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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 他把鑰匙扔在了垃圾桶里,靠著墻坐在畫室的地板上,無意中瞥見桌子上那個未完成的盒子,他突然想起,在扔衣服的時候好像忘記了把手表拿出來。 翻了翻柜子,只在里面找到了新的手表。看來是他之前走得太著急,不小心拿錯了。 那是她的東西,他一直很珍惜。 他返回去,打著手電筒,在垃圾桶旁邊找到了那件布滿爪印的白西裝,但是卻沒有發現手表。 “你在找什么?” 忽然,他的身后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里面隱隱約約夾雜著些許的厭惡與不耐。 一瞬間,他如墮冰窖。 第18章 番外三 “難道你要拿它去換錢嗎?” 很難形容他聽到這句話時候的感覺。 大概就是,以為即將要浮上岸面的人,突然又再次溺于海底吧。 最后,她還是說了分手。 其實這是他一開始就知道的結局。 可是他還是偏執著想要一個答案。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 “……抱歉。”這是她的回答。 那天晚上他沒有回家,而是如同行尸走rou一般來到了世紀大廈的頂層。當初他選擇用這兒作為他的畫室,就是因為這里是全市最高的地方。 這樣就沒人能夠看到他了。 可是現在……他卻只感到屬于最頂層的寒冷。 他把丟掉的鑰匙重新撿了回來。將它放在木雕盒子的底部,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完成了盒子,將那把鑰匙永遠地封存在了最下面。 他希望她,永遠也不要看到。 他帶著手表去了她家,只是又離開了,在街道上徘徊許久,他把盒子丟在了垃圾桶里。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瓜一樣。 但馬上,他就后悔了。 “這盒子不錯啊。” “盒子算什么,這表應該挺值錢的吧?” 他回去找盒子的時候,幾個穿著職高校服的男孩子已經先一步撿到了。 “盒子還給我。” 那些人可能是被他過于冷冽的眼神嚇到了,不過人哥幾個從小是在打架堆里長大的,反應過來之后也并不懼怕。 “你想要它?”帶頭的人笑得不懷好意。 下一秒,他將手表拿出來,把盒子摔在地上,并且還踩了兩腳。 這無異于激怒了沈西澤。 理智被吞沒。他打架的時候真的一點意識也沒有。 就像那個人。 是一個全然的野獸。 “喂,同學你書包!” 身后有人在叫他。 但是他聽不到,也不想聽。他抱著盒子與手表倉皇離去。天地之大,平生他第一次不知道該去什么地方。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有一天,你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了曾經最討厭的樣子。 他對自己厭棄到了極點。 他抱著盒子來到了程晨城家門口。那時她剛好走了出來。 “程——” “晨晨,記得帶傘。”屋子里的女人追了出來,遞給了程晨城一把傘。 “好了阿姨,我走了。”她笑得很溫柔。 邁出去的腳又重新收回來。 略有些長的劉海微微遮住了他漆黑的眼眸。 也遮住了光。 他這樣的人,不應該去打擾她的。 看著她走后,他把盒子留在了程晨城家的門口,才緩步離開。 “……嘿,學弟,你有在聽我說嗎?” 他回過神來,看向眼前的女生。 “謝謝。”他冷淡地接過女生手中的書包,沒有再多說什么就離開了。 他現在除了程晨城,已經幾乎看不到任何人了。 就像又退回了最開始的狀態,不,或許還要更加糟糕。 是真正的一片死寂。 黯淡無光。 那伙職高的人在酒吧截下了他。 直到這一天,他才發現自己身體的那份暴虐的沖動。 和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曾經他以為,一切都是可以掌握并且控制的,但是現在他才發現,有些事情不是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 他的身體里流著和那個男人一脈相承的血液。他繼承了他的的殘暴與虛偽。 他們是如此地相像。 所以不需要再堅持了,就這樣吧,就算殺人坐牢也沒有關系,反正無論是什么下場和結局,都一定要比現在要好。 “沈西澤!” 可是……是誰在叫他? “沈西澤,你冷靜一下,不要亂來,好不好?” 就像是受到了蠱惑一樣,他的理智慢慢回歸。他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慘叫著狼狽不堪的人們,還有他手上的……刀。 他做了什么? 她走到了他的身邊,將那把刀抽走了。 他握住了她的手。 “你終于來了。” 這一片黑暗之中,請告訴我,什么時候能找到盡頭? 可是你,終于還是來了。 他抱住了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個真正的開心的笑容。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身邊沒有人,只有留在桌子上的一張紙條和那把被他藏在盒子底端的鑰匙。 她竟然找到了。不過她還是選擇還給了他。 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他躲到了畫室,沒日沒夜地畫著她的畫像,就好像這樣就能得到她一樣。 得到她?難道想讓她變成第二個“沈夫人”嗎?就像他的母親那樣? 這樣的悲劇一次就夠了,他不想讓她也經歷那種痛苦。 畢竟……他是那種人啊,一輩子沒有辦法逃脫開的宿命。 如果他沒有回到學校,沒有看到和柏亦飛開心地說著話的程晨城。 也許他們之間就真的按照他最初的想法進行下去,從此之后再無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