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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把他曬中暑! 葛萬珍把家里僅有的一把綠豆抓來,大火燒開,煮了一鍋綠豆湯,趕緊盛一碗給她男人解暑。 澤陽一到夏天就跟個火爐似的,葛萬珍娘幾個擠在一間草房里,像睡蒸籠一般,隔壁就是牛棚,牛屎馬糞盡招蚊子,她家牛蛋狗蛋身上被蚊子咬的全是疙瘩。 “趕緊把房蓋出來,爭取今年搬進(jìn)去過年!這破地方,我一刻都忍受不了!” 兩口子合計(jì)合計(jì)手里現(xiàn)有的錢,孫有糧道,“房基地的石頭我去鉆炮眼,房梁就從壩上砍樹自己鋸,咱們也就花個門窗還有雇泥瓦匠的錢。” 想到原本的房子住得好好的,被秀春那個死丫頭攆了出來,葛萬珍就一陣rou疼,“有糧,你去跟你娘說說,秀春那個死丫頭不在家,咱們娘幾個先搬過去住一段時間,我白天去看著泥瓦匠干活,三個孩就讓你娘帶著,還能幫我洗衣裳燒飯,我負(fù)擔(dān)也輕一些。” 孫有糧一聽葛萬珍這么說,深覺可行,也沒耽擱,立馬就去錢寡婦那兒,孫有糧別的不行,漂亮話很會說。 “娘啊,春兒不在,你一個人住哪能行啊,燒個飯洗個衣裳都不方便,讓萬珍住過來,也能順帶照看照看你。” 聞言,錢寡婦只當(dāng)是她這兒子心里有老娘,樂呵呵的笑了,道,“萬珍照看三個孩,還得出工,都夠忙了,我自己在家能行!” 孫有糧呵呵笑,“那怎么能行,必須得有個人照顧。” 說著,孫有糧又狀似無意道,“老娘啊,牛蛋他們兄妹三最近遭老大的罪了!” 錢寡婦忙道,“咋啦?牛蛋他們咋啦?” 孫有糧嘆口氣,“天太熱,萬珍他們娘幾個住那兒跟住蒸籠似的,大人遭點(diǎn)罪能忍得了,牛蛋幾個孩熱得睡不著,身上被蚊子咬得都是大疙瘩。” 錢寡婦心疼孫子孫女,“萬珍燒了蒲棒嗎?” 蒲棒在農(nóng)村的田間地頭隨處可見,有驅(qū)蚊的作用,夏季農(nóng)村蚊子多,幾乎家家戶戶都燒它來驅(qū)蚊。 孫有糧道,“那玩意有啥用!緊挨牛棚,味道大又招蚊子,燒再多蒲棒也沒用!” 錢寡婦喃喃道,“這可咋辦…” 孫有糧就等他娘這句話,忙道,“娘你看,春兒去她大舅家,一時半會也回不來,依我看,讓萬珍娘幾個在這先住上,怎么也得熬過三伏天,而且咱家的住房基地批下來了,就挨著小學(xué),萬珍帶幾個孩住在這,白天去房基地干活也方便!” “老娘啊,咱蓋個房不容易,這事你可得幫咱們一把!” 錢寡婦被孫有糧說動了,猶猶豫豫道,“那也成…讓萬珍把西間收拾出來,領(lǐng)三丫睡,牛蛋和狗蛋就讓他們睡堂屋炕上。” 說定了錢寡婦,孫有糧喜滋滋的回去把好消息告訴他女人,隔日,葛萬珍就收拾鍋碗瓢盆,叮叮咚咚往這搬家當(dāng)。 搬東西的時候正好高淑芬看見了,多嘴問了一句,“萬珍,你這是干啥呢?” 葛萬珍笑得得意,“搬回原來住的地方,老太婆可是同意了!” 錢寡婦都同意了,高淑芬還能咋說,回頭借吃飯的空當(dāng)跟她男人孫有銀提了一嘴,孫有銀懶得管這些破事,大隊(duì)的雜事都夠他心煩的了! “管他兩口子這么多!