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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叢里面起起伏伏,偶爾一道黑灰色從中閃過,像是有一條肥大的蛇在里面穿行。 云裳伸手拂了一下自己頭上的發釵,她倒是敢動手,但體弱是硬件條件不如對方,那太監那么大塊頭就算一簪子插在心口也不知道能不能插得透,而她身后的侍女有多少忠心也不確定,哪怕個個都是忠心耿耿,但這些女子有多少膽子也是個未知數。 總不好讓一群女孩子和那個人高馬大醉醺醺的太監拼命。 “叫侍衛吧。”云裳冷聲說,腳下繼續帶著身后的侍女疾行。 侍女有她這句話也不猶豫,大聲喊起來,“來人,來人!” 那個醉酒的太監此時顯然是喝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他迷迷瞪瞪的從花叢里鉆出來,頭頂著兩片枯草葉,人向著云裳的方向追過去。 這時候云裳可不在乎風度,她提起裙子就跑,也不問這幾條路往哪邊通,侍女緊跟著云裳,但心里卻是越來越慌張。 不知道那個太監到底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了,云裳往哪邊跑他就往哪邊追。 宮里的侍衛也聽見了侍女的呼喊,都舉著長矛往這邊追,于是云裳領著幾個宮女慌慌張張往前跑,那個太監準能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往云裳這邊追,幾方人馬跑的相當混亂。 到底是身體太弱,云裳跑了一會兒便覺得喉嚨里燒灼一般的疼痛,終于跑不動了,腳下一軟,離他最近的谷秀反應過來,連忙扶住云裳。 侍衛們知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不行,不管怎么樣,也沒有令宮中美人被一個太監侮辱的道理,領頭的一聲令下,幾個人便停止了這場荒唐的追逐。 那個膽大包天想要往外跑的高大太監,肩頭被侍衛手里的長矛按住。 可就算如此,他抬起頭來,臉上帶著酒氣,眼睛依舊往被秀谷擋在身后的云裳的地方瞟。 “喂,你是哪個宮的里的女人?”這番態度可是夠無禮的,在場的所有人都擰起了眉頭。 不過是一個太監,喝了酒居然敢冒犯大王的女人! 侍衛長扭頭對一個屬下使了個眼色,把這人的嘴堵上,不要讓這污言穢語驚擾了貴人。 “當今大王乃是我的假子,讓你伺候我是你的福氣,弄這些刀槍棍棒的做甚!女奴冒犯主人可是要被杖斃的。”那個太監也不知道是不是醉的快要瘋了,此時他臉上沒有半分畏懼,迎著所有人的目光說出這番話。 云裳把擋在身前的秀谷拉開,秀谷攥著拳頭瞪著那個太監,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把他的頭砍下來。”云裳看著那個太監,冷聲命令侍衛。 她不會做任何人的奴隸,誰也別想如此輕賤她。 侍衛長恭恭敬敬給云裳解釋,他現在左右為難,按說這太監這番醉話不僅冒犯了大王的女人,連帶著大王也冒犯了,但關鍵問題是,侍衛只能服從大王的命令。 云裳的臉色沒有半分緩和,她清楚得很這些人不是聽從大王的話,而是聽從權勢的話。在這宮中,她是最沒有權勢的女人——另一個人的附屬品。 但人總是要為了自己而活的,別人把她當做花瓶,她不能自己把自己當做花瓶。 “既然如此,那便把人捆了一起去見大王吧。”云裳就不相信,秦王能忍得下一個太監把他形容成自己兒子,除非這是個假大王。 侍衛欲言又止了一下,云裳輕笑一聲,聲音嬌柔,話語里卻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深意,“莫非你們幾個也以為這人的身份如他所說,所以才畏懼至此,竟然連君威都不想維護了嗎?” 云裳這句話一落下,侍衛額頭上就冒了一層汗,“小人不敢,這就隨夫人送著賊人去見陛下。” 太監被兩個高大的侍衛提起來,按著肩膀,板著手,臉上卻毫無懼色,甚至眼神還在人群里逡巡。 侍衛長怕云裳再動怒,便給手下做了個手勢,下一刻這太監的眼睛便被蒙住了。 這人倒也全然不懼,不知道是烈酒壯膽,還是另有背景。 云裳看這侍衛和侍女們的態度,他們似乎對這個人的身份也不是全然不知,除了氣得一張乖巧的圓臉都帶出幾分兇惡來的秀谷。 系統和云裳說:“一會兒你就保持這個氣憤憤的樣子,把這個太監的話和秦王完完整整的講一遍,哪怕他是個烏龜王八蛋也得給你出這口氣。” “我沒生氣。”云裳說,她認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甚至還有點小開心。” 系統發送過來幾個問號,“你別是給氣瘋了吧!” “你說這小子是不是太后養的那個小白臉?”云裳笑著問。 第10章 青石入水 云裳走到書房時已經冒了一頭大汗,心情卻還好。 顧忌秦王的面子,其實是不想試探他的底線,云裳交代傳話的太監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給秦王。 也不知道太監有沒有把事情稟告給秦王,不一會兒人出來之后,就恭恭敬敬地說:“大王讓美人且去偏殿等候片刻。” “勞煩你了。”云裳說,秀谷上前給太監一些銀錢打賞。 那個白白凈凈的太監收了秀谷送過來的東西,腳下沒動,眼神落在跟著云裳拉拉雜雜過來的人身上。 “這……”太監猶豫。 云裳笑著說:“書房門前,自然不該讓這惡徒打擾大王”,她回頭看著衣衫狼狽的那個禿眉太監,又見那些侍衛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的各個紅著臉,弓著背,“畢竟是后宮的事,不好讓前朝的人看了笑話,這一群人擋在這路中央實在不像話。” 幾個侍衛見她這態度似有緩和,便微微抬起頭,小心打量這位云美人,卻不敢看她的臉。侍衛心里稍稍松了口氣,畢竟今天這些人他們一個都得罪不起,若是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的是最好不過。 只見女子一身華服在烈日的照耀下幾乎要發光,又像是剔透的水,而她垂在袖口的指尖卻帶著一種溫潤細膩的玉色。 云裳說:“剛剛路過的地方有一個小湖,你們先過去避一避,至于這個小子,暫且先綁著吧,容我稟明陛下,再行處置。” 侍人一愣,行禮道:“小人領命。”這番回答可比剛剛利落多了。 自然不是因為他們怕了云裳,而是因為此時已經到了御前,又有秦王心腹太監盯著。若是不依從這位美人的話,到時候只消這位美人見架時把剛剛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他們幾個定要被治個瀆職之罪,若是此女再添油加醋吹點枕邊風,他們也就人頭落地。被綁住小子若是此時逃脫,也不可能回來救助他們幾個,畢竟那雖然是個狂徒,卻怎么有膽量和一國之君對抗。 禿眉的太監此時大約是有些醒酒,只見他擰著肩膀胳膊,扭腰踢腿,居然是想在這種情形下強行掙脫逃離。 他生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