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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質佳,又有才華,少有女子不對他動心的。 他承認,他是帶著目的接近卓家,接近她,可他并不認為他有哪里不對。 他有才華,卓家有錢,他們聯合起來會過得更好,這一點,想來那卓王孫也是明白的,才默許他接近卓文后。 而卓文后有才有貌,那就更好了。 當然,他也沒打算做卓家的上門女婿,如果能帶著她私奔那是最好的,人財兩不誤。 可惜的是,她不愿意,對他冷冰冰的也就罷了,還諷刺了他一通,說他得意必定相負。 他覺得很委屈,他可不是這樣的人,就算得志,頂多納個妾罷了,不可能休妻或者和離。 況且她還不能生育,這怎么行,他可是獨子。 她既然不理他,那就罷了,他不是死纏爛打的人。 而且那程家娘子更年輕,妝奩和卓文后也差不離。 說實話,程思崇拜的眼神,讓司馬相如覺得很受用,撫平了卓文后帶來的挫敗感。 后來,他果真飛黃騰達了,在春風得意的時候,遇到了一位茂陵女子。 那女子年輕有才華,甘愿做他的妾室,他很心動。 只是,他時常會想起卓文后諷刺他的話。 納妾怎么就算負了人呢?且程思留在成都看家,他們已經一年多沒見過面了,納個妾也是應當的。 這么安慰著自己,司馬相如內心還是有些發堵。 她想到家中的小兒期盼的眼神,想到妻子溫柔的目光,想到卓文后諷刺的眼光。 最終,他還是沒有納妾。 后來,他官做得漸漸不得勁了,索性辭官回鄉。 某日,他裝作無意向妻子問起卓文后。 妻子笑了笑,目光中帶著絲絲絲艷羨:“她呀,這些年一直和夫君一起出游,高山名川,大漠孤煙都看了個遍,實在灑脫。” “哦,她、她夫君是個怎樣的人?” “他們路過的時候還來看過我,那人,溫柔細致,且除了卓姊姊在無旁人的,再老實不過。”妻子望向他的目光調侃。 司馬相如一怔,道:“那便好。” 這么些年,他沒有納妾,但眠花宿柳之事并不少,他不是不懂妻子的渴盼,只是平心而論,他做不到。 只是,他做不到,有人能。 原來,那女子所謂的不相負,是這般嗎? 想什么呢,這些都和他沒什么關系了。司馬長卿笑了笑,便把事情丟在了腦后。 聽說,人將死的時候,會看到一些平時看不到的東西,而司馬相如,看到了前世的記憶。 他和卓文后的記憶。 原來如此。 他給不了的,有人做到了。 終究,是他對不住她。 ☆、長門一步地(一) “氣煞我也,那栗姬當真是不識好歹。”一個中年美婦氣沖沖地將茶盞放下,轉頭看向一旁精神有些恍惚的少女,語氣卻是舒緩了許多:“嬌嬌放心,母親定不會讓你嫁得差了。” 上一刻的阿嬌還是那個阿嬌,這一刻,卻已然不是了。 她心中泛起滔天巨浪,自己這是,回來了? 這些年,自己無數次若重來一次,結局會是如何,如今,竟然真的回來了? 一旁的館陶公主見女兒臉色發白,牙齒死死咬著下唇,眼里似有淚光閃過,心里一突,擔憂地問道:“阿嬌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適?” 阿嬌心底翻了個白眼,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府內一陣兵荒馬亂。 而阿夏默默蹲在房間旁人不常經過的角落里,目睹了這場鬧劇的全程。 她摸了摸下巴,眼里頗有些興味。 這次,陳阿嬌會怎么選呢? 或者說,她有得選嗎? 并沒有等到醫工前來,阿嬌就悠悠醒轉了,醒來之后,她要求下人都退開,她要和母親單獨說些事兒。 阿嬌神色有些緊張,也有些嚴肅,和往日的一派天真驕縱全然不同,這讓館陶心里有些疑竇,不過,她還是依言讓奴婢們退下了。 “嬌嬌這是怎么了?”不知怎的,館陶覺得內心有些不安。 阿嬌緩緩吸了一口氣,神色認真地問道:“母親是否有將我許給王美人之子的打算?” 館陶目光閃了閃,笑道:“是呀,王美人夢日而有妊,你舅舅對阿彘極為看重。恐不久之后,他就是太子了,將阿嬌許配給他,阿嬌日后就是皇后了,難道不好嗎?” 阿嬌眉心微蹙,道:“母親,他才四歲。我們差了八歲。” “這有什么,那可是皇后。”館陶眼角帶了些許笑紋,“王美人可不像栗姬那樣沒眼色,定不會反對,至于你舅舅——” 她低頭看了看指甲,漫不經心道:“我磨一磨,他總會答應的。” 阿嬌知道后來事情的走向,知道事實果真是如此,問題是,她母親只想著要她成皇后。 卻沒有考慮到,皇后,也是會被廢的。 阿嬌努力不讓自己去想那些事,理了理思緒,假裝著用猶豫的語氣道:“母親,我剛剛做了個夢,恐是上天警示。” “哦?”對于鬼怪上蒼什么的,館陶還是有些相信的,也不覺得女兒會騙她,“不妨說來聽聽。” 但阿嬌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飄蕩的幾百年里,也沒見到什么神仙靈鬼。況且若真有神靈,定是他送她回來的,想來也不會計較她這點冒犯。 于是,她毫不心虛地將自己的前世被廢經歷加工了一番告訴了母親,說得就像她剛剛真做了一個夢一般。 剛剛回來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便是不能嫁劉徹,一時情急,便想出了這個餿主意。 的確是餿主意。 館陶靜靜地聽著阿嬌復述這所謂的夢境,也不是太著急,時不時還糾正她因為說得太快而語無倫次的地方。 “阿娘。”阿嬌低聲地喚了一聲,“我是萬萬不能嫁給劉徹的。” 館陶微微瞇起了眼,拍了拍阿嬌的后背,道:“嬌嬌先別急。按你的夢境,阿彘最后果真登基為天子了。” “對呀。”阿嬌做出天真無邪的樣子,心里卻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就算我成了皇后,最后生不出孩子,不也被廢了嗎?” “不,嬌嬌,按照你的夢境,你不是因為無子被廢,而是因為巫蠱。”館陶一笑,語氣輕松,“所以嬌嬌只需避開這一點就好了,另外別那么驕妒,賢惠一些,你也算他表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廢的。” “且上天既然有警示,就證明了我們嬌嬌注定不凡,生來便是要成為人上人的。”館陶望向阿嬌的眼神十分慈和。 而這種眼神,經過幾百年“鬼生”的阿嬌很熟悉,就像……看一塊有價值踏腳石。 阿嬌突然就覺得一股寒意從背部升起,身子不由自主地發起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