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7
早飯,卻被黑山告知船只難找,還需等候。駱綾表示理解,驛站里就床是個齊整的,吃飯的桌子還是靠幾張木板子支出來的。鎮西王世子的叛軍就像是蝗蟲過境,能帶走的就帶走,帶不走的恨不得全毀了。鎮上滿目蒼夷,都見不著普通百姓。 這一等,就等到日頭偏西,黑山才滿臉喜色地回來。 “小姐,天色已晚,不如在郇封鎮再歇一晚,明日一早回黎都,如何?” “連夜趕回去吧,辛苦大家了。”駱綾從吳可那聽說何氏曾經出過事,卻不知細節,心里憂心忡忡,恨不得插翅飛回黎都,哪里肯等。 黑山聽令行事,便吩咐驛長準備晚飯,大伙好好吃喝一頓,這才出發。出發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等到了碼頭,已經需要火把照明。 碼頭處孤零零地泊著五艘小船簇和一艘稍大的船,船上俱都插著熊熊燃燒的火把,將岸邊照的一片明亮。 大船旁站著一個面色黝黑的漢子,見駱綾一行人到來,他滿臉堆笑地迎過來。 大船應是用來運貨的貨船,船艙很大,艙內放著不少箱籠,占去船艙大半的位置。靠近艙門處放著幾只大圓桶,圓桶旁邊擺放著兩張簡單的椅子。小船則是載人過江的烏篷船,每艘船可以坐六個人,剛好裝下黑山一隊人。 “駱小姐,請上船。” 黝黑漢子自以為不露痕跡地將駱綾看了兩眼,熱情地要攙扶駱綾上船。何伯哪里肯讓陌生男人近駱綾的身,忙伸手去擋,眼神也有些不喜。這功夫,駱綾早就自己跳上船去,然后矮下身來拉何伯。 “郇封鎮的居民四處逃難,現在只回來了極少數。船艙簡陋,委屈小姐你了。”黑山跟著上船來,赤紅著臉給駱綾解釋。 “這時候能有船,已經很好了。黑隊長你很能干。”駱綾一邊說話一邊將何伯扶到一張椅子上坐下。 黑山得了夸獎,笑得露出一口大黃牙,他也不找在艙內找地方坐下,就站在門口。大船上漢子負責開船,還有個小廝跑前跑后給他打下手。 “小六子,你們殷家這次去了哪里避難?”黑山像個門神似的站著,恰到好處地將駱綾擋住,不叫人窺探了去。見船開動,便沒話找話的和漢子閑聊。 艙內的駱綾一驚!這竟是殷家的船?隨即釋然,除了殷家,這時候還有誰家能一夜之間湊出這些船來。 “少爺夫人都去了三川,幾個老姨奶奶舍不得家,依舊在老宅住著。”小六子嗓門嘹亮,見黑山和自己說話,張嘴就停不下來,“好好一個郇封鎮,被折騰的不成樣子,能用的能吃的全搶光了,還好咱們殷家值錢點的物件都運走了。” “你們家主沒回郇封鎮?” 小六子嘿嘿一笑,“主子們都還在三川,這不,黑隊長你找上門,殷家肯定要給你個面子,管家可是抽調出殷家在鎮上最后的幾艘船,送你們去黎都,順道啊運些東西過去。郇封鎮上的大宅被毀得沒法住人,我猜吶,主子們今后怕是要常住黎都咯。” “黎都安全。”黑山自豪地說。 小六子連聲應是,兩人又聊些叛軍的惡行,越發投契。小六子招呼副手將藏在船上的酒翻出來,要請黑山和他的手下們喝酒。 第73章 第 73 章 “黑隊長,實在對不住,兵荒馬亂的,我就準備了兩壇酒,大家嘗嘗味吧。”小六子不住地道歉,似覺虧待了黑山般,倒把黑山弄得怪不好意思。 “得了你的酒喝,以后就是咱兄弟,有事盡管找我。” “黑隊長,小的可記著這話!” 小六子請大伙喝酒,也沒忘記船艙里的駱綾和何伯,端了一疊魚干出來,請駱綾嘗鮮,又要給何伯斟酒,被何伯拒了。自從七叔公死后,何伯就沒碰過酒了,似乎沒有那個一起大口喝酒的老伙計,他就再提不起喝酒的興趣。 黑山和小六子享用整整一壇酒,另外一壇酒,小六子讓副手送去小船。這清冷的寒夜,有口烈酒喝,大伙都高興的很,就著酒壇子,一人一口喝完往下傳,好歹讓每個人都喝上一口。 黑山鐵塔般的身軀轟然倒在船板上,小六子將酒壇子往江水里一拋,樂呵呵地笑了一聲,吩咐小廝, “將他先挪到小船去。” 駱綾咬著唇,看著那小廝輕松拎起黑山,靈活地跳向旁邊的小船。不消說,黑山手底下的人也全部中招,全都睡得跟死豬似的。殷家好大的膽子,在龐世旺的眼皮底下,就敢算計他的人,劫走她這位太守千金。 小廝去了小船,就沒再回轉來。小六子見駱綾與普通女子不同,遭遇如此事情非但沒有大喊大叫,反而安然平靜,他眼珠子兩轉,對駱綾十分客氣地說,“小姐勿慌,只要小姐聽話,他們性命無虞。” 駱綾狠狠地瞪他一眼,別過頭去不發一言。何伯又氣又急,卻被駱綾悄悄按住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此時船在江心,逃脫無門,倒不如靜觀其變。 船又行了一段路,最后停在一處荒無人煙的蘆葦蕩里。小六子站在船頭,目光望向蘆葦蕩深處,似在等待什么。他并沒有等太久,蘆葦蕩傳來一陣響動,隨后,一只小舟緩緩劃過來。 小舟上站著好幾個人,最前面錦袍粉面的,不是殷良又是那個。 “駱小姐,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殷良看到駱綾,眼中迸發出一抹恨意,隨后嬉皮笑臉地催促劃船的隨從,“快劃過去。” “居然沒死?命還挺大的嘛。”駱綾站在艙門口,眼睜睜看著殷良被隨從殷勤服侍著上了船,不由拿出一直放在腰間的彈弓,戒備地盯著他。 殷良見著彈弓,瑟縮一下,隨即大笑起來,直笑得眼淚都出來。 “還是這么辣,我喜歡。” 殷良一邊說一邊朝駱綾走來。 駱綾這才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勢極不正常,兩條腿向外蹦著,下半身形成一個大大的八字。很顯然,上次在李秀才家的院子里,他傷的真不輕,哪怕是殷家能請來名醫圣手,也難以讓他恢復如初。 “殷良,我勸你懸崖勒馬,得罪我爹爹,于你們殷家并無好處。” “綾meimei,我對你始終如一,又怎會和你爹交惡呢?”殷良像是聽到什么搞笑的事情,放聲大笑起來。 他對駱綾,居然還有從前那般丑惡的心思! 駱綾恨不得能再暴打殷良一頓。心隨所想,她取下彈弓,瞄準殷良的腦袋。 這些日子跟著李曙在山里跑久了,這打彈弓的水平又上升不少。駱綾自認對付區區殷良應是足夠,哪想到跟在殷良旁邊的高大隨從三兩步跨過來,劈手輕輕松松就奪走彈弓。這個人明顯是個練家子,速度非常之快,駱綾來不及反應,他又輕松制住想要保護駱綾的何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