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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兒含著淚點了點頭,被夢琦握著的手卻不動聲色的緊了緊。 被附身的殷洪看上去暴躁異常,與剛見時那個眼神渙散一臉病容的書生已經(jīng)判若兩人。然而清瀾卻仿佛并不覺得意外,三兩下?lián)踝×怂墓簦缓笞笫帜笃鹨粋€咒印,右手憑空一揮,一張符紙便被他夾在指間。 清瀾一手捏著符紙,另一手捏住殷洪的下巴,口中念道:“即已往生,又何必執(zhí)著人間,不如歸去!” 說著,便要將那符紙塞入殷洪口中。 “不!”柳兒突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呼喊。 清瀾頓住動作,回頭看她。 而此時的柳兒卻已經(jīng)藏身在夢琦身后,一手成爪扣住了她的咽喉。 夢琦不知被她施了什么術(shù),居然整個人無法動彈,只能一臉憤恨的朝著清瀾猛眨眼睛。 清瀾卻絲毫沒有驚訝的神情,只是抬手先給殷洪施了個定身術(shù),然后目光沉沉的望向柳兒。 “怎么?后悔了?”清瀾語氣冰冷,“你既然有膽引我來此,早該想到會是這般情形吧?” 柳兒雖然扣著夢琦,渾身卻止不住的微微顫抖,連帶著她的聲音都有些不穩(wěn):“我…我只是希望你救他,并不是度走他!” 清瀾依然面無表情:“可是他早就不屬于這個世界了,你知道的。” “他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 夢琦聽著清瀾和柳兒的話語,心中大驚。 原來這個世界上的僵尸,不止自己一個啊… 柳兒卻使勁搖頭,仿佛并不想承認清瀾的說法:“不!他沒死!我已經(jīng)用自己的金丹吊住了他的魂魄!我還分了自己的修為給他!他怎么可能真的死掉!” “是那個可惡的魔!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東西,但是它趁機占據(jù)了我相公的身體,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他原本是個那么好的人,對我那么好,我…” 柳兒雖然說的有些語無倫次,最后甚至哭了起來,但是夢琦也聽懂了大概。 原來這個柳兒,也不是人… 啊,這個世界的物種,還真是多樣呢… 清瀾瞄了一眼夢琦,見她臉上的神情變換的十分精彩,便知道她其實沒什么大礙,于是心也放下一半,可是語氣依然冰冷,對柳兒道:“放開她。不然,莫怪我引來天火,燒了你的真身。” “你那真身就那么立在院中,天火燒下來,倒是十分方便!”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以下讀者灌溉的營養(yǎng)液: “形容枯槁,面目犁黑,狀有歸色。” 出自 第135章 鬼妻傾城16 此時的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原本月朗星稀的夜空, 不知何時卻變成了陰云密布,甚至能聽到隱隱的雷聲。 柳兒的臉色已經(jīng)蒼白, 原本她也沒有想害夢琦的意思, 只是想讓清瀾手下留情。此刻看著清瀾冰冷的面容, 以及在他手下完全動彈不得的相公, 終于卸掉了身上強撐的力道,扣住夢琦的手也松了下來。 夢琦只覺渾身一松,身體又能動了。她舒展了一下筋骨, 卻也沒有回身去責怪柳兒, 而是有些為難的看著清瀾, 開口道:“就…真的不能幫幫她媽?” 清瀾看著夢琦,其實很清楚她想說什么。 她也是個早就往生之人, 她也不屬于這個世界,但是她留存了下來。 清瀾輕輕搖頭:“不, 你們不同。你是無法度,他是不得不度。” 他伸出手,扯下殷洪的衣領(lǐng), 露出他脖頸以下的大片皮膚。 原本蒼白的皮膚上,已經(jīng)生出了青色的尸斑, 許多地方的皮rou甚至已經(jīng)開始潰爛,上面被涂了厚厚的一層藥膏。 夢琦終于明白,一進門時那股草藥的味道是如何而來的了。 “這就是你所謂的不舍?”清瀾冷冷的看著柳兒,“原本他已經(jīng)可以進入輪回, 投胎一戶好人家,而你卻執(zhí)意不肯,為了自己的貪念而強行留他在人間。” “你以為自己用金丹吊住他的魂魄很情深義重嗎?那只是你自己自私!你何曾考慮過他的愿望?!何曾考慮過他自己的感受?!” 柳兒蹲在地上,已經(jīng)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說不出別的言語,只是拼命搖著頭,口中喃喃的重復著:“我沒有…我沒有!” 一直被清瀾控制著的殷洪,原本兇惡的眼神中卻突然透出幾分掙扎和清明。他的喉頭動了動,被術(shù)法定住無法開口,卻依然用沙啞的聲音從喉嚨中擠出兩個字:“…柳兒…” 殷洪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柳兒震驚的抬起頭來,她望著自己相公的眼睛,那眼神儼然是屬于那個自己熟悉的男人! “相公?!”柳兒不可置信的看著男人,這些日子以來,她時常分不清面前的相公到底是他自己,還是那魔物,但是此時此刻,那男人的眼神讓她無比的肯定,這就是那個自己曾經(jīng)深愛的人。 柳兒手腳并用的爬到殷洪面前,然而對方還被清瀾控制著,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柳兒淚流滿面,她扯著清瀾的衣角,跪俯在地上,抬頭仰望著清瀾,苦苦哀求:“求你,救救他…只要那魔物能離開,我可以放手,我愿意放手!只要他能魂魄完好…求求你…!” 清瀾靜靜的看著柳兒,半晌,終于嘆了一口氣:“也算他走運,若是再晚些,那魔物占據(jù)的恐怕不僅僅是他的身體了,他的魂魄,估計也會被啃食干凈。” 其實自從走進這處院子,清瀾就感覺到了很多不對的地方。 在包子鋪的時候,他便看出柳兒不是尋常人類,但是還不能確認到底是什么。 而當他見到院中那棵大柳樹時,他便明白了,這柳樹其實就是柳兒的真身。 院中種植大樹其實是民間風水里的大忌,這很容易形成一個“困”字局,對家中氣運會產(chǎn)生不好的影響。 從這柳樹的外型來看,若柳兒是這柳樹成的精,那起碼也有數(shù)百年了。 而柳兒估計也并非那教書先生的親生女兒,也許只是在家門前撿到的棄嬰,自以為是撿了個孩子,卻不知是那柳樹精所化,就這么認了他們當?shù)铩?/br> 柳兒自然不會害自己的養(yǎng)父母。然而妖與人不同,共處時間久了,人的元氣自然會被影響,甚至破壞。加上家中“困”局的存在,那夫婦自然壽數(shù)不長。 而后來娶了柳兒的殷洪,也同樣受到了影響。 清瀾站在大柳樹下仰望的時候,便與小九溝通過,小九告訴他了另一個信息,這個屋子里,居然有魘魔的氣息。 果然,清瀾進屋后,便知道這殷洪只不過是個行尸走rou,他的魂魄被吊著,生生的被拴在這具身體上,無法脫離。而他的身體上,居然還附著著另一個魔物,小九并沒有確定這就是那魘魔氣息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