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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在了當場,訥訥地問:“你說,老四要回來了?可是我怎么還沒收到消息。” “就快收到了。”沈皇后素來端正的神色里露出一絲疲憊,“皇上召他回來召得急,而且消息還沒有放出去。想來他不愿家里擔心沒有提前說。”再者剛開始皇上也是有意地在壓制消息,“不過人都快到京城了,再遮掩也沒有用。他應當沒多久就會給家里來信。” 這樣的消息幾乎是擊垮了沈老太太。 她怎么也沒想到最引以為傲的老四也有突然無法撐住場面的那一天。 老四都不行了,那沈家誰能頂上? 差不多是在一瞬間,沈老太太突然就想到了沈靜玉和成岳侯的親事。有這樣的狀況在,也不難理解皇后娘娘會做這樣的安排了。 沈老太太茫然失措,魂不守舍。 不過,沈皇后看到她這樣的狀況后,反倒是放心了些許。 “你先去吧。”沈皇后道:“記得把人帶過去就行。左右郜七爺要過去的消息是真的。那事兒成或不成,就看你的本事了。” 沈靜玉脾氣很犟,而且眼高于頂。除非是用郜七爺做誘餌,不然的話她肯定不會好好打扮,也不肯認真去準備那一日的上香。 所以沈皇后才這般叮囑沈老太太。 如果是一個多時辰前,或者是半個多時辰前,沈老太太一定會斷然拒絕。可現(xiàn)在這種狀況下,沈老太太只張了張口,什么都沒多說,就踉蹌著腳步退了出去。 · 定下來上西山的日期后,玲瓏本想著回菖蒲苑去住。卻沒有過了傅氏的那一關(guān)。 倒也不是傅氏不想她過去,而是玲瓏嫁妝的‘完成度’實在是讓她有些心憂。 不過是個被面的繡活而已,又不指望著整個都她繡好,僅僅一對并蒂蓮,到現(xiàn)在也才完成了不到一半,速度實在是慢了點。 玲瓏想想也確實忒慢,低頭看著自己腳尖,小小聲地說:“其實時間多的話我早就弄好了。主要是沒時間繡。” 這是實話。 她平時要上族學,有空了還要去品茗閣。穆少媛的事兒出來后,她倒是留在菖蒲苑了。但是也得下了族學后,回到菖蒲苑時,趁著七叔叔不在的時候偷偷摸摸的來。 七叔叔在家的時候她可沒勇氣當著他的面去繡它。 ——這可是嫁妝。有哪個女子好意思當著未婚夫婿的面繡嫁妝的?! 于是這些時間刨去的七七八八后真沒剩下多少。 聽了玲瓏的話后,傅氏想想也真是這個理兒。于是上山前的這幾天就沒讓他回菖蒲苑去,將她拘在了晩香院,再怎么樣也得繡好了并蒂蓮再說。不然的話,往后都要住在菖蒲苑,沒時間做繡活。去了婆家一個繡件都拿不出來也說不過去。 玲瓏苦哈哈地摸著嫁妝努力著。十幾年摸針的時候都沒這幾天那么認真。 見不到七叔叔,她閑來無事的時候只能去和府里幾位沒出閣的小姐們說話了。 王四郎早已離開京城。穆雲(yún)現(xiàn)下緊鑼密鼓地看著小姐們的禮儀規(guī)矩,半點兒錯都不準她們出。 玲瓏繡東西累了的時候,也只能趁著她們歇息的時候抽空說幾句話。 許是穆雲(yún)的教導有了明顯效果,許是經(jīng)歷了太多事情后孩子們長大了,又或者將要成親使得身上壓力增加,不管怎樣,當玲瓏再次見到雙胞胎姐妹倆的時候,兩人竟是規(guī)規(guī)矩矩朝她行禮問安,甚至于喚了一聲“長樂郡主”。 這可把玲瓏著實嚇了一跳,狐疑地上下打量著她們倆,搞不懂這倆人到底打算做什么。 玲瓏不解,拉著穆少宜細問究竟。 今日三人學的是坐姿。穆少宜已經(jīng)坐了兩三個時辰了,難受得腰疼。現(xiàn)下和玲瓏說話怎么也不肯再坐,索性站著開口,順便還捶捶腰。 “天知道她們怎么了。”穆少宜道:“最近二叔被祖父看得很緊,責罰了不少次,訓斥了不少回。啊對了。” 穆少宜忽地湊到玲瓏跟前,小聲問:“你認識陳家那個少爺?” 玲瓏反應了好半晌才明白過來說的是陳逸之,點點頭道:“嗯,怎么?” “我聽我哥說,那小子好看得緊。穆少媛前幾天頭回見到他,沒想到居然一表人才,悔都悔死了。昨兒我哥去看她的時候,她還哭訴,要求了祖父重新安排這門親事。” 穆少媛之前出了和郜世良那種事情,家里人都不耐煩去搭理她。唯獨穆少寧,時常進出大理寺,礙于祖父的叮囑偶爾過去瞧上一兩眼。 宮里的無論大小事,都不是外頭尋常百姓可以聽的。穆少媛做下的事情和宮里的貴人們有關(guān)系,不宜對外聲張。 從宮中把她押出來后,對外只說是她沖撞了宮里的貴人。具體做了什么,沒有人敢宣揚出去。 至于沈才人的死,也說成了是暴斃身亡。然后依禮下葬。 因此穆少宜說起穆少媛的時候,并不知道穆少媛具體是為了什么關(guān)了進去。只隨口一提她不懂禮數(shù),又冷笑道:“自己做了那么多齷齪的事情,還妄想著祖父同情她?也不看看她出來后是個什么身份。即便對方只不過是富賈之家,怕是她也配不上了。” 玲瓏心說穆少媛這次怕是有進無回的。不過對著穆少宜,她也不好多講什么。 將要去西山的前一日晚上,玲瓏好歹是完成了自己該繡的并蒂蓮。癱倒在床上不想動彈。 基本上同一時間,郜七爺踏著夜色回到了國公府。 原本有小丫頭在菖蒲苑,他每日里都還會盡早回來。現(xiàn)下玲瓏被傅氏拘在了晩香院暫時不能回來,他也就沒了早歸的興致。 不緊不慢地邁步而入。眼看著菖蒲苑的院門就在十幾丈遠的地方了,他還未來得及回菖蒲苑,就被國公爺身邊的長隨給喚住了,說是國公爺有命,請七爺回來后即刻去見。 定國公如今年歲大了,身體卻還硬朗。每晚晚膳后必然要在院子里散會兒步。郜世修過去的時候,老人家正繞著旁邊的小花圃走圈。 遠遠地看到小兒子到來,郜老太爺朝他招招手,示意跟著一起走。 郜世修沒有多言,沉默地走在了他的身旁。 郜老太爺先是問了幾句衛(wèi)所的狀況,而后再談了下如今朝堂的一些事情,話鋒一轉(zhuǎn)說道:“過幾天老五就要回來了。你知道的吧?” “嗯。” “你有什么打算?” 許久,郜世修都不發(fā)一言。 郜老太爺慢慢把步子停下,轉(zhuǎn)過身去,看向跟著停了步子的郜世修。 他一直都知道這孩子聰明機敏,只是沉默寡言了些。不過知子莫若父。即便這孩子什么都不說,他也知道,老七一定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只不過在無聲地抗拒著。 暑日里,即便是夜晚的風,也是暖的。 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