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3
這一身穿的莊重,也沒什么瑣碎物件,袖袋里面只帶了一塊絲帕,頭上是釵環,腰間是一塊壓裙子的玉,這都是女兒家常用的物件,給一個男人未免曖昧。 這時候要是像未來一樣不知道給什么禮物的時候,紅包萬能就好了…… 想了又想,云裳決定什么用不送了! 她又不是扶蘇親母,對方親生母親就在一邊,哪里用得著她做這些。 片刻之后,一個少年進來了,他身量很高,已經接近成年男子了,只是肩略瘦,若從背后看便是一個吳帶當風的青年。 出于對歷史人物的好奇,云裳從側面看他,在這個方向就能看出對方有幾分獨屬于少年人的消瘦了,肩薄腰細腿長,從側臉看他長得和秦王有些相似,模糊了威嚴,又化開其中的精致,清正端方。 他先拜見秦王,屈膝叩首,恭恭敬敬。 “臣子扶蘇見過父親?!?/br> 云裳聽二人寒暄,字字句句十足的規矩,她看一眼正看到秦王對扶蘇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微不可見的,帶著慈和威嚴。 她回想,秦王是個重規矩的人,但他更喜歡用規矩轄制別人,而不是他自己。 今日這般態度,已經比任何獎賞都貴重了,可見其對這一長子的喜愛。 如此看來,她在這里才顯得突兀。 “來見過你兩位阿姨?!鼻赝跽f。 扶蘇先對云裳行禮,他身邊的宮女拿著一個小盒子上前,“某在一地,得了一件小物,可用以玩賞?!?/br> 云裳便讓身邊的侍女收下了,她沒什么好給對方的,便對著人笑了一下,“勞公子費心,此物甚好。母子分離多時,還請去見麗阿姨吧。” 見到麗美人的時候,扶蘇取出來的東西還是送給云裳一樣的小盒子,得了幾句恭維話的麗美人看扶蘇一眼,露出一個笑,半是調侃半是嗔怪,一番親近,光是叫人看著都能感覺得到,她讓侍女收起扶蘇送的禮物,倒是什么也沒多說。 有秦王在,云裳和麗美人都沒有多說話,只是在對方舉杯的時候跟著飲酒。 宴席雖然只有四人,但空間不少,除了樂工還有歌舞上來,除非注意聽,否則是聽不見那兩個人在說什么的。云裳也沒有那個耐心時時刻刻注意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對她而言,看過扶蘇,也就罷了,不如看看歌舞。 麗美人沒有刻意與云裳說話,兩個人相安無事,她也沒在這個場合與扶蘇多加親近。 二人如同有了默契一般的各自看著歌舞,聽著音樂,若非不做交流還以為這是一對兒好友。 今日來此的這兩個女人,都是客人,真正的主人只有秦王一個。 喝喝酒賞賞歌舞,自得其樂的后果就是人有些乏了。 宴席已經散了,歌舞退去,桌上的冷炙被侍女相繼捧著拿出去,秦王從座位上走下來,他到了云裳面前,中間隔著一張桌案。 燈火在云裳身后燃燒,劈啪作響,她的面容背著光,見秦王來眨眨眼,“大王?” “美人仿佛醉了。”秦王說。 云裳知道自己酒量不高,但此時又覺得自己神志清醒,便搖了搖頭,送走扶蘇之前她怕失禮,陸陸續續也只喝了一杯,人走了才重新拿起酒杯,幾杯而已,酒勁哪有那么快上來。 秦王取了云裳身邊的酒壺,一拿到手中人便笑了,“只剩下一杯了。”他本來就是站在,抬著手,酒壺微傾,里面香醇的酒液沿著一條細透明的閃光的線在云裳眼前落下,落到了她面前的杯盞里面。 她聞著酒香,便咽了咽口水,想起他說自己醉了,就不懂秦王為什么還要倒酒,“大王可是想讓妾更醉一些?” 扶蘇告辭了,麗美人也離開了,空曠的室內只有她的聲音,便是低微,也能令人聽得清楚。 這句話的語氣,像是詢問又像是挑逗,很不一樣的意味。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秦王,這便是單純的詢問了。 秦王的目光也帶了點不一樣的顏色,他卻微微搖了搖頭,自己俯身,云裳的視線隨之而動,只見秦王放下已經空了的酒壺,然后拿起云裳面前的酒杯,他一仰頭,杯子里的酒就盡了。 云裳盯著他的喉結,那里剛剛上下移動了一點點,這屋子里最后那么一點兒酒就都沒了。 看著云裳直愣愣的眼神,秦王笑了一下,而后坐到她身旁,“還說沒醉?” 現在不想看他,云裳低頭,眼珠子四處轉轉也不知道最后該把視線落在哪里,秦王伸手摸了摸云裳的頭發,肩背,動作溫柔帶著安撫。 “今日,美人可有哪一處不喜歡?為何看著不似如何喜悅?!鼻赝鯁枺捳Z認真,又透露出幾分循循善誘。 “妾哪里會不喜呢?”云裳還是不太清醒,這話出口不像是說自己滿意,而是再說不滿。 果然,秦王說:“那可要讓孤好好想想了?!?/br> 云裳心道你能想出個什么,自己伸手從桌上拿了一塊點心慢吞吞的啃,低頭看也不看身邊的秦王,這般架勢像極了生悶氣,也不怪秦王不疑心。 “是麗美人?美人可是不想見到麗美人?”秦王問。 云裳手里還拿著點心,聽秦王這句話,再多的醉意幾分神思也回來了,她偏頭去看秦王。 今日見了麗美人,見都已經見了,哪里有什么想不想見人這樣的話,她們本來就是兩個陌生人,甚至是扶蘇,其實也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她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眼神微動,便是一番話語。 秦王是最親近云裳的人,朝夕相對,日夜相擁,他讀不懂女兒家太細微輾轉的情思,但此時卻看懂了云裳眼中的疑惑。 她是真的無處不滿,又無一處歡樂。 沉默的寂靜中,秦王目光深深的望著云裳的眼睛,過了一會兒,他輕輕的奪去云裳手中帶了兩個小小牙印的點心,拿出帕子為她擦去臉上不小心沾上的細小殘渣。 “從前你若肯將那良人的孩子收下,便是他的生母。扶蘇是孤的長子,身份與性情皆是貴重,加之他已成年,不可為美人子,但若叫他敬美人如母,則不難?!鼻赝跽f過這番話,也不管云裳懂是不懂,拍拍她的頭。 “孤愛美人至此,可還有哪處相疑?何故見了個女人變戰戰兢兢?” 云裳看著秦王,搖了搖頭,她撲到男人的懷里,往他的胸口鉆。 這就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了。 “賴皮鬼?!笨磻牙锏娜耍赝跏?,又按住云裳,“美人可得小心頭上的簪子?!?/br> 他一根一根幫云裳摘下頭上的簪子,只留下幾朵小小的珠花。 牽著美人的手,秦王起身說:“孤帶美人回宮。” 云裳慢吞吞的走,秦王慢悠悠的帶著她,他把她裝到轎子里,圈在懷里,按在心口,聽她不知所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