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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曖:“阿蘿,你能知我心意,我亦滿足了。你等我可好?” 阿蘿一怔:“等你什么?” 子離上前一步把阿蘿抱入懷中:“阿蘿,你等我一年,你及芨后我娶你過府,一生一世絕不讓人能傷你半點!” 阿蘿驚住,抬起頭看子離,眼底全是深情,嘴緊緊抿著,顯然已是拿定主意。阿蘿退出他的懷抱:“大哥,你已極是不易,不要負了你父皇賜婚的好意。” 子離看住阿蘿:“我明日便向父皇請罪,收他收回圣命。”子離的臉在說這話時煥發了一種神彩,俊逸如月光般皎潔。 阿蘿笑笑:“大哥,你現在心情沒有平靜,我只當你是大哥的。沒有其他。不要為了我放棄你該得的一切。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不會屬于這里。” 阿蘿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纖細的身子卻如身旁的修竹一樣堅韌。子離癡癡瞧著,啞聲問道:“為什么?阿蘿,你難道心里真的沒我?” 阿蘿抬頭看看星空依舊,月色如水。從認識子離開始想起為他打架,想起開素心齋賺銀子,一起吹笛弄簫,一起策馬草原。思緒如行云流水一一恍過。對王宮內斗的厭惡,對久留相府的倦意終是不能留下。她輕聲道:“大哥,每個人都有自已的生活圈子,身在相府我已不能選擇,但一生還長,我不能。不能的。” 子離胸口一窒,半響方道:“你是要我放棄王位,拋開這里的一切隨你行走天涯嗎?” 阿蘿的眸子在黑暗中閃著光華:“我們那里有人常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全可拋。從前我不是很理解,生命高于一切,沒命了還有什么啊?于是我膽小,一心想保命,從小就叫自已一忍再忍。我也沒談過戀愛,能得你心意,我真是感激得不得了,大哥,我從前說過沒想到能遇著你,能遇著能待我這么好的人,和你在一起,我真是快樂。可是,現在,我更想要自由。” 子離搶過話道:“我給你自由,在我的羽翼保護下,你可以安全而自由。” 阿蘿呵呵輕笑起來:“大哥,我不要你放棄什么,你也放棄不了。你能嗎?” 子離沉默半響方道:“阿蘿,你終是希望我能放棄所有與你一起走。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做不到。但是,你走到那兒都會遇著強權要挾,都會受制與人,與其在外漂零,安全地呆在我身邊有何不好?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只要我能做到,我會給你盡可能的自由。” 阿蘿嘆道:“你還有半月大婚,大哥” 子離語氣中帶著悲傷:“我去求父皇,去給顧相賠罪,阿蘿,你還要我做到什么樣?” 阿蘿心里一酸:“你明知是不可能的。你只為了一個我,得罪你父皇,得罪朝廷重臣,讓左右相反目,你就算去了,你難道不知道結果?” 子離猛的把阿蘿拉進懷里:“你竟然看得清清楚楚!你竟是什么都明白!為什么,你不能笨一點,答我一句你心里有我?” 阿蘿輕聲說道:“我不能騙你,大哥,我心累,累得沒有力氣去顧及其它。” 子離輕輕推開她,阿蘿淚已滴下,子離伸手接住,淚滴滴在掌心,灼熱刺痛。他何嘗不知道,除非阿蘿肯入府為妾,否則他永遠得不到她。他想起劉玨說的那句話:“你待阿蘿不過如此,你既疼她,難道讓她委曲妾室?”子離扶起阿蘿的臉,為她拭去眼淚:“阿蘿,讓你入府為妾是委曲了你,可是,我們能在一起,不是嗎?能在一起會是多么好,難道你會拘泥那些身份?” 阿蘿搖搖頭:“你不會懂,老公和牙刷只能自已使用。你的想法沒有錯。我爹不也娶了七個。”子離有些惱:“阿蘿,說來說去,你心中究竟有沒有我?” 阿蘿低頭不答。 子離長嘆一聲:“阿蘿,原來你待我真的只有兄妹之情,無兒女之情。”子離看著阿蘿,極是不舍,終于頓了頓足,躍起離開了相府。 阿蘿看著子離身影飄走,臉上似哭似笑。子離愛她,他是真的愛她。她的心突甜突酸。想起一首詩形容今夜真是再恰當不過。她輕聲念道:“云髻松松換就,鉛華淡淡妝成,紅煙翠霧罩輕盈,飛絮游絲不定。笙歌散后酒微醒,深院月明人靜。相見怎如不見,有情還是似無情。” 第25章 碎玉泉從山隙中飛流而下,在半山匯入深潭。再經過石雕龍頭分流一級級緩緩穿流于王宮之中。王宮東邊山谷里綠林錯落分布,環繞著處處皇zigong殿。玉璃宮位于山谷最東處,站在宮殿邊緣能瞧著玉象山蜿蜒遠去的山影。碎玉泉在玉璃宮側形成一個小湖泊再流出宮墻。 月光下的湖泊閃爍著瑩瑩光芒,子離長身玉立,怔怔看了一會,拿出玉簫吹出一曲瀟湘子。簫聲凄迷纏綿悱惻,有宮人隱在暗處遠遠注視著她們的皇子殿下,嗚咽的簫聲,孤獨的背影,這一刻不由自主滄然淚下,不知道怎樣才能讓這個俊逸風流的四皇子開懷。 簫聲一變沖天揚起滔天波浪,氣勢逼得湖水蕩碎了月光,一池清波轟然分崩離析,激蕩不已,似矛盾似決絕道不盡心意。 子離慢慢停住。瞧了瞧手里的玉簫,青玉碧透中有斑斑血紅,母后臨終時想再吹一曲,吹到一半便口噴鮮血氣絕而亡。子離簫放在鼻間輕嗅,似乎還能感覺到母親溫柔的氣息。直到那一天,他翻閱母后留下的簫曲駭然發現臨終那曲后半段不是簫曲,他輕聲跟著曲一唱,所得發音卻是一行字意:“毒已入心。”那年他才十一歲。 接下來兩年后王貴妃入主中宮,再一年,朝臣上書,便立了大哥為太子。他還記得小時候父王陪著母后逗他道:“緋兒長大了為王可好?”他只撒嬌答道:“能陪著父皇母后就好。” 大哥立太子之后,寧王便疏遠了他,瞧他的眼睛卻是一如往昔般溫曖。他是寧王自小寵愛的王子,卻不是寧王選中的太子。他心里明白父皇是在用自已的方式保護他。他便對太子更加恭謹,從那一年起,他從沒違背過太子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子離眼神染上悲傷,阿蘿,在他出聲道要親手折斷她的手指時,便已想要尋求自由了吧。在劉玨肯冒著抗太子令把她拉開的時候,他和她的手便生生分開再不能交握了吧。 自由是什么?阿蘿要的自由是什么?他要的自由又能什么?子離只覺得阿蘿還不明白,這世界除非站在權力的最高處,生殺由已,只有這時,才能隨心所欲,才叫自由! 一雙眸子悲傷之色漸淡,眉宇間堅定之意漸重,身形放松,與夜色完全融在一起。 心中驚濤駭浪般的思潮如百川奔騰在山間,時而怒拍山巖,時而細流涓涓,此時,方才終于歸附大海。平靜無波,藏巨浪于深海,只待風起便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