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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秦王身子一僵,笑意便不由有些勉強。 他們一家同楚公一家因為meimei幾句口舌已經被罰下充軍,如今人在邊關不知生死,臨行前他的父母把他迷暈交給妻子送到了岳母身邊。 見到大王,他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先行了禮,聽到對方低沉的聲音喊自己起身,他直起身來,小心的打量了一眼大王。 秦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仿佛他只是阿雁的一個尋常贅婿,名姓與家世皆是普通,或者說不管以前他是什么身份從此也只能是阿雁的贅婿了。 魏二郎的心慢慢放了下來,又有一絲絲悵然,他行止得宜的請秦王入席。 長公主見了便要讓出主位,秦王推卻了,長公主看他面色不知他此時情緒,戰戰兢兢的說:“阿雁剛剛產子,身子尚且虛弱,不能拜見大王還請恕罪。” “阿姐何出此言,孤是來道喜的,又不是來治罪的。只是不知阿雁現在情況如何?” 長公主阿芳搖了搖頭,面上便出現了幾分愁苦,“這一胎生的艱難,差點丟了性命,只能多養上幾年了。” “宮中有一位女官善治女子病癥,改日孤讓人到府上看看吧。” 長公主完全沒料到秦王會有此言,聽到之后也極為感激的行禮,魏二郎過了一會才知道這件事,又特意上前和秦王行禮。 “至今子仍與阿雁仍然恩愛,也稱得上是一對佳偶了。” 聽到秦王的聲音魏二郎一僵,也明白秦王哪里是沒認出他是誰,而是不在意自己。 少年男女,初締婚姻,哪個不是情濃甜蜜?再歷經危難沒有心生隔閡還一如往昔,自然可以算得上是恩愛。 魏二郎家人都在外受苦,而他這個在家中不上不下的老二卻能逃過一劫,都有賴阿雁,但至此之后可能再也不能見到父母了。在旁人眼中他們依舊是一對恩愛夫妻,只是住的地方由夫家換到了妻家罷了。 魏二郎笑笑,“阿雁為我九死一生,情意深重,不可辜負。” 再抬頭,秦王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走在街上,秦王想起從前,那時候他希望云裳生子。 主要是為了她,只是一直不能成,二人便也隨緣了。 如今他再想起來,心里卻多了幾分從前似乎沒有的向往和好奇,如果美人真的生下來孩子,是像自己多一點還是像他多一點,總歸長相不會差,那么是聰明些還是傻乎乎呢? 但若是教她用命去博這個不知是什么樣子的孩子,他是不愿意的。 阿雁迷暈了魏二郎帶回家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秦王自然也知曉,從前只覺得魏二郎定是拒絕不了父母妻兒的要求。 只看到勝負結局便無意再關注。 昨日得了云裳那句請求,細細想來才忽然發現,美人所求與阿雁令魏二郎歸家一樣都是不合乎規矩,也不讓人多歡喜的訴求。 看到了請柬,便有了此行,也看到魏二郎這個被妻子半強著拖到家中的男子依舊是一副愛妻甚深的模樣。 聽其言,他本來是不情愿到公主府的,后來是因為阿雁生產艱難這才生出感激之心,二人和好如初。 這一套放在自己身上卻不適用,他的云美人沒力氣本事左右自己的去向選擇,更不要說迷暈了人,只怕這個念頭她想都想不到。 若有一日她為自己九死一生…… 秦王心里不知為何生出一絲絲觸動,如絲如縷的繞在心間,回過神來不由一笑,暗自搖頭。 在宮中哪里來的九死一生,他也會一直保護她的,美人只要嬌美快樂的活著就行了。 他在鬧市之中,一邊走一邊慢慢的想著這些,漸漸地臉上那一絲不明顯的笑意就落了下去,徹底消失不見了。 美人果然,還是應該永遠做個美人…… 街市上有吆喝的聲音,籠子里關著雞鴨的,挑著擔子的,挎著籃子的,擺著攤子的……種種聲音熱熱鬧鬧的交織在一起。 一個半瞇著眼的老人坐在一個木墩子上面,面前放著一塊粗糙的大石頭,他推著手里一把半尺長黑色刀子的刀刃,一下一下,沙沙沙沙,把刀刃磨成了光可鑒人的雪白色。 這是一把分骨頭剁rou的刀子,是當地一個獵戶送來磨的,老人的工作就是這個。 眼前一個男人經過,他剛好磨完手里的刀,把它放到身后鋪了干草的箱子里面,又往上面壓了干草。 “你這么年輕,可是有什么煩心事兒?”老人抬頭問正從前面經過的秦王。 從昨日到今日,仿佛沒人發現秦王情緒不佳,他都不相信自己在心煩。 停下腳步,細看那老人,秦王發現對方雖然面向著自己,瞇著的眼睛卻不集中視線。 “觀老丈目力不佳,不知如何看出余瑣事縈身?”秦王說。 老人搖搖頭,視線從秦王身上掃過,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老頭子耳力非常人,自小便聽得出不少眼睛看不到的事情,年紀漸長聽人聲音漸漸可以辨得出對方喜怒。如今就算兩只眼睛都差不多已經瞎了,走到路上也從不會撞到人。 郎君氣勢堂堂,英武不凡,但腳下卻絕不是一個心無雜念有斬釘截鐵的人該有的聲音,聽上去和尋常煩憂難解心有郁結的人相差無幾。” “君不似常人,為何有常人之憂?” 老人語調感慨了一句,沒指望眼前郎君回答,秦王卻沒立刻離開。 第79章 酒后胡言 “家中有一小兒, 她最初長得美極,我便送她一座瑪瑙珍玉筑成的玲瓏府邸,每年有新衣有寶釵。學問一事她做得不甚好, 我亦不怪罪, 頗有些縱子之樂。昨日小兒兄長娶妻,她同我說不愿意再住在玲瓏府邸里面, 而是要穿錦衣戴官紗, 上殿為臣。” 秦王像是講故事一樣說過心中雜事, 只覺得心下一清, 像是拿走了一塊壓在心上的石頭。 他聲音不高不低, 在鬧市里來回穿行的人都沒注意到,那個耳力過人的老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動了動混沌的眼睛,他笑著用蒼老的聲音說:“這有什么,小孩子是有長大的一天。父母也總是有cao不完的心事。你那小兒欲要拋開家中錦繡,轉而為官做將,這都是好事。但是孩子永遠讓家人牽腸掛肚,從剛落地到百十年后,不說他如今想上朝中闖蕩, 便是他日又有兒女成家立業照樣讓你放不下心來。這般愁來愁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但看郎君不以此為苦, 反而覺得這是樂事, 也不用擔心這樂趣不見了。” “的確是長大了。”秦王低語一聲, 心里沒什么意外之情,只是忽然明白以后怕是不能在將云裳當一個什么都不懂,兩塊糖一個果子就能哄得歡天喜地的孩子了。 珠釵錦衣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