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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趿拉來趿拉去,能穿總比光腳強。 “丫頭,多少錢?”何鐵林許久沒買過東西,已經(jīng)忘了這玩意到底多少錢了。 秀春不答,笑瞇瞇道,“反正你給我的錢足夠。” 聽秀春這么說,何鐵林笑了,轉而又問秀春在蘭州過的怎么樣,有沒有想家。 秀春開了話匣子一般,把她在蘭州吃的喝的玩的,全跟何鐵林說了一遍。 “苗苗哥還帶我去看了電影,白布上有很多人在講話那種,苗苗哥說是投影儀投射在白不上,并不是真正的人,他們餓不死,也不會感到痛苦…” 何鐵林笑瞇瞇的聽著。 從蘭州說到回家,秀春突然長長的嘆了口氣。 “咋啦,丫頭?” 沒等秀春開口,何鐵林就自問自答道,“是萬珍娘幾個給你添堵了吧。” 提起這個秀春就來氣,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惱道,“把我種的那點菜糟踐就算了,還把我藏地窖里的糧食給磨了面,就剩小半部分了,還有半年才到農(nóng)歷年,不想法子弄點糧食,我和我奶入了冬之后真要喝西北風了!” 聞言,何鐵林道,“我還有些糧食,你先拿家去應應急?” 何鐵林話音剛落,就被秀春拒絕了,“不行,爺爺你統(tǒng)共也就那么點糧食,我和我奶兩張嘴,吃了你的糧食,你下半年可咋整。” 時下除非是種了小麥、水稻這種農(nóng)作物,支援國家建設之后,剩余的會立即分給社員,其他諸如玉米、高粱、紅薯這些粗糧,都得年末才一起均分。 何鐵林給秀春出了個主意,“不行你就管隊里借點糧食。” 隊里每年分到社員頭上的糧食,精打細算會過日子的能正好挨到年,也有快到年末家里沒了糧食管隊里借的,就指望年末分糧食了再還回去。 可還了糧食給隊里,就意味著下年還不夠吃,再借,再還,年復一年,無疑是個惡性循環(huán)。 秀春搖搖頭,“我這不是借一天兩天,是要借幾個月的糧食,隊里指定不會同意。” 何鐵林敲敲煙袋桿子,“實在不成就去黑市看看。” 秀春也想過這個辦法,黑市的糧食雖然賣價可能高達十倍,但她可以打野味賣了換錢,轉而買糧食,來年收成還不知如何,萬一收成差,那她和錢寡婦還得借糧食,永遠沒個頭了。 打定主意后,隔日天不亮,秀春就去淮河壩下轉了一圈,獵到兩只野鴨,背了回來,原本準備拿去賣掉,可轉念一想,陳學功就要回上海了,秀春沒啥好送的,只能靠打點野味送他。 陳學功在老家待了兩天,從蘭州回來時,他已經(jīng)去售票窗口問過,下午三點鐘有趟去上海的火車經(jīng)過澤陽,隔日凌晨到達上海。 臨走那天,宋建武和秀春一塊去送陳學功。 秀春把自己這兩天獵到的野味都打包起來,讓陳學功帶回去。 陳學功剛想開口,秀春連忙就道,“只要不是問哪來的,其他都好說。” 陳學功閉了嘴,他就這一個問題,既然小春兒不想說,不問就不問吧。 不問問題,但還有很多要交代的。 “小春兒,記得給我寫信,我給你留了地址,等我去學校報道,我再把新的地址告訴你。” 秀春點頭,“好的,苗苗哥,你快檢票了,該去排隊了。” “寒假去上海,我?guī)戕D轉。” 秀春唔了一聲,誰知道能不能去成。 “不對,過年我還回來,記得給我寫信…” 揮手道別,直到陳學功遠去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秀春才跟著宋建武駕馬車回大墳前生產(chǎn)隊。 馬車嘚嘚奔在通往合作社的主干道上,道路兩邊放眼望去全是田地,種著大片的玉米和高粱,再有個把月,無論是玉米還是高粱都得熟了,那也將意味著莊稼人又將進入農(nóng)忙季。 “今年可算是風調(diào)雨順,這一季玉米和高粱指定能收不少!”望著已經(jīng)高過成人的玉米秸稈,宋建武樂呵呵道。 想著家里吃一天少一天的糧食,秀春比誰都希望能收成好一點,這樣她去黑市換糧食也能有點希望。 “秋兔最肥,春兒,咱們找時間再去一趟涂山吧,指定能打到不少東西,這回我把鐵叉帶著,咱們要是碰見野豬了,能打一頭回來最好!” 秀春正有這個打算,眼下趕著秋天,不止她一個人想法子打野味,不少莊稼漢空閑的時候都去地里溜達,雖然他們單靠手腳,遠沒有她弓箭來得快,但是田間地頭人來人往,飛禽走獸嗅到不尋常,除非覓食,否則都待在窩里,最近這段時間秀春打到的野味明顯少了許多。 野兔野雞雖好,但哪有豬rou美味,國民千年來以豬rou為主要葷rou來源,撇開別的不談,雞鴨魚豬rou,同樣都是rou類,時下豬rou的價錢是其他rou類的兩倍,能獵到豬rou當然最好! 可是秀春不得不事先潑宋建武一盆冷水,“小舅,單靠咱們兩,想打到野豬估計很難。” 秀春力氣再大,可畢竟身體擺在那里,她沒十足的把握能干掉一頭野豬。 宋建武顯然是樂天派,并未將秀春的顧慮放在心上,笑呵呵道,“沒準咱們走運,瞎貓碰上死耗子就打到一頭笨豬呢!” 還真叫宋建武說中了,他們確實打到了野豬,不過不是單靠他們兩人,而是憑了一群人的力量,打倒一頭野豬。 趕著秋季,住在涂山腳下的村民們,幾乎天天出入山林,甚至有生產(chǎn)隊發(fā)動所有青壯年勞動力進山,聯(lián)合狩獵。 彼時秀春和宋建武背上家伙進山,雖然天沒亮,山里窸窸窣窣已經(jīng)有人在走動,秀春剛熱了身射中幾只野味,耳力極佳的秀春就聽見叢林深處有一群人腳步凌亂奔跑,約莫一分鐘后,那群人越來越近,等秀春目所能及時,才發(fā)現(xiàn)這群人是被一頭野豬橫沖直撞攆著。 “我的娘,野豬!”眼看著野豬朝他們沖過來,宋建武也慌了神,拉著秀春連連后退。 “小丫頭快跑!野豬發(fā)瘋啦!” “還傻站著干啥,跑啊,快跑!” 野豬味道再好,發(fā)了瘋也是要人命的,宋建武顧不上扔在地上的背簍,抓著秀春趕緊就跑。 秀春跑了一截路,回頭看野豬越來越接近她身后的一群人,落在最后的如果跑得再慢一點,甚至會被野豬拱死。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眼下秀春也管不了許多了,甩開宋建武的手,拉滿弓弦,瞄準野豬命門,箭羽破開空氣,朝野豬飛速而去,山林里瞬間傳來凄厲的野豬聲,殘存一口氣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