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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 羅瑜新指了指天色, “天快黑了,你今天沒跟叔叔阿姨說你要在我家睡,再不回去叔叔阿姨該擔心了。” 許昀怔怔的順著羅瑜新的手看向窗外,喃喃道, “天要黑了啊――” 用力晃晃腦袋,雖然還對書中的情節念念不忘,但也知道自己該走了。 許昀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 “那、那我先回家了……” 走到大門口,許昀悄悄拉著羅瑜新道, “我明天來你家住行么?” 既然是羅叔叔都不外泄的稿子,他抄回家去當然是不行的,只能借著在羅家待的時候多看兩眼了。 羅瑜新當然知道許昀是為了什么,當下爽快的點點頭, “沒問題。” 許昀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回到家,許父還沒回來,許父工作忙,一向回來的晚,母子二人就先吃了晚飯。 許昀躺在床上,拼命回想著今天看到的兩個章節,回味著其中的趣味。 蜀山…斬妖除魔…尸毒…還有…劍。 猛地從床上翻起身來,許昀坐在寫字臺前,抓過紙筆,照著腦中的印象,一字一句的復寫下來。 白駒過隙,一轉眼,已經寫到了衛華同舊時的戰國同學分別帶著手下的兵團較量之時。 其間寫到衛華彈盡糧絕斷臂求生的時候,一眾讀者抱著書哭的死去活來,連男人也忍不住為他的無畏堅毅紅了眼眶。 而眼見著已經進入了尾聲,讀者們也大約咂摸到這本書的女主角就是衛華斷臂時陪在身邊的女同志了。但還有不少讀者念著當初那個善良的未婚妻,不肯接受女主角,甚至還有人給溫知秋寫信訴明,請求讓溫知秋改變主意不要給衛華安排妻子的。 當然這樣的觀點也引來了不少讀者的反駁。 紅星雜志只怕事情鬧不大,樂得給自家宣揚名氣,便把各持己見的看法刊進了雜志。 “斯人已逝,總不能讓衛華孤獨終老,于情太冷漠,于理也不合。” “既然衛華身邊已經有了陳瓊,又何必再念著去世的未婚妻,這對陳瓊難道不是情感的不忠?” “當初本就是陳瓊最先和衛華在一起的,后來不過是因為誤會才讓未婚妻有機可乘,現在也是撥亂改正。” “未婚妻為了衛華自盡于戰軍手下,怎能輕易忘記?在衛華隱姓埋名去黃埔上學時,是未婚妻拋棄了大家小姐的身份,無視被當眾拒婚的羞辱,一片癡心追赴黃埔,彼時,陳瓊又在何處?陰差陽錯不能多說。我并不否認陳瓊在衛華斷臂時的陪伴,可未婚妻的一片真心怎能就被陳瓊盡數掩去。” 總之,讀者吵得很是激烈。到后來,大家反而紛紛調轉矛頭,要溫知秋作家出來評個公正,道個明白,說一說他到底如何安排,如何想的。 連羅家和也來信問他要不要公開申明一下或者干脆修改一下情節。 正在積極備考的溫向平看見雜志上聯名上書的“讀者意”,當真是哭笑不得。 沉思良久,溫向平到底是發了一篇申明。 申明大意就是,未婚妻在衛華眼前死去,可曾經熾熱的情感不會隨著人死而消散,反而逐漸沉淀在他的記憶里,這是衛華不可磨滅的經歷,不能忘,也不會忘。 但斯人已逝,人的一生不會在某個記憶停滯不前,人也不應該沉湎過去,無視未來。過去的一切并不阻止衛華繼續活下去報國保家,也不阻止衛華再一次和心儀的人走到一處。人生漫漫幾十年,何苦在過去掙扎,錯失眼前。 而正因為失去過,所以對現在倍感珍惜,如愛情,如和平。 這是最好的結局。 如此一來,雖然還有人抱著自己的念頭忿忿,但大多都沉思良久,隨即會心一笑,不再抓著這點吵架。 說通俗點,難不成還不允許寡婦再嫁,鰥夫再娶了?何必揪著這個不放。 隨著的連載,時節也窗間過馬,一轉眼,竟已是五月份。 春種開壟的時節已經過去,現下大河村村民要做的,就是小心侍弄地里的莊稼,別讓貪吃的蟲兒和做賊的雜草毀了這茬的作物。 今年大河村里有不少知青要參加高考,趙建國也就體貼的允許他們上工的工時少一些,好好復習,爭取再考幾個大學生出來。 而備考的知青其中,就有蘇家的女婿溫向平和江家的媳婦李芝齡。 李芝齡雖然考過一次,可到底是許多年前的事兒了,如今重頭再來,她也不能保證自己就像之前一樣考的那么好,于是也抱著書好好復習,眼見著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李芝齡更是廢寢忘食了。 上一次高考,溫向平考去了沽市,李芝齡卻考到了京市,兩家人自此分離好幾年,一直到后來慎之在沽市有個生意去談才又和溫家相遇,可是耽誤了慎之和甜寶不少時間。 這一次,她一定要考上溫向平的那所大學,最好兩家人到時候搬過去就做鄰居。反正沽市大學學校也挺好,沒差。 這一次,一定要讓兒子近水樓臺先得月! 知道兒媳婦正在準備考大學,李芝齡的婆婆也就專門從大兒子家搬過來幫著cao持家務,照看三個孩子。 好在三個孩子都是聽話的,還有個江慎之在這兒鎮著兩個弟弟,比老大家的不知好管了多少。 老太太每天也就做個飯,洗個碗,還是搶著從兒孫手里做的,比在老大家輕松多了,整日都樂呵呵的。 江家三個兒子,最大的江慎之已經十一歲,是個半大的小伙子了,下地干活兒也能頂不少事。江恒之和江篤之雖然一個九歲一個六歲,合起來也不比江慎之干的少了。 于是每天江河清扛上鋤頭出門,江慎之就帶著兩個弟弟跟著去幫忙。 江家到底有江河清這么個一頂仨的漢子,只缺了個身嬌體軟的媳婦兒,下地倒也不怎么受影響。 可蘇家本來正當年的男人就只有溫向平一個,溫向平還得準備高考,實在是力有不逮。因此,蘇家的地里基本就只有蘇承祖和李紅枝母女忙著cao持,至于溫朝陽和甜寶,還非要跟在大人后面,帶上粗麻手套跟著拔草。 甜寶人小力氣也小,攥住一顆跟莊稼搶養分的野草用力一拔,野草的根扎的極深,常常是草還沒□□,甜寶先抓不穩一屁股摔在地上,逗的一家人都哈哈大笑。 去年溫向平打著復習的名號躲在家里偷懶,蘇承祖心里不爽快,臉上自然也沉著。他生的又黑又兇,一板起臉堪稱兇神惡煞,家里人心情也都不好,干活兒時一個比一個沉默,只恨不得一輩子再不吭聲。 可今年,溫向平每天一大早就起來,踩著微跛的步子跟蘇承祖到地里干上一會兒,替家里人減輕些負擔,然后才回家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