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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陸浣晨,聲音清冷,帶著某種莫名的堅定:“除了離開,我可以容忍你做任何事。” 陸浣晨一點也不避忌他專注到有些灼熱的目光,同樣死死地盯著他:“任何事?我要殺你,你也肯同意?” 出乎陸浣晨的意料,陸西白連半分猶豫都沒有,直截了當地點了點頭。 就好像陸浣晨只是要求他去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他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算了吧,祭司大人。”陸浣晨移開目光,“就算你肯,我也沒有這個能力。” 陸西白將手邊的長劍抽出來,態度強硬地遞給了陸浣晨:“不,你有這個能力,你應該知道的。” 真正能傷人的,從來不是世間的凡物。唯一能夠傷害到他的,一直都只有陸浣晨罷了。 陸浣晨皺起眉頭,神色復雜地看著陸西白。而陸西白也不掩飾什么,他靜靜地注視著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安危。 陸浣晨咬咬牙,提起劍來,抵在了陸西白心口的位置。 劍抵著的位置,有紅色的血跡逐漸蔓延出來,在白色的衣衫上尤為醒目。 現在她只要稍稍一用力,這個困擾她這么長時間的噩夢就能夠終結掉。 掙扎片刻,陸浣晨將手中的劍一把拋到地上,她撇開目光,生硬地說道:“就算殺了你,你的手下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她說得冠冕堂皇,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非不想下手,而是下不了手。 陸西白瞥了一眼地上反射著冷光的劍刃,又抬眼看向陸浣晨:“只要你不離開,我的命你隨時可以來取。” 陸浣晨不看他,臉上的神色也沒有多少波動,似乎陸西白的話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 “你該吃藥了。”陸西白也沒指望陸浣晨會有什么特別的反應,他淡然地轉換了話題。 陸浣晨甩開陸西白想要過來扶她的手:“我不想喝。” “不喝你的病會復發的。”陸西白微微蹙眉。他在這個問題上一向寸步不讓。 “復發不復發,死不死,你覺得對我來說有什么意義嗎?” 陸西白從桌子上取過藥碗來,他試了試藥的溫度,用勺子舀了一勺遞到陸浣晨的嘴邊,陸浣晨卻緊閉著牙關一副絕不肯屈服的樣子。 “喝藥。”陸西白蹙著眉,這個時候他的情緒才算是波動一二。 陸浣晨偏了偏頭,躲開了藥勺。 陸西白在這件事上向來不會縱容陸浣晨。他喝了一口苦澀濃稠的藥汁,傾身將陸浣晨壓在床榻上,用自己的舌頭撬開她的唇瓣,喂進一半流出來另一半。 “咳咳咳……”陸浣晨手腳并用著想要推開陸西白,陸西白卻不給她這個機會,態度強硬地將整碗藥喂得一干二凈。 由于陸浣晨的掙扎,一整碗藥起碼有一半都灑在了二人的衣衫上。陸浣晨微微喘著氣,紅唇因為剛剛被侵略過,所以顯得尤為瑩潤明艷,她的眸子里也蒙著一層水霧,波光瀲瀲甚是好看。 陸西白抿著唇緊緊盯著陸浣晨,然后俯身又再一次地吻上了她。 與剛剛激烈的唇齒交.融不同,這一次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卻溫柔得足以讓人心碎。 “原本想要等到天下太平之后再讓你嫁給我,不過現在……”陸西白垂眼看著她,“五日之后我們就成親吧。” “不要!”陸浣晨推開他,“我不愛你,不喜歡你,不想嫁給你。” “可是你殺不了我。”陸西白靜靜地注視著陸浣晨。 陸浣晨有些崩潰:“我只是不想臟了我的手,我只是不想像你一樣。” 陸西白沒有說話,反而抬手用衣袖為陸浣晨拭去臉上的藥汁。 忽然,陸西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陸浣晨警惕地看向他,卻發現陸西白皺眉扶著額頭,臉色蒼白得不像話。 陸西白不給陸浣晨詢問的機會,起身奪門而出。他似乎并不像讓陸浣晨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 陸西白離去之后,有侍女魚貫而入,幫著她清洗了身上的藥汁。他一向為她考慮得周全,這間偌大的屋子里甚至找不到一樣尖銳的東西,或許就連他也在擔心著她可能會自戕。 接下來的五天,陸西白大部分時間都陪在陸浣晨的身邊,甚至每天在固定的時候都會解開鐵鏈帶著她出去透透氣。 但她卻無比憎惡這份無微不至。 五日之后,大婚。 陸浣晨已經是第二次經歷這些事情了,對一些流程有了幾分了解。不過這一次并不像上次那么繁瑣,陸西白顧慮她的身體,一些不必要的儀式都省略了,或許對他來說這場儀式僅僅是場安慰,就像陸浣晨帶著的這條鐵鏈,他明知道就算不這樣做陸浣晨也無法輕易離開。 陸浣晨被人帶著走出去的時候,忽然隱隱有種錯覺,她覺得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在臺上唱戲的戲子罷了,臺下守著的圍著的,都是觀看這場大戲的觀眾,她從未真正掌握過自己的命運。 她從以前開始,就一直被一個人推著往前走。 主教壇還是一如往常,只不過這里的主人幾經變化最后落入了陸西白的手中。守在兩旁的魔教弟子面色平淡,絲毫沒有開心喜悅的神情。在陸西白的統治下,這里已經成為了生者的墳墓。 在壓抑的氣氛下陸浣晨與陸西白完成了儀式。禮成回去的路上,陸浣晨迎面遇到了許久未見的小易久,他站在原地直直地盯著她看,似乎有話和她說,不過最后沒有說出口便被一旁的三立帶走了。 陸浣晨坐在婚房里,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四周的擺設,她趁著無人的時候起身在房間內仔細打量,不出所料,這里同樣也沒有任何尖銳的物品。 陸浣晨走到梳妝臺前,發現上面放著一把折扇,上面的繡工很精美,這是當初及笄禮之時用來遮面的,當時陸西白看到她的盛裝而愣了神,她就是用這把扇子敲了他一下。 陸浣晨把玩著折扇開開合合,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但是緊繃了一天的心神卻有些放松下來。 木門被人推開,陸浣晨剛剛放下的心防又被提起,她緊緊攥著折扇,抬眼看向門口。 但出乎她的意料,來人并不是陸西白,而是易宣喬。 第003章 -28 “你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