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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處死白良人, 雖說應是與她無關, 但既然見過這個人,心里總會有些異樣。 秦王撫摸著云裳的后背,“前幾日宮人上稟, 受了風寒,去世了。” 云裳不懂,為什么秦王要說人是因病去世。 萍姬是秦王長女,這個女兒剛剛落地的時候,他并沒有太多期待,一個女兒罷了,既不指望她為賬下虎將,也望她在廟堂之上一展拳腳,既然如此,養著也就養著了。 久而久之,好像也沒留下多深的父女情分。 而當知道這個女兒先天失語的時候,他命大夫為其診治,然并無效果。 罷了,不過是失語而已,留在宮中錦衣玉食,順順利利地成年之后自有兒郎相求,總不會吃多少苦。 只是沒想到,幾年之后這個女兒居然害人性命,她雖不會說話,生母卻有幾分見識,總不至于教導出一個以人命為樂的女兒。但她偏偏做了這樣的事,那便是天生惡毒。 因此,他才疏遠了這個女兒。 得知這一切均有白良人從中作梗,且還要再次唆使萍姬害云裳性命,此婦真是萬死不能恕罪。 然殺一人簡單,萍姬漸成少女,當年的事情無人知道,今日也不可能要為了殺白良人一人,而使之天下皆知。 便暗自命人處置了白良人。 如今云裳相詢 ,秦王覺得她是一時好奇,便隨口應答。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為無人知曉。 雖愛憐這個美人,秦王卻從未打算將朝政與宮闈秘聞告知。 他看著云裳的眼睛,黑白分明,澄澈干凈。她之所以天真又多情便是因為從未接觸過人間污濁和惡毒,又不曾為人所傷,抑或是受了傷害也不知曉。 這么多年,才得了一個這樣的一個嬌女,何必讓那些小事擾了她的神智。 就一直這般才好,不為他人困惑傷懷,所有的喜怒哀樂,皆由他所得。 “生死有命,美人不必多想。”秦王聲音低沉。 云裳抬起頭來看向秦王,他氣度威嚴,時常看起來略顯冷淡,但當他心情好的時候并不吝嗇笑容,只是從未見過他大笑。 這是熟悉他的人才了解的,因為大多數人光是見他冷著一張極具威嚴的臉目似寒星,就兩股戰戰了。 “真的是偶感風寒嗎?”云裳又問了一遍,她可從沒有那么怕他。 秦王拍拍她的頭,“病來如山倒。” 生死之事,對有他這般權勢的人實在是太簡單了。 一如此刻,他唇角微勾,一個姬妾的生死對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情,并沒有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說法。 如同見落葉飄零,舉足而過,半點不掛心。 云裳并不可憐白良人,只是有些唏噓,不管是白良人能輕率地害人性命,還是秦王能面不改色的斷人生死。 一個人的生命,好像等閑得不到多少尊重。 若有一日,秦王覺得他懷中這個美人不順眼了,應該也能輕易決定她的生死。 云裳太熟悉這種感覺了,從前,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她總擔心自己最初寄居的那本書會被人毀掉或在哪個角落里面腐爛,直到真正從里面脫離之后她才放心了一些。 秦王殺了白良人,不管主觀原因是什么,也算是掃除了她的一個潛在危機。 但他不想說其中細節,云裳只能裝作一無所知。 如今她再不用擔憂有人撕破她的書卷了,但驟然想起了曾經,心情微微消沉。 待秦王將手放到她腰帶上時,她回過縹緲的神思,輕輕按住秦王的手,面色微紅,囁嚅道:“今日不便。” 秦王打量云裳,明顯面色不渝,“藥可還吃著?” 云裳一愣,什么藥? 后知后覺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的她皺了皺眉頭,顯然是回憶起那個磨人的味道來了,前幾天沒和秦王一起用飯,雖有人接著送藥,但身邊沒人看著,反正不太可能生孩子,能少喝些苦藥總是好一些。 見秦王面色不好,在說真話還是假話之間她猶豫了一秒,眨眨眼睛說道:“……并沒有……”她偷偷盯著秦王臉色,見之沒有惡化,繼續說:“那藥太苦,妾一個人吃不下。前幾日大王都過來,也未召見,妾還以為您忘了我。”說到這里,云裳從衣袖里抽出一張紅色的帕子,擋在眼前,整個人撲到秦王懷里,將頭埋在他的胸前開始哭。 過了一會兒,秦王拂上她顫抖的肩膀,冷著臉說:“哭什么哭,孤可罵你了?” 要是等他罵人再哭不就遲了,云裳暗暗想著,只是讓聲音略小。 “生兒育女,隨緣即可。若是沒有那般福氣,妾也不想強求,能與大王為伴已是今生大幸。”云裳一邊哭一邊說。 這番話秦王已經聽過幾個版本了,如今內心毫無波動,他一手順著云裳的后背,一邊面色平靜的說:“乖乖聽話。” 并不想乖乖聽話…… 云裳哭。 秦王鐵石心腸,“藥得連續吃才有效,上次孤答應美人吃過這個月就不吃了,已經停下的藥就不必補了,但怎么也得繼續把這個月吃過。” 沒想過秦王居然也有高抬貴手的時候,云裳才漸漸停住了哭聲,還好還好,勉強可以接受,總算是沒讓她將這幾天停了的藥補回來。 秦王卻是想起那日太醫說過的話,是藥三分毒,云裳本來身體康健,滋補太過反而有害。 過了一會兒,云裳從秦王懷里直起身來,“妾是真心的,有大王一人足矣。” 秦王沒有作答,抬起手曲著食指碰了碰云裳臉頰上的清淚。 云裳連忙往后一縮,舉起一只袖子,人躲在大紅水袖后面發聲,“大王且稍等,容妾去梳洗一番。” 讓侍女拿來溫水,那讓秀谷看自己,“臉上的胭脂花了沒?” 聽對方說好好著,她才放下心。 漂亮的女孩子,就應該永遠都漂漂亮亮的。 秦王見云裳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少了一個人房間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唯有身上沾著那點兒淡淡的女兒香絲絲縷縷若有似無。 穿著一身侍女衣服的甘綺看著秦王的身影,野心和欲望在沸騰,她輕輕放下手里的油壺,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雖說今日穿得不合時宜,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轉身從茶爐上取了熱水,她緩緩上前,“美人讓奴服侍大王。”一邊給茶壺添水,甘綺一邊這樣說。 秦王未曾見過甘綺,一般情況下他也不會把注意力過多的放在侍女身上,繼續拿著杯子喝水。 用眼角余光發現大王不為所動,甘綺就知道這么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不能讓人放到眼里,眼睛落在桌子上的漂亮的糖果上,她視線頓了一下又緩緩挪了回來。 若是用了同一樣東西,只怕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