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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也沒指望她回答,或者說根本沒想過她回答。因為他是知道答案的,陸浣晨一定會拒絕他,所以他不會當著她的面問,也不敢問。只是這句話藏在他心里已經太久,最后一面,他想放下最后的遺憾。 “再見。”陸西白低頭吻了一下陸浣晨的額頭,又重道一遍,“再見。” 這一走,也許就真的,再難相見。 第03章 -34 木言失蹤了。 陸浣晨是在病中清醒的片刻聽人說起的。她的精神很不好,每一次清醒再睡去,都會被疑心再也醒不來。聽到霜月說起這件事,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接受。 “我在夢里……”陸浣晨輕輕說了四個字,就再沒往下說起。 “大小姐說什么?”霜月正在擰干濕了水給陸浣晨擦臉的帕子,聽到她飄忽不定的聲音,略有些好奇地轉過身去問。 陸浣晨笑了一下,卻沒有回答她。 她在夢里似乎見到過木言,但是木言的氣質已與以往不大相似,似乎不再是那個任人可欺的小學徒。在夢里,他好像在與她告別,還說了其他的話,聲音一如曾經溫和,但她已經忘卻了,只當作是一場夢。 雨停了好幾天,窗外又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江南的梅雨時節總是翻來覆去地折磨人,尤其對于不適應這里的北方人來說。 陸浣晨的病又漸漸好了起來,臉色不再是煞白毫無生氣,反而多了血色。她這病反反復復,起先付陳無了并沒有對這一次的好轉抱太大的希望,但接連幾次針灸下來,他也對這一近乎神跡的康復而驚嘆不已。 說來也巧,這一切似乎是從陸浣晨知道木言離開后發生的。時間巧合得有些可怕,但卻沒有人往這個方向思考。 春去秋來,又一年的立秋,陸浣晨在付陳神醫這里已經待了整整一年,期間陸紀曾來過信詢問陸浣晨的身體,得知已無大礙后,就派人來迎接陸浣晨回去,順便私下里開始暗戳戳考慮嫁女兒的事,畢竟陸浣晨十九歲在古代已算高齡待嫁女,陸紀雖然貴為教主,但身處腥風血雨暗潮涌動的魔教,少不了要為孑然一身的陸浣晨考慮。 離開那天天氣很好,陸浣晨與付陳神醫道了別,臨走時她略有些欲言又止。霜月看出了她的心思,帶人先出去,留下陸浣晨與付陳無了兩個人。 “付陳先生可有木言的消息?”陸浣晨問道。 付陳無了沒想到陸浣晨會問這樣的問題,他怔了一下,才回答:“木言離開已有幾月,我未曾得到他的回信。” 就算先前知道答案很有可能是這樣,陸浣晨不免還是有些失落,她道了謝,正準備離去,卻被付陳無了叫住了。 “大小姐,恕我直言。你的身子雖然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徹底康復了,但底子到底比其他人孱弱,有些事該放下就放下吧。就像木言,他的離開說明他已經決定要開始過新的生活了,不是嗎?” 付陳無了短短幾句話,讓陸浣晨萬分感慨。付陳不虧是曾經修行過的出家人,盡管陸浣晨從未言明什么,他卻已隱隱猜到了個中緣由。 陸浣晨對著付陳無了拜了一拜,終于還是離開了。 木言是不是陸西白,其實沒有多大的意義。他選擇離開,而不是再一次費盡心思囚困她,這樣的決定已經代表了他的心境。 他不再是過去的他。 陸浣晨一直以為自己是討厭他的。不管是曾經連名字都沒有記住的他,還是后來的沈西澤唐川白,她都不覺得自己動過什么心思。 可是現在她有些不敢肯定了。 一路上陸浣晨的情緒都很低落,怏怏地坐在馬車上。霜月開始還想著逗她開心,但均無果后,就老實下來,安安靜靜在一旁當個布景圖。 馬車行駛了一天一夜后,中途停下來到附近的客棧休息。霜月和陸浣晨雖然一直坐在車廂里,但一整天的時間也很勞累,不多時就入睡了。半夜,陸浣晨隱隱約約察覺到一些動靜,她直覺不好,剛想要喊住在外間的霜月,就被一個連臉都看不清的人封了xue道,抗在背上帶走了。 陸浣晨再度清醒過來時,已經身處在一個昏暗的地窖中。她動了動身子,發現手腳都被繩子綁了起來。 “咯吱——” 地窖的門被人推開,隱約露出了幾分光線,陸浣晨瞇著眼睛正想看去,門卻再度被關上了。 “哈,我倒忘記了,魔教大小姐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家閨秀,在黑暗中自然是不能示物的。”那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其間帶著幾分恨意。待嘲諷了陸浣晨一頓,得到些許的安慰后,才動手點燃了身邊的燈盞。 接著昏黃色的光,陸浣晨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人:“你……” “大小姐莫不是忘記我了?”沒等陸浣晨說完,那人就搶先打斷了她,“我可是差一點就成了你的公爹,又或者說,我律兒死的太早,所以大小姐貴人多忘事?” 沒錯,面前這個陰陽怪氣的人正是當年從陸西白手中死里逃生的萬俟震,那個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魔教左護法。 只是現在他的境況……似乎并不怎么如意。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左護法,如今不僅失了風度,而且落魄得一敗涂地。 “這些年我先是被那個小孽畜趕盡殺絕,后又被你爹爹下了誅殺令,害得我東躲西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原先我聽到風聲你已命不久矣,心中尚且感到幾分安慰,可是誰能想到——”說到這里,萬俟震瞪大了眼睛,目呲欲裂,“你竟然好了?!好了?” 陸浣晨原先還是有些怕的,但不知怎么的,見識到了萬俟震這樣歇斯底里的一面,那份懼怕反而歇了下去。 “當年萬俟叔叔若不叛教,又如何會這樣。”陸浣晨的聲音不大,但卻字字誅心,刺得萬俟震險些失控。 “不叛教?!我兒死得那么怨,陸紀為了你而故意放走了那個小賤畜,這口氣我如何能咽下?如何能忘卻?!”萬俟震的眼睛都有些泛紅。 陸浣晨直視著他,沒有絲毫的躲閃,語氣中甚至帶有了幾分嘲諷::“萬俟叔叔難道是在新婚那夜之后,才生了這樣的想法?” “啪——” 萬俟震一巴掌摔下去,陸浣晨的小身板瞬間被他打得摔在了地上。他這僅僅是用了幾分力,連內功都沒使上,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