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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手里拿著針線的動作頓了一下,若說秦王對他多好,也的確是算好,金銀珠寶,華服美衣,足夠取悅一個女人,可也僅限于如此了。 秦王到這里時從來都是夜色已深,而第二日兩個人一起用早飯的次數也是寥寥。 宮中女子看人是否受寵,便是看夜里大王去那個宮殿,誰得到的賞賜多。 夜色將至,熱騰騰的水面灑在浴桶里,云裳被宮女服侍著褪去衣物,露出一身瑩白色的皮膚。 手中花瓣鮮麗嬌嫩,云裳拾起一片花瓣放在鼻尖,這也是秦王所愛的味道。 月上樹梢,美人眉間朱砂被燈火映得發亮,男子握著一截玉色的手腕,端詳眼前那張臉。 世有名花,讓人白看不厭,沒想到,女子容貌也是如此。 “孤倒是想起了今天一樁事,聽說美人拒了一個良人?”云裳瞪了一下眼睛,像是受了驚的小動物一般,倒是惹得秦王露出個笑意,“如何?” 女子乖順的搖搖頭,頭上的扶搖輕顫,只聽她柔聲細語的說:“大王這般關注真是讓妾有些受寵若驚”,這句話說完,她嘴角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如一朵花一般柔柔綻放。 這句話說的倒是格外真誠,那么點含羞帶怯的喜悅,像個貓爪子似的撓人心癢。 握著女子的手重了幾分,秦王眼里映著那張明艷的臉,心里像是流進了一條暖流。 云裳不知秦王心思,只見對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繼續說下去,“大王妻妾雖多,妾只此一個夫主。您若是喜愛那個女子自會去見,由不得妾,妾自在這里等您。”女子柔情脈脈的說過這番話,低下頭說:“只是妾亦希望您夜夜在妾枕畔?!?/br> 云裳溫柔的看著秦王,柔情似水自在一雙美目中流轉。 枕邊人便作此解。 這番話是極容易順著說的,不管是閑聊談笑還是床畔愛語都接的下去,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表白總不會無話可說,更何況這是他的姬妾。 而秦王此時卻真的有些無話可說,那雙炙熱的手掌重新覆在云裳的眼睛上。 云裳低下頭,對方便放開了她的眼睛,對于這番相處,她也是摸出規律了。 秦王看著乖順的云裳,此時女子五官被掩去,華服堆疊、青絲高盤,一條玉頸猶如白玉。一如姬美人所說,云裳是以色侍人,這一點誰也沒有否認,連她自己也是,只敢暗自傷懷。 可是哪家的美人會對主人說出這番表白? 夜夜相伴,寵妃尚不能如此,畢竟一年之間總有幾時是要和正妻在一起的。他倒不是覺得這美人僭越,此時夜深人靜,細思她這番心思,一番憐惜之情自然而然的纏繞在心頭,不可脫去。 此女青春年少,情愛之事又無人教導,向來大膽,這番話自然真心。 只是他注定要辜負這個美人了。 “叮——” “用戶當前獲得嬴政好感度共計40” 云裳悄悄抬起頭,發現秦王正看著自己,她也不怯,嘴角漾開一個笑,她起身柔柔地靠近對方懷里,“妾謝過大王愛憐?!?/br> 對于魚水之歡,云裳現在是不怕的,秦王雖然有點粗暴,但粗暴有粗暴的好處。 現在他偶爾溫柔下去,簡直讓人心里發顫。 云裳偏頭看著他,輕輕拂上他的衣領,眉眼含春,柳面生情,這番姿態便是求歡了。 秦王抱著她的身子,拂落桌案上的竹簡筆墨,把懷中女子放上去。 一番真情,又這般直白,她既是他的姬妾當然沒什么可忍耐的。 而且,他今日過來不就是為了這般。 云裳閉著眼睛,她知道秦王在她身邊,便伸手去夠對方的腰帶??催^秦王解過幾次衣帶,又問過侍女,現在應該會了。 掌心下肌rou結實又有紋理,要說這男人的身材是真不一般,云裳見過的人中還真沒有幾個能及得上的。 千百年不開葷,她也是個老姑娘了,如今如狼似虎真不怪她。 為了盡可能的不崩人設,云裳故意讓手上的動作慢些慢些再慢些。 感受著腰間的那雙手,男人呼吸加重,待腰帶落在地上,他看著案上的女子,眸色深沉地去撕扯她的領口。 云裳等著呢,可片刻之后卻發現對方不但沒有動作反而把自己的衣領拉上了。 待她睜開眼睛之后,一方帶著對方氣息的絲帕落在了她的臉上,成功讓她想起大熱天被塞到帳幔里的恐懼,頓時一句話不敢說,一個動作也不敢多做。 她覺得自己現在肯定和死魚有得一拼,美麗的死魚? 秦王看了眼順從之極的云裳,忽然舒了口氣,自己拾起腰帶,重新綁好。 從小到大他都想得到最好的東西,不管是一國冠冕,朝中權勢,還是美人。 直到聽見對方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云裳從硬邦邦的桌案上坐起來還有些回不過神。 這就完了? 第6章 思君不見 很久之前,云裳羨慕過許多人,男人、女人、幼童、老人…… 如果能從書中解困,哪怕變成一個牙牙學語的幼兒她也愿意,雖然一個新生命的開始總是少不了許多麻煩的步驟。 比如,學習走路、學習吃飯、學習說話……普通人一生總是離不開學習這件事,從降生到死去。 若為了活著或者是活的更好而吃這些苦,總應該可以心甘情愿,不以為苦。 于是當太監帶著秦王的口信,讓她和一位女子學習些規矩的時候她極其柔順的答應了。 “請向大王轉告,妾身一定努力學習,不會辜負大王的期待?!?/br> 莊月則是在太監身后看著云裳,這位宮中風頭正勁的寵妃,她被華服美衣包起來,一舉一動中可見一種柔美的韻味,連表情都帶著一種未知世事的天真和溫順,仿佛下一刻她的主人叫她去死她也能這般天真順從含笑以待。 “妾見過美人?!鼻f月在一旁給云裳行禮,姿態謙恭,面色平靜。 太監則是看著云裳讓莊月起身才離開,他一直注意著這兩人之間的交流。 對于能傳授自己知識的人,云裳有一種天然的尊敬,莊月所教導的的東西她都認真學習領悟,仿佛自己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學生。 但她本身就普通不起來,帝寵在身,哪怕她再平庸也會被加上一層光環,叫人為她的一喜一怒輾轉反側、小心翼翼。 莊月表現的并不出奇,除了第一天,她很少直視云裳的容貌。 云裳不會用筆,莊月便教她用筆,可這件事對于一個從沒有摸過筆的人真的不容易,嘗試了幾天她終于成功把筆拿到手里了,卻發現自己畫個圈都是三扁不圓帶著鋸齒的。 莊月并不會像成人教導孩童一樣,握著她的手教她寫,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給她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