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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七爺太難伺候了。” 有他做了開頭,灰翎衛們紛紛跑到玲瓏面前,跟著大吐苦水。 “七爺要求比較多。” “小姐的東西不能亂放不能亂碰。” “因為拿了小姐送過去的東西,七爺罰了屬下好幾回了!” “是是是,一個不小心就被罰。” 灰翎隨風拂動。 人高馬大的侍衛們低頭對著玲瓏苦哈哈地說個沒完。 穆少寧見他們左一句右一句抓不住重點,看不下去了,輕咳一聲,吼了句:“我來吧。”止住了那些七嘴八舌的話語。 等到玲瓏終于看向他了,穆少寧方才嘆了口氣,嘴巴張開一條縫,很小聲地在她跟前說道:“那什么,其實事情很簡單,就是吧——” 玲瓏:“什么?” “就是,七爺嫌棄他們手臟,覺得他們弄臟了你送他的東西,亂發脾氣。上次特意發了話,以后但凡你送的東西,誰都不準亂碰。怎么著拿出來的,必須不經人手,怎么著再送過去。你說,又不能又不能拿的,還得平平安安送到……這簡直就是難為人么!” 第31章 野味由穆少寧命人搬進了侯府。 回到屋里, 玲瓏迫不及待打開信封,抽出里面信紙,意外發現上面并未有只字片語,僅有一副畫。 畫并不大, 一尺半寬,三尺長。 上面是名少女正在窗前看書的側影。柔和的春光從窗口鉆入, 灑在她的四周,為她周身鍍上淺金暖色。 她看得專注而又認真, 甚至沒發現旁邊有人在悄悄畫著她的身影。 玲瓏把這畫看一遍, 再看一遍, 怎么瞧怎么喜歡。聽聞紅霜在門外說夫人請小姐過去一起吃飯, 這才小心仔細地把畫收了起來,放在匣子里,扣上鎖扣。 下午時, 穆霖得閑。看看時辰差不多了,就來秋棠院問下生辰宴準備得如何。 守院門的婆子遠遠看到, 稟與鄭mama道:“侯爺來了!” 鄭mama和平常一邊隨意地應了一聲。等婆子回到院門時,鄭mama卻加快了腳步趕往正房。 “夫人, 侯爺來了。”鄭mama進屋說。 傅氏朝正在整理收拾盒子的紅霜瞥了一眼。 紅霜也聽到了鄭mama的話,聞言卻是朝傅氏看了過去。瞬間會意,輕輕點頭。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穆霖大步邁入秋棠院中。 剛進院門, 他就見鄭mama正在傅氏屋門前守著, 面露愁容。他都走到跟前了, 鄭mama都只顧著想事情,沒有看到他。 穆霖輕咳一聲。 鄭mama身子微晃抬頭看過來,驚訝地喊了聲:“侯爺!” 素來沉穩的她此刻卻面露驚慌,眼神閃爍。 穆霖覺得有些不對勁,沉聲問:“有事?” 鄭mama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回答,屋里已經傳出一聲怒叱:“怎么會這樣!一個個的怎么辦事的?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才告訴我東西不行?!” 赫然是侯夫人傅氏的聲音。 穆霖臉色微變。 鄭mama作勢去攔他,手臂虛虛擋了下,穆霖已經推開房門自顧自地走了進去。 “怎么了這是?” 穆霖聲音發沉地問著,見傅氏正站在桌案邊怒指跪著的丫鬟,忙上前過去扶了她,語氣十分關切地說:“可是底下人做事不力?不管怎樣,身子要緊,不要和她們置氣,處置了就是。” 低頭一看,穆霖才發現跪著的居然是紅霜。這可是傅氏身邊近身伺候了多年的。做事素來可靠,從沒出過差錯。 他正琢磨著紅霜怎的會這樣做事不力,就聽傅氏吞吞吐吐地說:“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無需侯爺多費心思。” 剛才明明聽到她那么生氣,轉眼卻說沒事兒。 穆霖知曉傅氏脾氣溫和輕易不會動怒,因此格外留意剛才的情形。 他握了傅氏的手,扶著傅氏坐到了椅子上,好生說道:“有什么事情你盡管和我說。憋在心里沒的氣壞了身子。” 傅氏欲言又止,勉強笑了笑。 紅霜磕頭,大聲說道:“侯爺,不怪夫人,是婢子沒做好事情!” 穆霖被吵得心煩。 想到剛才鄭mama那眼神閃爍的模樣,他索性把人從門口喊了進來,指著鄭mama說:“有什么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又厲喝:“不準隱瞞!” 傅氏喚了聲鄭mama。 鄭mama嘆了口氣,道:“婢子知道夫人宅心仁厚,不愿意在背后說叨。可是有些人做事太過分,又素來會裝腔作勢。不和侯爺講的話,怕是侯爺一直被人蒙蔽著都不知道。” 穆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鄭mama仿佛沒有看到一樣,自顧自地說著:“夫人責罰紅霜,是因為紅霜讓人從廚里端來的飯菜有問題,院子里的小丫鬟吃了腹瀉不止。夫人也是為了大家的身子著想,才問責紅霜。須知這次是丫鬟,下一次誰知會不會是府里其他人?可是婢子知道,這些事兒不止一次發生了。怪不得負責打點飯菜的紅霜,若是追責的話,其實另有其人。” “是誰!”穆霖喝問。 鄭mama低著頭,“侯爺,有人吃里扒外,受著侯爺的照拂,卻還要借了手中的權利之便中飽私囊,隨意把公中的銀錢揣到自己的衣袋里。不僅如此,更過分的是她還以次充好,用差的食物來做飯,害得人吃了腹瀉不止。” 這一字一句的都指向了某個人,穆霖似有所感,眉間擰得死緊:“你說的是誰?” 這次開口的是傅氏,輕聲道:“……袁老姨娘。” “居然是她?”雖然心里有了數,可穆霖還是忍不住愣了愣。 袁老姨娘負責府內的食物采買已經很多年。如果說有誰能夠做到鄭mama說的那些事情,非她莫屬。 “正是她。”傅氏握了穆霖的手,嘆道:“我也沒料到她會這種事情。而且還那么多年都不悔改。自從我病愈后就發現了她暗中做的手腳,一直給她機會,無奈毫無成效。如今更是變本加厲,算計到了玲瓏的生辰宴上。” 穆霖下意識地就想說這不可能,她是個細心敦厚的人。 可是這些年發生的林林總總的事情讓他開始猶豫。 許多細小的事情堆積起來,穆霖隱約覺得袁老姨娘也是很有自己主意的。于是頓了頓,沒有幫忙辯解什么,反而問傅氏:“你可有證據?” 他知道,傅家詩書傳家,傅氏斷然不是會空口污蔑的人。一定有了確鑿的證據方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傅氏拿出了厚厚一摞賬簿,足有十幾本,堆在了穆霖的跟前。 “侯爺請看。”傅氏道:“這些是府里這些年的開支。三年前我想著自己既然是好了,總該把事情重新拿起來管著才行。總不能讓侯爺煩心后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