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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后可以先拿來裹住身體。沒有換洗衣裳的駱綾心頭落下顆大石,放心地除去身上的濕衣裳,將自己泡進略有些燙人的水里。 沒等駱綾洗完,就聽到有人敲門,外面?zhèn)鱽砹_軍的聲音,“這幾件衣裳,你拿給姑娘暫時穿著。” 羅軍說完后又匆匆走了。黃花將衣裳拿到屏風后來,見駱綾整個人都縮在水里,便將衣裳放在毛巾旁邊,自覺地退出去。 “姑娘,衣裳給你放在毛巾旁邊了,你需要我就叫我啊。” “嗯。” 駱綾眼睛看不見,又不愿意讓黃花近身幫忙,費好大勁才將內(nèi)衫穿好。身上穿了一層,駱綾心中淡定了許多,輕聲喚了黃花進來,幫忙穿那繁復(fù)的外衫。黃花十分殷勤,服侍駱綾穿好衣裳,又拿了一塊干毛巾,將駱綾的頭發(fā)拭干。 “勞你將這幾件衣裳洗了。”駱綾特特提起那件男人外袍,“那件袍子洗完后也拿給我。”她怕黃花不知內(nèi)情,洗好衣裳就將外袍直接拿去給了羅軍。駱綾臉皮薄,可不好意思跑去找羅軍要恩人的衣裳,索性先提前說明。 黃花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不過她常年在客棧找活干,自然明白很多事都不是她能過問的,依舊笑嘻嘻地應(yīng)下。 駱綾瞎了眼,坐在椅子上除了發(fā)呆竟是什么都干不了。這會兒房中沒人,駱綾的淚珠啪嗒啪嗒地往下落。駱綾真是又驚又怕,小時候家里也就是窮罷了。她長這么大,還從沒遇到過這樣驚險的事情,生死邊緣打個轉(zhuǎn),還弄瞎了眼睛。她心中恨那個殷良的跋扈好色,也悔她自己拿大貪玩撇開護衛(wèi)。 羅軍端著碗藥進屋的時候,駱綾已經(jīng)擦干了淚水,面上的表情淡淡的,身上穿著羅軍隨便挑來的一套月白色裙子,端坐在椅子上,腰挺的筆直,整個人就像是山間風吹雨打猶自盛開的一朵野菊花,清新明媚。 “先將藥喝了,好好睡一覺,睡醒后我包你眼睛能看見。”羅軍將藥碗遞到駱綾手中,又扶著她的右手去拿勺子。 “我相信羅大哥。”駱綾臉上浮現(xiàn)出喜意,并不用勺子,將碗端到嘴邊,皺著臉一鼓作氣地將藥喝完。 羅軍錯愕一下,隨即低笑一聲。 “你喝藥的樣子,倒挺女中豪杰的。” “我會爭取做個真正的女中豪杰。”這藥可真苦,駱綾不由吐了下舌頭,俏皮地和羅軍說,“不能讓羅大哥每次想到我,都只想到我喝藥的粗魯。” “哈哈哈哈哈,駱大人有個有趣的女兒。” 羅軍提起駱云楓時,語氣混不似下屬對上司。駱綾又想到羅軍并不跟在駱云楓身邊,對他的身份再次好奇起來。 “羅大哥,你是爹爹的手下嗎?” “不,我不是。”羅軍將藥碗擱在一邊,隨意地坐下,自成一幅絕美的畫面。他見駱綾面露疑色,知她好奇,卻不欲在這上頭多說,“你好好休息,等你眼睛好了,我們就回去。黃花會一直在你房間守著。” 黃花就候在門外,聽見提自己的名字,忙站到門口來,見羅軍點頭,就走到屋里來,兩眼亮晶晶地看了看羅軍,滿臉通紅地說,“我一定好好照顧姑娘。” “我就住在你隔壁。” 果如羅軍所說,駱綾一覺睡醒,真能看見東西。失而復(fù)得的光明啊,駱綾笑得像是一朵盛放的薔薇。她匆匆洗了把臉,隨手紈個簡單的發(fā)髻,跑去隔壁找羅軍。 “羅大哥,我能看見了。”等不及門開,駱綾歡喜地笑著說。剛說完,羅軍就打開房門,猝不及防中駱綾的視線撞進一雙冷若寒潭的眼睛里,她的心不可抑制地咚了一聲,隨后渾身一冷。