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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個要求的?” 長河猶豫著道:“為父者的心態?!?/br> “當爹的心態?”長海一個沒忍住,哈地笑出了聲,“誰家老父親這么慣著女兒的?真是星星月亮都恨不得摘下來。程九那廝這么兇悍的一個,藏得跟個鉆地鼠似的,小姐隨便一句話爺也能答應。這哪兒是疼孩子啊,簡直是寵著自家……” 嗖地一聲破空聲響起。 一支狼毫穿窗而出,從兩人筆尖之間飛射疾過,濺出一串飛墨。 長海嚇得腿都發軟了。 他沒想到爺正好在旁邊這間屋子里。 長河趕緊開溜。 有小廝匆匆而來,不知眼下情形,看到長海在廊檐下,兜頭就問:“爺在不在里面?”下一句卻嚇人:“沈家六姑娘來了,正在外頭求見。” 屋里傳來低沉男聲:“長海。” 這就是吩咐長海來處理沈家六姑娘這樁事了。 有差事就是好事。 長海只聽到爺點他名字了,沒聽清之前小廝的話,長舒口氣,抬眼看看天,覺得活著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小廝拉住他問:“爺是什么意思?沈家六姑娘”,朝院門口努努嘴,“可是打定主意賴著不走了?!?/br> 長海這才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掏了掏耳朵,“誰?” “沈家六姑娘?!?/br> 長海大氣地揮手,“不見!讓她走吧!” “怕是不容易走?!笔绦l苦著臉,“國公府門房的人把她放進來了。她直接來了菖蒲苑門口守著?!?/br> 畢竟是皇后娘娘嫡親的meimei。國公府面子上的功夫總要做一做的,就把人請進了府。 哪知道對方的目的太明確,怎么都不肯離開菖蒲苑門口。 長海愁得不行。他之前知道自己的差事不容易,卻沒料到難到這個份上。 對方在七爺身邊轉了八.九年了,肯定難纏。 而他自問是,嗯,非常含蓄的,對付這種難纏的人恐怕有點困難。 看到旁邊有個侍衛走過,長海喚住了他:“長汀呢?” 侍衛手里抱著東西,肩膀朝旁邊一側晃了晃,下巴微抬,“那兒!” 長海搭眼一瞧,瞅見了縮在道邊挖土的瘦高男人。 他走過去抬腳就踹。這腳還沒落到實處,眼前人影閃過,長汀已經拿著小花鋤站在了他右方。 長海朝他勾勾手指,“爺有件事情吩咐你去辦。過來過來,咱倆好好說說。” …… 長汀擅長隱匿蹤跡與暗殺,平時除了在菖蒲苑露露臉,大部分時候都是隱在不見陽光的地方。 沈靜玉在外頭等得太久,已經不耐煩。 雖然有國公府的婆子給她搬了一把椅子來,可是就這么坐在菖蒲苑的門口,實在不像話。心急火燎下,她抬眼乍一看到那個臉色慘白的男人時,著實嚇了一跳。 但是,細細瞧過去,這人的五官十分清秀順眼,她方才能夠大著膽子和他對視。 “七爺呢?”沈靜玉期盼地朝他身后看,又失望地收回目光。 “原來是你?!遍L汀耷拉著的眼皮掀開了一點點,陰惻惻地說。 沈靜玉被他目光中透著的森人駭到,往后挪了挪靠到椅背上,不敢再去看他,瞥一眼他腰畔的灰翎羽,問:“你見過我?” “那時候在鋪子里說我們小姐壞話的就是你?!遍L汀大喇喇地靠在旁邊的大樹上,十指掄著敲擊樹干。 沈靜玉回想了下,當時灰翎衛騎馬疾馳而過,應當不會有人在剎那間聽到她和掌柜說的那些話才對。當時停下來的分明只有穆少寧一個。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沈靜玉說明自己的來意。 剛開了個頭,就被長汀打斷,“別想了。爺不會見你。你回去吧。” 沈靜玉雙拳緊握,低著頭不甘心地說:“我有話和他說。請你幫忙通稟一聲?!?/br> 長汀還惦記著院子里的花,原本想著過來是客,稍微招待幾句也就罷了。誰知道這女人婆婆mama的沒個完,啰嗦得讓他想動刀子。 長汀不耐煩地站起來就走。 沈靜玉急忙過去攔人。 長汀煩了,猛地回頭,桀桀笑了聲。 “還是省省力氣吧。爺想見的人,還沒見不到的。爺不想見的人,便是費勁了力氣,也得不到爺的半點注意。凡事總要量力而行。不行就是不行,半點法子也沒有?!?/br> 沈靜玉氣得發抖。 她臉色鐵青地回到沈家,家中人看著她這模樣,誰也不敢招惹,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這位不快。 一杯茶喝了一個多時辰。 茶水飲完,沈靜玉臉色稍微恢復了些,喊了人來,吩咐:“請喬太太入府一敘?!毕氲街八言捳f得太絕,或許已經得罪了對方,又道:“與喬太太說一聲,之前她建議的事情,我可以稍作考慮。讓她盡管放心過來便可?!?/br> · 程九上午到了京城,下午未時末,郜世修便來了懷寧侯府尋玲瓏。 玲瓏并不知曉這次郜世修來是因為什么事兒,去花廳見郜世修的時候,還特意帶了自己剛畫的畫。 “七叔叔看我最近的畫技好些了沒?前些天先生布置了功課,我都還沒來得及作完,才畫了一半。倘若還好,我就繼續畫。倘若不成,我再想想怎么修改?!?/br> 雖然現下是夏季,圖中卻是冬日。臘梅含苞,在風中傲然獨立。 郜世修仔仔細細看過,方才頷首:“不錯?!?/br> 得了他一句贊賞比什么都強。 玲瓏開心地把畫收起來,想了想,又有些沮喪,“好似無論我給七叔叔看什么,您都沒說過不好?!?/br> 字啊,畫啊,皆是如此。連同隨手幾根繩子編的小東西,他都說漂亮。 郜世修微微一笑,“本就很好。我自然實話實說?!?/br> “是么?”玲瓏笑瞇了眼,“七叔叔的話真是太讓人開心了。” 郜世修忍俊不禁,修長的指抬起,在她眉心處很輕的點了一下。 他很高。 玲瓏夠不到他的眉心,沒法報復一下,索性去拽他腰畔的白翎羽。 郜世修莞爾,等玲瓏收手后,攬了她的肩膀往旁邊椅子處帶了一下,又快速收手,“坐下說話?!?/br> 等到玲瓏落了座,他方才道:“程九來京了?!?/br> 這好消息來得十分突然,玲瓏欣喜地問:“已經到了?居然真的尋著程九先生了嗎?” “嗯?!?/br> 郜世修應聲后,想到她方才的話語,沉吟道:“先生?” 玲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撥弄著腰畔的荷包,“聽說他早已歸隱,不問世事。我既是請他出山,總該以禮相待?!?/br> 倘若不是為了家里的事情,倘若不是她想尋個完全可以信得過的人,也不會出此下策。 有些事情既是要辦,就要一往無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