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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安南便走了出來戳著她腦袋,“你邋遢,我可是要洗漱的!” 安南朝著客房走了一圈,看了個仔細便朝那張柔軟的床撲了上去,滾了幾圈。 “你今晚要睡這?”弱柳跟著她也走了一圈。 “怎么,舍不得?” “那你剛好幫我再多出幾個主意!”弱柳一副做生意的表情。 “哎呀~真是命苦啊!”安南扯過被子忙蒙住自己的頭。 待周嬤嬤打了水來,兩人洗漱過后,便躺在床上窸窸窣窣地商量著壞主意。 又說另一邊,李豫心神不寧地去了書房打算看幾卷書好靜靜心神,卻是盯著第一頁許久都沒有翻頁,不知不覺間,他的思緒忽飛回了十年前的那個萬壽節(jié)。 那一天天氣很好,他記得很清楚,他興沖沖地站在樹下等著弱柳到來,看著手里的藥瓶想著她嫌棄自己腿上會留疤時的可憐模樣! 那德榮齋門前搭的戲臺演得戲很是精彩,人群擁擠著觀看,他等的無聊了便伸長脖子看,卻是半步也不敢離開這個易于讓人發(fā)現(xiàn)的好位置。 不知不覺,清晨的微涼漸漸散去,正午升起的太陽曬得人覺得暖融融的,讓他覺得昏昏欲睡,可是他仍強打起精神,怕自己睡過去聽不到弱柳喊他。 他一直等著,腳站得有些發(fā)麻,他便繞著樹走了幾圈,戲臺上的戲演了一場又一場,弱柳還是沒來,他有些煩躁,但心里安慰著自己,心想或許她正打扮著自己呢,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小姑娘,書上說過:女為悅己者容,像她這樣漂亮的小姑娘肯定要打扮很久的。 日頭漸移,樹的影子轉(zhuǎn)了大半個圈,戲臺上的戲已經(jīng)唱到了壓軸的節(jié)目,弱柳還沒來,他心里不禁有了絲擔憂,她是被什么絆住腳了嗎?難道被她那個父親發(fā)現(xiàn)了? 最后一場戲唱完,人群漸漸散去,李豫摸了摸發(fā)出“咕嚕咕嚕”聲的肚子,緊握著手里的藥瓶,緊得掌心汗津津的。 直到最后,天色發(fā)青了,李父李母兩人來尋他,弱柳還是沒來。他跟著父母回家,卻一步一回頭怕錯過有可能出現(xiàn)的人影,最后那樹漸漸遠離他視線直至消失時,他也沒看到。 跨入家門時,倏地一只紙鶴掉落在他頭上,他拿下來一看,見那紙上有隱隱的墨跡,待他回房展開一看時,上面只有一句話:等我以后再來找你,弱柳。 果然她是有事被絆住了,李豫又將紙鶴折好,放入了自己床下的小木盒里。 第二日幫母親擺面攤時,他一直守著,沒有想看到的人來,第三日依舊。 第四日他上學(xué)了,清晨時分也沒有人在巷子堵他,正午時分也沒有人在私塾后門外的巷子里等著他教人認字,黃昏時分也沒有人笑嘻嘻地出現(xiàn)從自己平安符。 日子變這樣一天一天過去,再沒有人出現(xiàn)在他生活的日子的某個時辰里,終于第十天他再也等不住了,他逃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課,跑過偌大的半個淮安城,來到那城東的秦府。 他不識路,走得是上次弱柳帶她走的,來到了那個側(cè)門,他躊躇了許久,搓得自己手指都發(fā)熱了,終于鼓起勇氣去敲門。 敲了會兒沒人應(yīng),他便加大了力氣繼續(xù)敲,卻有灰簌簌落下,嗆得他直咳,一個用力,直接將門推開了一條縫。 他嚇了一跳,見許久沒人來,便大著膽子推開了門,他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像做賊般心慌不已。 他原以為富貴人家的家宅該是潔凈明亮的,可是入目的卻是一片荒涼,雜草叢生,門窗凋敝,瓦片稀碎。有老鼠被他驚得四處逃竄,有老鴰被他驚得亂叫飛走,他無法相信這便是弱柳帶他來過的秦府。 他又從那門走了出去,沿著圍墻一直繞到了大門,只見那大門已是破敗不堪,匾額斜斜掛著,將落欲落,上書秦府兩個大字。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跑到了別處見到一個老人忙上前去問那秦府。 那老人想了想,道:“那秦府啊!被抄了家,滅了族,傳言著宅子鬧鬼,便一直荒廢著,想來,竟有二十多年了!” 老人漸漸走遠,只剩李豫僵在原地,“抄家?滅族?鬧鬼?那弱柳……” 他連連搖頭否認,“不,不是的,弱柳曾日日正午來找我,她身上也是有熱度的,她也是有影子的,她怎么可能是鬼呢?那她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誰?” 李豫從回憶中醒來,抓著書的手慢慢攥緊,骨節(jié)白了一片。 “你到底是誰?十年前怎么出現(xiàn)在我夢中,為什么來招惹我,又為什么叫我等著你,卻是十年不見!” “而現(xiàn)在又為什么出現(xiàn),為什么還來找我?” “你到底是誰?你叫我如何接受你?再來一個十年不見……” 他的聲音漸漸嗚咽,只至最后連自己也聽不到在說什么。 你到底是誰…… 第26章 李豫徹夜未眠, 待到了上朝的時候便換了衣衫上朝去了,等弱柳醒來想找他時已經(jīng)不見了人的蹤影。 而與她商量了半宿壞主意的安南也不知去向,她一個人在府里無聊極了, 喊來周嬤嬤問她有什么好玩的, 哪知周嬤嬤只是帶她去逛會兒園子。弱柳無法拒絕,胡亂逛了會兒打發(fā)她走后便化作一道虛影離開。 在上朝時李豫一如既往地扮演著背景板的角色, 唯有在丞相劉忠源發(fā)言時附和幾句,然后看著皇帝既憤怒又無可奈何的臉暗自偷笑。 結(jié)果下了朝待眾臣遠去后便被皇帝喊去了談話。 年輕的帝王賀行止端坐于御書房桌案前, 墻角的香爐飄出淡淡悠悠的云煙, 置于手邊的熱茶正散發(fā)著茶香, 他慢慢悠悠地批寫著奏折,端起茶細品了一口。 “今日朝堂之上,劉丞相的那番言語氣得朕無話可說, 嚴愛卿也是加了一把火的!” 李豫恭謹?shù)卣驹谝慌裕椭佳鄣?“畢竟皇上知道,臣是劉相那一派的!” “哼,你倒是時時不忘自己的身份!”賀行止白了他一眼, 丟了一張折子給他,“這是御史彈劾那太常寺卿劉螽斯瀆職的折子,朕都不知道收到多少份了, 若沒有那劉忠源在,朕早廢了他!” 賀行止冷笑了一聲,問道:“你的進展如何?” 李豫撿起折子,將其放回了案桌上, “臣已經(jīng)搜集了劉忠源大部分的罪證,只是還差個大名頭!” “暗衛(wèi)來報說那劉螽斯又害了一家人?”賀行止突然問道。 “是!但臣已經(jīng)將那家人穩(wěn)住,避免被丞相察覺,好在日后做個人證!”李豫朝賀行止行了一禮。 賀行止又品了一口茶,笑道:“那劉忠源還在,你能奈他何?” 李豫聞言,冷笑道:“臣聽聞今年黃河似有泛濫的趨勢,臣認為這是個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