是了,羅軍的眼中沒有分毫的暖意。 羅軍今兒穿著一身黑色細棉布縫制成的勁裝,臉上并沒有戴面具,刻意收斂住眼中的華彩流光,沉默靜立時就像是要與滿是清冷融為一體,乍一看平凡無奇,再觀則盡顯冷肅。那個風華絕代的羅軍像是駱綾曾有的一場幻夢,這樣真實而疏遠的羅軍才是真實站在面前的人。 駱綾又是驚奇又是惶惑,往后退了小半步,訥訥道,“我……我……我失禮了。” “這是大喜事,恭喜。”羅軍站在門內(nèi),眼中終是露出三分笑意來,可那笑意卻像是深秋的冷月,生生將自己和人隔絕出一段距離。這種距離,讓靠近他的人,能夠清楚地知道兩者之間的距離。這種距離,是站在地上的人和天空的距離,太遠,遠到遙不可及。 駱綾心中驚詫莫名。她看不見的時候,羅軍好像親切的鄰家大哥哥,溫柔體貼,如今她能看見,兩人之間卻橫亙著一條看不見的鴻溝。 有些時候,笑容可以拉近陌生的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些時候,笑容同樣可以拒人于千里之外。 兩人站在門口說話,難免有客棧的其他房客往這邊張望。羅軍將駱綾一拉,“進來說話。” 駱綾驚奇地發(fā)現(xiàn),羅軍的聲音也變得平凡普通起來。他將聲音壓得很低,聽著木木的有些呆,很難引起旁人的注意。 “羅大哥,你在變戲法嗎?” 駱綾才不管羅軍身上透著多么明顯的疏離感,親親熱熱地拉住羅軍的手。那天從船上下來,她眼睛看不見,一路上都是被羅軍牽著,導(dǎo)致這會兒的駱綾自然地牽住羅軍的手,絲毫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羅軍冷凝著的臉有瞬間的崩塌。隨后,他借著轉(zhuǎn)身回屋的機會,不著痕跡地將手抽回來。 “出門在外,小心為上。”羅軍這話,等于間接承認他偽裝了自己。 真是神奇的技能!羅軍的身量似乎也發(fā)生了變化,他還刻意縮著肩膀,聳拉著頭。若不是羅軍先前以本來的聲音和駱綾說過話,駱綾會以為面前的羅軍是假的。 “羅大哥,我們回家去吧。” “回不去。” “什么?”駱綾滿頭霧水,這什么意思? “烽煙又起,你暫時回不去黎都。”羅軍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就好像他根本不是在說一件對駱綾來說石破天驚的事情。“鎮(zhèn)西王世子興兵作亂,已攻陷南盛城。大人急調(diào)兵馬,馳援南盛,中叛軍調(diào)虎離山之計,如今黎都被圍得水泄不通,和叛軍僵持不下。” 是了,殷良在江心作惡,周遭竟沒有一艘船經(jīng)過,怕不止是殷家勢大,還有戰(zhàn)亂驟起的緣故在里頭。駱綾還是有些不明白,就算黎都被圍,她在黎都附近,頂多一起被困,怎么會回不去? “我們現(xiàn)在在哪?”駱綾一個激靈,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繼續(xù)問,“今天是五月二十三吧?” “你睡了整整三天,今日已是五月二十五。莫擔心,我們?nèi)缃裨诰嗬瓒既倮锾幍嫩ǚ怄?zhèn)地界上,安全暫時無虞。” 郇封鎮(zhèn)?駱綾聽說過郇封鎮(zhèn),此鎮(zhèn)物產(chǎn)豐饒,依山傍水,素有黎都明珠之譽。她在船上的一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