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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少年登基, 宮中有太后聲名浪蕩放肆, 頭頂又有權臣總攬朝政, 留給外界的印象一直有限。大王對女色一直談不上熱情,這件事許多人都知道,后宮里面最高不過是美人,卻也不見有多得寵,其中有一位還是他國公主,臣女進宮如果沒有例外,位分不太可能高過美人。 幾個條件綜合下來,足夠讓百分之九十有意考慮的人的人散去樂趣, 而剩下的一成, 有一半是身份不夠, 另一半是抹不開面子。 突然有一位太守不遠千里地讓家人獻女入宮, 可以說一下子就吸引了王城所有人的注意力,偏偏這位美人一入宮就成了宮中最受寵的那個。 聽聞她是個極為漂亮的女人,被大王藏在深宮。 這一下子讓不少人都把注意力重新聚集到了秦王身上,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果然連大王也不能例外。 如今朝中情勢已定,秦王和呂相之間勝負已分,不少人都對大王的后宮蠢蠢欲動。這個臣子也算是天子近臣,今日借著酒宴說了這事兒,算是領先在了所有人前面,盡管如此他面上卻不帶喜意。 “陳與老妻只有這一個女兒,哪里舍得讓她入宮”臣子搖搖頭,嘆了口氣,語氣滄桑無奈,“只是小女這些日子里茶不思飯不想,臣實在是痛惜不忍,還望大王莫要怪臣莽撞,憐惜小女一片癡心。” “愛卿一番慈父心腸,可憐天下父母心。然孤身側已有絕色,女郎入宮,不如與一好兒郎成婚。” 聽秦王拒絕,臣子反而松了口氣,“得大王此言,臣明日也算是有個交代了。”比起他那個從未見過大王的女兒,自然還是他這個日日面君的臣子更了解這位大王一些。 大王是個偉丈夫,卻未必是一個女子的良配,遑論為妾為婢的依靠? 主仆之間,哪里有少女想得那么多浪漫。 杯盞重舉,這次話題換做了朝堂,秦王一邊與臣子閑聊,腦海中卻想起了云裳,也不知她今天有沒有貪玩,讓她寫的文章送過去沒有。 云裳本來想貪玩了,但在橋上差點發生生命危險,系統說最好避避彗星,今天就別處去了,反正熱鬧不差這兩天。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而且她這里還有一個無人認領的小孩兒,宮女跑出去轉了好幾圈愣是沒聽說那里丟了公子。 這樣一來云裳就更不能把這個娃一個人放出了,她還是等等大王吧,宮里這一畝三分地兒沒人比他能量大。 其實她要找樂子也有限,宮外不能去,宮里又遍地是地雷,怎么也得帶著幾個健婦才能出去。至于太監,大概是因為嫪毐的事情,秦王撤了她宮里一大半的太監,只留下幾個又瘦又矮的,看上去還不如豐盈一點兒的宮女有力氣。 讓侍女把針線拿過來,云裳一個人在燈下穿針引線,環境真的可以改變人,古人誠不欺我。在過去的幾十年里,想著自己在多少年之后得到自由,吃遍所有美食,跑遍世界,開飛機開機甲…… 但夢想被碾碎在現實面前,她想了那么多,絕對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心甘情愿的拿起針線。 秦王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云裳一個人神色有些黯淡地坐在燈下,一片雪色的布料一頭落在她身前的小桌子上,另一端被她提在手里,一節短針被她捏在指尖,幾根頭發從耳后越過來垂在她的臉頰,被燭火映成了淺淺的黃色。 做手工大概需要一點點的天賦、耐心,和技術,后者可以由系統提供幫助,前兩者一個被云裳無視,后一個因為她將以縫一條光滑的線跡為目標,純粹打發時間也就扇扇小翅膀飛走了,一臉認真地縫著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東西,哪怕知道秦王到了云裳也沒理他。 對,就是不想理他。 但不一會兒她就發現手里的布拉不動了,手下使了使勁,也沒多糾纏,宮女以為她是要做衣服這塊布很長,云裳低頭巴拉簸箕里面的布料,她剛剛是打一頭縫,另一頭沒動。 一只大手鉗到了云裳的手腕上,熟悉的溫度和粗糙,秦王松開另一只輕輕壓著小案上布料的手,拇指輕輕研磨了一下女子柔軟細嫩的皮膚。 云裳低頭看桌子,好像能從上面看出花來,但被他這不著痕跡地小小撩了一下子,覺得手好像有點發軟,但人還是挺直的。 “美人還記得與孤多久沒見了嗎?”秦王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衣襟上淡淡的酒香一點點地往云裳身上纏。 她抿著唇,不打算回答。 系統說:“別擔心,我給你外掛!” “不要告訴我,雖然我知道肯定不到一個月。”云裳心里發木,秦王過來,就代表她又要開始工作了。不過,反正,遲早的……放假后時間過得飛快,她沒想到秦王今天就能祭祀完,看來又可以抱著暖爐睡了。 “看來美人不想念孤。”秦王自說過話,隨手把榻上的小案扔到一邊,這下子兩個人就是面對面了。 “大王說哪里話,在您眼里妾還不如一根簪子,哪里配這樣想您!”說完這句話云裳又重新閉緊了嘴巴。 那天梅林里的話她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氣憤,冷靜下來想一想,何必呢?秦王會那樣想和他所受的教育和世道有關,那種根深立定的想法幾乎是他世界觀人生觀的一部分,靠人力不可輕易動搖。 觀念這種東西沒有高低貴賤,她自己要是把真實的想法說出來十有八九會被人當成瘋子、異類。 秦王看著只肯露出一個頭頂給他的女人,倒是想起了那天的事情,他笑意低沉,輕聲說:“你倒是記仇,孤手背上的牙印還沒掉呢!” “美人想不想看?” 云裳不想看,就是不知怎么地稍微抬了一下頭,男人的手被映在眼前,她又想起來這塊rou的口感,其實有點發硬,rou和骨頭閣的人牙酸。 一不小心,望進了秦王的眼睛里面,像是偷看老鷹的兔子被捉到,她沒能再挪開眼睛。 那雙黑色的眼眸里面像是藏著夜色和星火,深處望不到底,淺處含著光,此時被他這樣緊緊地盯著,云裳也不想再別扭那一下子了。 吐出一句早就準備好的臺詞。 “聽侍女說大王祭祀繁忙,妾還以為今天見不到大王了呢!” 今日到了臣子家中飲過酒,勾起幾分思緒,這才是來了后宮,要不然可能一個人就休息了。但是這些細節就沒必要和云裳講了,他伸手摸了摸云裳的眼睛,“孤這不是過來了嗎?可莫要哭了。” 忍著眼下皮膚微微痛意,云裳瞪了秦王一眼,氣哼哼地道:“妾哪里要哭!”他力氣本來就大,就算是自以為放輕了力道,突然溫柔,大多數時候也讓人覺得有些承受不來。 秦王見她眼睛紅紅,還要強忍著把眼淚憋回去辯解,心里軟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