愛去哪住去哪住,咱不cao這份心!” 至此,葛萬珍娘幾個算是鳩占鵲巢住了下來,秀春臨走前給錢寡婦準(zhǔn)備的面粉、豆油、醋、醬油還有家里老母雞下的蛋,全給葛萬珍娘幾個吃了不說,地窖里儲藏的沒脫殼的糧食也被葛萬珍拿去生產(chǎn)隊(duì)磨了面,如果不是秀春臨走前把大木箱還有櫥柜上了鎖,只怕連存在里面的東西都被糟踐個精光! 錢寡婦眼瞎心不下,起初沒察覺到,等察覺到時,跟在葛萬珍屁股后頭嘮叨,不準(zhǔn)葛萬珍再碰秀春儲藏的任何東西,葛萬珍會聽這個瞎眼老太婆的話才怪,該吃的吃,該喝的繼續(xù)喝。 錢寡婦沒了法子,氣得跟葛萬珍吵架,吵嚷著要去找大兒子孫有銀,讓他管管。 葛萬珍一聽錢寡婦要去找孫有銀,手掐腰跟錢寡婦吵嚷了開,“咋地,我燒給你吃燒給你喝,伺候你這瞎眼老太婆,你還不樂意啊,你敢去找一個試試!” 泥捏的人也有三分脾氣,錢寡婦哪能受得了兒媳婦對她這樣,你一句我一嘴,婆媳兩起了爭執(zhí),錢寡婦氣得揮拐杖要打葛萬珍。 只是還沒打到葛萬珍呢,就給牛蛋狠狠推了一下,推得錢寡婦一個趔趄,好巧不巧,腦瓜子正好磕到炕角上,磕了個洞,跌趴地上半天起不來。 “死老太婆,讓你打我娘!”牛蛋呸了錢寡婦一聲。 狗蛋和三丫也撲了上來,小拳頭捶在錢寡婦身上,打得錢寡婦心涼了半截子。 這就是她心疼的孫子孫女啊,竟然是這么待她的… 腦袋上的疼痛遠(yuǎn)不及心里的難受,長久以來錢寡婦始終不愿相信她的子孫是不孝順,她更愿意相信,不止她的春兒孝順,牛蛋狗蛋他們也一樣,都是她的孫子孫女,以后會對她一樣好… 此刻錢寡婦無比想念她的春兒,如果有她的春兒在,一定不會讓她遭這么大的罪… 家里發(fā)生的事,秀春全然不知,在蘭州開心的過了一個多月,嘗遍了蘭州大街小巷的美食,吃了無數(shù)支雪糕,還爬了白塔山,逛了五泉山公園,八月末,兩人眼看著要開學(xué),宋建軍兩口子不得不將她和陳學(xué)功送上了火車,再三叮囑陳學(xué)功一定要將秀春安全的送到家,并且要給他們發(fā)一通電報(bào)報(bào)平安。 臨上火車前,陳秋娟拉著秀春的手直掉淚,她是真喜歡秀春,想讓秀春當(dāng)她閨女,兩個孩走之后,又是他們兩口子回來大眼瞪小眼,想有個孩子淘氣讓她cao心的都沒有。 秀春也舍不得這里,再舍不得,火車鳴笛了,宋建軍兩口子也不得不目送他們遠(yuǎn)去。 “大舅跟大舅媽要是有個孩就好了。”望著宋建軍兩口子漸遠(yuǎn)的身影,秀春老長的嘆了口氣。 陳學(xué)功心里也沉重,陳家人似乎一直以來子嗣都單薄,他爺爺那一輩沒有兄弟姐妹,到他爸這一輩,雖然兄妹兩個有照拂,但他媽只生了他一個,就再也沒懷上過,他姑媽更是一個孩也沒有。 “苗苗哥,你爹是醫(yī)生,有沒有啥法子能讓大舅媽生個孩子?” 陳學(xué)功搖搖頭,“不是姑媽的問題,問題出在姑父身上,早些年他們?nèi)ド虾2檫^了,要孩子的希望不大。” 從蘭州回澤陽,依舊是那么漫長,火車哐當(dāng)了兩夜一天,終于在早上四點(diǎn)多停在了澤陽市。 兩人大包小裹的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