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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還非要試試看自己的極限?”陸曼曼看著他,眼波如水,盈盈欲流。 “這幾下沒事,曼曼。”厲維琛握著陸曼曼的手,看她眼圈紅紅的,柔聲安慰,“我五歲起就送小兵營練過,格斗學了十幾年,不用擔心。就是不知道厲維冰,他吃不吃得住。” 陸曼曼悲戚戚地:“我去看過他了,醫生說是皮外傷,你放心吧。” 厲維琛笑了。 他的女人,胸大,胸懷也大。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著幫他去探望他的堂弟。 陸曼曼沒有說的是,這個厲維冰,聽說老大挨的鞭子比他還多,他心身都舒坦了,還打著點滴呢,在床上生龍活虎地跳起來。走時讓陸曼曼轉告厲維琛,說他跟他兩訖了。 訖什么訖!他跟他哥的賬算是兩訖了,可他欠陸曼曼的,她遲早要找他清算! 厲維琛伸手握著陸曼曼的臉,瓷白的小臉兒上有道醒目的鞭痕,他拇指在臉頰那道瘀痕上輕撫著,問:“疼不疼?” “不疼。” “以后不準這么魯莽。你破了相,我要嫌棄的。” “那你就嫌棄好了,”陸曼曼笑瞇瞇地把手覆在他大掌之上,靈光乍現,大眼忽閃忽閃,“嫌了正好!我那個賣身契正好作廢!” 這才想起來那十次的約定,厲維琛笑起來,用一根指頭點她的俏鼻子,胸膛在床褥之上,幸福地顫動。接著交待陸曼曼:“你答應趙慧中的手機,已經準備好了,你跟她聯系一下地址,我找人送去。” 陸曼曼應道:“不用了,我去送吧。上次趙姐說跟我投緣,一定要請我吃飯。” 人跟人之間也是講緣法的,陸曼曼和趙慧中哪兒哪兒都不像,卻能一見如故,彼此都對了對方的胃口,這才難得。 “好。”厲維琛笑,看不出他家曼曼,還是個賢內助。 “老公,好可怕喲,我今天才注意到,三叔頭發都半白了。厲維冰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是在針對三叔?” 陸曼曼猜這多半是個誤會,孰料厲維琛平靜地回答:“沒錯。” 沒錯,厲維琛正掐著三叔厲祚豐的脖子。 厲維琛跟他父親的行事風格截然相反,上次跟銀行對賬差了那一個億,他沒有像他父親一樣聽之任之。他下了狠手,讓各分公司各自對賬,最后算總賬,不信查不出個水落石出。 一招一式,都直指厲祚豐這個財務總監。 之所以要掐三叔的喉嚨,是因為三叔厲祚豐,正掐著厲維琛的喉嚨。 目前厲氏地產全國在建樓盤二十多個,開發力量幾近飽和。近期A城西郊有個地塊,起價驚人。可是厲維琛不計代價,硬要拿到這塊地。厲維琛過人的膽識與冒險精神,害得幾位叔叔心驚rou跳。 二叔勸道:“維琛,你太年輕,現在A市房價高企,誰能保證拍下這塊地,就一定能賺?你算一算成本,光是地價,每平米就得攤上幾萬,風險太大!” 二叔負責地產兼管人事,是厲氏的支柱,話自然是有份量的。 可厲維琛只笑了笑,回答:“二叔說得有理。說實話,我一直覺得,厲氏的產業鏈太長,地產、電子科技、新能源……相關度太低,不是好事。說不定,能借此機會洗一次牌。” 二叔一聽,立刻寒毛倒立。閉眼思量,想厲維琛是連自己都能往死里抽的狠角色,收拾他厲祚章怕是不費吹灰之力。忙把責任推給三叔厲祚豐:“維琛,我知道,祚豐有的事觸角伸得太長,你這個家不好當。在A市拿地,我當然是愿意的。只要錢能到位,沒話可講。” 關鍵難點,又轉到三叔這位財務總監身上。這種大錢三叔斷不會松口,所以,不能怪厲維琛掐著他不放手。 …… 快過年了,海華上下已經無心工作,老總飛塞班休假去了,中層領導假模假式地坐著,員工刷回家火車票的、買禮物收快遞的,上躥下跳。只有陸曼曼孜孜以恒,坐在屏幕前編著項目進度甘特圖。 真是!想安心工作一會兒都不行,手機嗡嗡響,陸修遠在手機那頭叫喚:“姐,你今晚回來一趟吧!” 一聽這口氣,就知道弟弟又干了壞事要她擋板子,陸曼曼神煩:“陸小遠,說吧,你又闖了什么禍?” “哎,一言難盡。”陸修遠整深沉了。 這幾天厲維琛傷未痊愈,陸曼曼舍不得老公,晚上不能陪他吃飯,柔聲柔氣跟他道歉。厲維琛一言不發,估計有點情緒,陸曼曼怯怯的。想著回趟娘家,吃過飯然后馬上回家。 “哎呀,媽!”陸曼曼回到娘家進了玄關脫著鞋,“今晚哪能在這兒住啊,我一會兒吃完飯就走,您姑爺還……” 一進轉角就懵圈兒了。客廳里,厲維琛穩穩當當坐著,正陪陸征喝著茶。她老公什么時候練了移形換位大法?這兩天霹靂太多,劈得陸曼曼暈了頭。 陸征開口責怪:“曼曼,你也真是的,還指使維琛去買蛋糕?我這就是個平生,又不是什么整壽,你們能回來我就挺高興了!” 陸曼曼的神經“喀吧兒”地一聲脆響,她真是給忘了,今天竟然是老爸生日!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把老媽那一桌子不太好下咽的菜掃蕩干凈,正切著蛋糕呢,陸曼曼才明白了弟弟那句“一言難盡”之意味深長。 這熊孩子,長本事了。 陸修遠寒假回來的時候,遠在C市的馮父馮母托陸修遠給馮一男帶了點東西,馮一男遲遲沒有過來拿。眼看著要過年,偏偏就在今天,陸修遠給馮一男打了電話。 這不,人都在門口了。筆挺修長的休閑褲,穿了一件淺灰的短外套,手里,竟然還拎著一只蛋糕! “馮……哥,來、來啦。”陸修遠的手腳永遠比腦子快,屁顛顛地跑去把蛋糕接下來。 陸征被奶油嗆著了,地動山搖一陣咳嗽,咳得眼鏡從鼻梁跳下來。幸好厲維琛眼疾手快,一只手伸出去撈住,穩穩地擒在手上。 “陸叔叔,生日快樂!”馮一男一點兒不認生,逕自走到衛生間去洗手。 蛋糕面前,人人平等。陸征心虛虛地邀請馮一男坐下吃蛋糕。 陸征的眼鏡被陸mama拿去洗了,此時看馮一男像個鬼影兒,心里說不出的忐忑惶恐。而陸曼曼,跟弟弟在沙發后面眼神交戰。 “死孩子,怎么偏偏今天把馮一男叫來了?” “老姐,拜托,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也沒想起來老爸過生啊……” “那你還叫我回來?我警告你不要助紂為虐!” “是媽讓叫你的!媽也忘了老爸生日,幸虧姐夫提醒!” 看厲維琛臉色,一派風平浪靜,還客氣地遞給馮一男一個盤子。陸曼曼心慌慌,誰知道這是不是暴雨前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