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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長送許衛(wèi)東和大師傅下樓,吳大姐一把抓過緊隨其后的秀春,拉到一邊,小聲詢問,“咋樣?” 秀春點頭,忍不住樂,“估計一會科長進來該摞錢啦!” 從根據(jù)地收上來的糧食里,大米以一毛一分錢的價格收購,小麥九分錢一斤,玉米和地瓜干分別是四分錢和三分錢。 沒兩天,秀春就從局里拎了半口袋玉米面回了家,大師傅給他們通了氣,說等再過些時候水稻下來,能幫他們弄到大米! 巧得是陳學(xué)功也拎了糧食,約莫有二三十斤的黑面。 “苗苗哥,你們單位也想法子了?” 秀春把糧食全倒進面缸里,旦旦邁著小短腿跑過來,抱著秀春大腿直打轉(zhuǎn)。 陳學(xué)功掐著旦旦的咯吱窩抱起來親了兩口,拿胡渣趁旦旦臉頰,把旦旦刺撓的哇哇叫。 “確切來說是咱們科室自己想了法子,老高他愛人老家在山東一個農(nóng)村,聽說偷摸單干了,又趕上風(fēng)調(diào)雨順,小麥畝產(chǎn)量三四百斤,家家戶戶都能收到三五千斤小麥,上交給公社,再留足自己吃的,還能存余不少,老高想辦法托人郵過來一百來斤。” 本來打算讓單位出面去外省弄糧,但整個醫(yī)院上下有將近千口人,人多口雜,難免把秘密泄露出去,索性就各管各的,誰有辦法誰少受罪。 陳秋實夫婦帶領(lǐng)醫(yī)療團隊下鄉(xiāng)支援災(zāi)后農(nóng)村醫(yī)療了,晚上秀春熬了小米粥,給旦旦盛了半碗,又給他剝了個水煮雞蛋,旦旦大口大口自己吃。 “mama,還要!”旦旦把空碗遞給秀春。 陳學(xué)功忍不住笑,“不錯,今天挺乖!” 這兩天陳秋實夫婦不在,旦旦被放在梁主任家,托梁主任他愛人幫忙看著,旦旦被梁主任家小兒子帶著滿大院跑,消耗的體力多,飯量自然比以前好。 秀春又給旦旦盛了半碗,突得想到了個重要事。 “苗苗哥,今天下午大舅把電話打到咱們局里,說大舅媽又生了個兒子!” 陳學(xué)功笑,“姑父才是真的老來得子啊!” 秀春也笑,隨即道,“那這周咱們帶旦旦一塊回鄉(xiāng)下去看看大舅媽。” 自打澤陽遭了洪澇之后,陳秋娟就一直住在娘家,宋家也被大水淹了,等水位退了之后,地窖里的糧食早就被泡的不成樣,這場災(zāi)難,宋家三兄弟里受影響最大的就是老三,宋建軍還得去農(nóng)村改造,好賴有口飯吃,宋建國在一鋼,單位想辦法為職工謀福利,多少餓不死人,宋建武愁難的不行了,差點沒去挖草根野菜。 對宋老三的難處,陳秋娟只當(dāng)不知,月子里該吃吃,該喝的喝。 周末,秀春和陳學(xué)功帶旦旦回來,把從商店買的羊毛線給陳秋娟,陳秋娟笑道,“正好,我月子里能給老二織兩件毛衣。” “爺爺呢?”秀春四下瞧,沒瞧見陳木匠。 陳老太從雞窩里摸了兩個雞蛋,對秀春道,“和隊里幾個年輕小伙子去河壩上網(wǎng)魚啦,壩上水還沒退完,糧食種不上,趕著青黃不接的時候,大家都去想法子弄點吃的了。” 快中午陳木匠才回來,腿上泥巴來不及洗,手里拎了兩條肥美的大草魚,瞧見秀春他們回來,把魚扔在土坷垃地上,樂呵呵道,“老太婆,趕緊殺魚,一條熬湯,一條紅燒。” “魚,魚!”