移走刺激源。 她轉過頭,努力讓自己禮貌一些,對魚恒道:“父親,請您先走吧,娘這里要靜一靜。您這在這里,她靜不下來。” 魚恒還是沒動。 厲嬤嬤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