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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兩眼放光:“厲言修?” “嗯。” “哎呀,他也要回來了?他不是在日本工作挺好的嘛?怎么你一回來他就回了,是不是為了你回來的啊?” “……” 池懷音無語了:“媽,你能不能不要是個男的就跟我湊對?” 池母眨巴眼睛,噘著嘴說:“這不是你自己不著急么?只好我替你著急了?!?/br> 池懷音表情有些不悅,撇了撇嘴,“人家有女朋友的。” “不是說幾年前就分手了嗎?” “我寧可一輩子不結婚,也絕對不會,”池懷音頓了頓,語氣前所未有的堅決:“再和喜歡過別人的男人談戀愛?!?/br> …… ****** 五月一日以后,全國正式開始實行雙休日。五月的第一個雙休日,整個森城到處都是人,大家都休息了,商業自然更發展了。 1992年南巡講話之后,一年時間,中央確定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目標。全國掀起了改革開放創業新熱潮。尤其改革開放的一線城市——森城,創業的熱情,讓整個城市都處于熱血沸騰之中。 比起整座城市的沸騰,他們這幫分配工作,國家編制的技術男,在這股浪潮沖擊之下,倒顯得有些后進了。兩年過去,雖然工作也穩定,卻總歸缺了些什么。 周五下班后,森大幫聚在一起喝酒。 畢業后被分配到森城理工大學教書的趙一洋和季時禹的同事周繼云最早到。周繼云是季時禹他們的學弟,剛進單位不足一年,和趙一洋因為季時禹相識,每次一見面就開始抱怨季時禹,真是相見恨晚。 不等季時禹到,兩人已經先喝上了。 “你知道嗎?自從我進了濟公的課題組,我媽說我這是在夜總會上班了!” 趙一洋被他這個說法逗笑了,揶揄道:“那不能,你這個長相,在夜總會上不了崗?!?/br> 周繼云啐了一口:“夜總會——夜里總開會!” “哈哈哈哈!” 周繼云一說季時禹就停不下來:“說了你都不相信,我就沒見過這么愛工作的人,真的不知道他每天困在實驗室里干嗎?做得好和做的一般拿的錢都一樣,干嗎這么拼命?” 趙一洋拍了拍周繼云的肩膀說道:“理解一下,他被初戀女朋友甩了以后,就變成這樣了?!?/br> 聽到這里,周繼云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點頭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是吧?男人感情失敗,就只能醉心工作了。” “嘖嘖?!敝芾^云擺擺手:“我是說,可以理解他為什么被甩!” “……” 季時禹畢業后,就被分配到森城有色金屬研究院405室工作,405室致力于電極材料、光學鍍膜材料制備等方向的研究。當初留學之風刮進院里,院里那些人才削尖了腦袋都想出國。院里有公費名額,領導問他愿不愿意出國。 他只是說:“留學是為了學習先進的技術,但是也要看領域,有些領域國外不見得有多先進?!?/br> 留學是好,但是回國的又有多少?如果不回來,科研報國,報的是哪一個國? 很多人不理解季時禹的選擇,以他的科研水平,去北都總院也綽綽有余,卻選擇了留在森城。他主持的堿性鎳鎘鎳氫二次充電電池課題研究,在當時的中國,是最前列的水平。雖然同事們都吐槽他沒日沒夜拼命,但是也知道能跟著他工作,是一件多么榮幸的事。 時年27歲的季時禹,是森城有色金屬研究院最年輕的科級干部。 季時禹因為領導開會,到晚了一些,進到餐館的時候,里面已經擠滿了人。 全國第一次雙休日,大家都興奮極了,出來吃飯慶祝,街上到處都是人,在森城這么多年,才真的意識到森城已經躋身為全國一線城市。 趙一洋他們先到,都訂好了位,就直接往包廂里走了。 九幾年,森城的飯店、餐廳,都流行一種很奢華的裝修風格,經濟的高速發展,讓人們的生活水平迅速提升,人有錢了,如何享受就成了問題。飯店餐廳裝修得不豪華,吃飯都覺得沒面子。 穿行在寬敞的走廊里,墻紙華麗,廊道兩邊都是樣式繁復的歐式壁燈,光線并不是多明亮,色調暖黃,每隔幾步就能看到一個植物架,上面放置著季時禹叫不上名字的綠植。 他走出兩步,就遠遠看見走廊盡頭,一行人從另一側樓梯上來,浩浩蕩蕩的一群,其中有幾個男人還是說的日語,氣氛好不熱烈。 他一抬頭,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緊不慢跟在隊伍最后,也走上了樓。 ——池懷音。 算起來,她已經走了兩年。 不管誰勸,他都不肯離開森城,潛意識里,他總覺得,只要在她家所在的城市工作和生活,總有一天還是會重逢。 這重逢,比他想象中,來得早了一些,他甚至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看到她的那一刻,大腦就有些空白。 她穿了一身湖水藍的連衣裙,皮膚還是那么白皙,走在人群里,好像會發光一樣,讓人一眼就看到她。頭發長長了很多,并沒有梳成發髻,而是用絲巾纏成一束單馬尾,垂在胸前。 看著她,季時禹覺得時間好像沒有過去很久,不過是回宜城過了一個暑假。她和人說著話,微微低頭,靜靜聆聽,十分有禮貌。清淺一笑,眼角眉梢都帶著他熟悉的溫柔。 讓他甚至開始懷疑。 他們分開過嗎? 他好像只是去抽了根煙而已。 腳下如千斤,喉間也有些干涸。 滾動的喉結暴露了他,此刻,他其實并不若面上看起來那么淡然。 季時禹抬起腳步,正準備繼續向前,她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懷音?!?/br> 說話的男人聲音溫和,因為跑了兩步,呼吸有些急促,說話的時候,卻還是保持著紳士的風度。 池懷音回頭看向那個男人,眸光溫柔。 男人晃了晃自己的手:“你的胸針又掉了?!?/br> 池懷音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胸口,這才發現胸口已經空空如也。 “估計是別針松了,看來這枚胸針是不能戴了,這一天就掉了好幾次?!闭f著,接過了男人手里的胸針,順手塞進了挎包里。 男人看著池懷音的目光深情而專注,他淡淡一笑,抬手摸了摸池懷音的后腦勺:“走吧,進去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很久以后】 有很長一段時間,季時禹晚上都要摸著池懷音的后腦勺才能睡著。 池懷音對此十分不解。 "這是一種什么?。渴遣皇枪ぷ鲏毫μ罅??" 季時禹冷哼一聲。 “后腦勺是和胸部一樣隱私的地方,只有老公可以摸,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