旦旦高興的不得了,蹲在地上,手指頭不停戳著魚身子。 “老太婆呢?老太婆呢?”陳木匠把重孫子抱坐在他胳膊上,又喊陳老太。 “爺爺別喊啦,奶去鄰居家了,我來殺。”秀春挽上袖子,從廚房拿了砧板和菜刀出來。 打魚鱗、掏魚鰓、剖魚腹…秀春麻利的整著,魚肚剖開時,沖鼻的腥味撲來,秀春扔了菜刀,一陣胸悶反胃。 越聞越難受,最后實在忍不住,沖到外面哇哇就吐。 可把陳學(xué)功嚇了一跳,趕忙追出去,連拍秀春背,喊宋學(xué)禮端碗水出來漱口。 秀春好歹也是當(dāng)過媽的人了,眼下又悶又吐,心里算算自己的小日子,十有八九是又懷上了。陳學(xué)功反應(yīng)也快,臉上毫不掩飾的笑,手小心翼翼的摸著秀春的肚子道,“春兒,這是咱家閨女來了?” 旦旦才斷奶沒幾個月,怎么又懷上了啊… 秀春一陣氣悶,再看肇事者,笑得那叫一個開心,秀春氣得拍開了肚子上的手,“閨女閨女,我就要生兒子!” “好好好,閨女兒子一樣好,只要是春兒生的,我都喜歡!”陳學(xué)功攬上秀春的肩,小心翼翼的把人扶進去。 經(jīng)過兩條已經(jīng)開膛破肚的草魚時,秀春撇開眼屏住呼吸,伸手指指。 陳學(xué)功立馬會意,“我來,我來善后,你啥也別干,就在炕上好好待著。” 沒多大一會兒,全家人都知道秀春又懷上的消息,除了啥也不懂的旦旦,老陳家上下可都高興壞了,中午吃飯,肥美的草魚剛端上炕幾,秀春又沖出去一陣干吐,三吐兩吐差點沒把黃膽水給吐出來。 “哎呦呦,看我這腦子,老頭子,趕緊把魚端一邊去。”陳老太指揮陳木匠。 秀春不好意思,忙道,“奶你們吃你們的,我在外邊透透氣。” 上次懷旦旦也沒那么大反應(yīng)啊,眼下肚子里這個可倒好,不折騰她不罷休。 自打這天起,秀春就沒安生過,一直吐,吃什么吐什么,吐得她兩眼發(fā)蒙,別說油腥味了,甚至喝點白開水都要吐出去。 秀春這副模樣,別說去上班了,連旦旦都沒精神帶,只能躺在床上干躺著,每天許淑華變著法的做飯,陳學(xué)功端到她面前,看著她吃了才能松口氣。 只是還沒過多久,又全給吐了出來。 這么折騰她,秀春簡直想哭,吐完之后眼睛紅紅,鼻子紅紅,陳學(xué)功眉頭皺得死緊,把秀春抱靠在他懷里,“春兒,咱們找個中醫(yī)大夫開點中藥調(diào)理調(diào)理吧,總這么吐也不是辦法。” 秀春搖頭,沒什么力氣道,“不行,是藥三分毒,大娘說有的人懷孕初期會這樣,等再過段時間就好了。” 見陳學(xué)功眉頭仍死皺,秀春道,“苗苗哥,你不要每次一見我吐都這樣,沒事的,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推算了時間,從懷上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個多月的時間了,再撐一段時間,等過了三個月就會好很多。 陳學(xué)功親親她額頭,“我去端水,給你擦擦手臉,睡覺就沒那么難受了。” 秀春嗯了一聲,閉著眼睛緩勁。 察覺到有個小手在摸她臉,秀春忍不住笑了,睜開眼,旦旦趴在床頭,下巴擱在床墊上,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