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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孩子們來看看你跟堂哥。” 楊國虎媳婦萬萬沒料到吳英玉會上門,雖說她跟楊六虎離了婚,可本人卻是個綿軟和善的性子,跟楊六虎后娶的媳婦有著天壤之別,真要有挑妯娌的權利的話,她還是更愿意跟吳英玉來往。 “你瞧你,難來一趟都不錯了,客氣啥啊?”她引了吳英玉進屋,又夸兩個孩子:“桃兒跟杏兒真是越長越漂亮了!” 包點心的紙油浸浸的透著香,一卷藍色碎花布少說也能做件襯衫,楊國虎媳婦接了這么重的禮,心里不免要計較吳英玉的來意了。 她放下東西,又從暖壺里倒水待客,話頭卻十分謹慎:“你這一向忙著,咋想起回來看看了?” 吳英玉也不想跟她繞彎子,開門見山:“嫂子,我來找你跟堂哥,就是想要知道我家小三子的下落。” 楊國虎媳婦聽到她的話,臉上的笑意都僵了:“這個……我不知道啊。” 吳英玉眼眶都紅了,自孩子被抱走她牽腸掛肚,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找過來,卻是這種結果。 “嫂子,求求你告訴我吧!我就想知道小三子過的好不好?”她哽咽著:“她那么一點點人,也不知道人家待她好不好……” 楊杏兒跟楊桃兒沉默的陪在她身邊,離的太近,甚至能感受到她微微的顫抖著身體。 楊國虎媳婦有幾分為難:“英玉啊,當初可是說好了的,以后斷絕來往的。咋還有反悔的時候?” 吳英玉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嫂子,我從來也沒同意過要把孩子送人,當初是他們決定的,嫂子求求你告訴我吧,我就去瞧一眼,就瞧一眼好不好?” “這可不行啊妹子,不是我不幫你,都收了錢收了糧食了,送出去的人哪還有討回來的道理?” 楊國虎媳婦咬死了不肯答應,還拿起點心跟花布硬要塞回來:“東西你拿走,我可不能做那背信的人,當初可都是說好了的,我不能貪你的東西就說出去。” 吳英玉不肯把東西收回來,紅著眼眶又提議:“嫂子,要不你跟對方說說,只要他家肯把孩子還回來,要多少錢跟糧食,開個價我湊!” 楊國虎媳媳婦猶豫了一下:“當初送的比較遠,我也不知道送到了誰家,都是我們當家的找的人,我也做不了主,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這么大的事兒我也做不了主!” 這分明就是托詞。 吳英玉不肯:“既然是堂哥聯系的人家,我就在這里等著堂哥回來,嫂子你也別擔心,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也不是撒潑胡攪蠻纏的人,實在是想孩子想的厲害。”她擦著眼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嫂子細想想,要是你的孩子送出去了,你能不牽腸掛肚嗎?” 男人不經歷十月懷胎之苦,總覺得女人生孩子跟母雞下蛋一樣容易,所以送出去也不心疼。 可是女人不一樣,自從孩子在肚里扎了根,伸開了手腳活動,感受到生命的信息,就已經跟肚子里的小東西建立了緊密的聯系。 一朝分娩,經歷過生產的陣痛,哪里還能撒開手去? 楊國虎媳婦被她說的心軟了,勸她:“英玉啊,你現在帶著倆閨女,要是再討回來一個,三個孩子你養得活嗎?這孩子跟你沒緣法,你還是別找了!” “再說了,六虎都再婚又生了孩子,你年紀輕輕的,總也要為自己打算。難道就沒有再找個人家嫁了?家里男人同意你再領個孩子回去?” 倆拖油瓶已經不容易了,再加一個日子還能過得去嗎? “多謝嫂子替我著想。”吳英玉對她的勸說無動于衷:“我帶著倆孩子過,也不準備再找人家,再多一個孩子也能養得活。就想知道小三子的下落。” 完全是油鹽不進的模樣。 第三十四章 楊國虎平生一大愛好就是喝酒。 分產到戶之后, 這三年日子越來越好了, 肚子吃飽之后還有余糧, 農閑時候他就會約三五酒友打幾斤散酒在村尾的小賣鋪小酌。 最近剛剛收完了田里的胡麻麥子,今年收成不錯,交完了公糧留夠了口糧還有富裕,他的酒癮又犯了。 這日他在小賣鋪喝的腳步打飄往家走,才進家門赫然發現吳英玉在堂屋坐著, 還當自己眼花。 他媳婦來攙他,嘴里埋怨:“你瞧瞧你又喝的醉醺醺的。” 楊國虎推她:“慫婆娘!爺們的事兒也要你多嘴?” “我不管你, 你喝死算了!”楊六虎媳婦把他拉到炕沿上,又倒了水給他:“喝兩口醒醒酒吧,英玉有事找你。” 楊國虎使勁搖搖腦袋, 想要從酒意深沉的腦袋里找回理智:“找……找我干嘛?”他除了愛喝酒, 從不兜搭村上的女人, 跟吳英玉更是距離八丈遠,她沒事找他干嘛? 楊國虎媳婦見他喝成了這副德性,不得不硬著頭皮提醒他:“她家三丫頭……” “三丫頭不是送人了嗎?”楊國虎酒后吐真言, 直接把肚里的揣測說了出來:“離婚了日子過不下去, 這是找三丫頭送養的人家再要點錢糧?” 吳英玉臉色都變了。 她跳出農村地界, 在縣城里生活三年,回頭去看能發現很多不合理之處,可是這種不合理在農村人的思維里似乎里卻又是天經地義的。 恐怕不止楊國虎一個人認為她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而是大家都這么想。女人嘛, 除了靠著爺們生活, 難道還能上天不成? 楊國虎的媳婦使勁扯他袖子,朝他使眼色,還提醒他:“你別喝醉酒了胡咧咧。”扭頭安撫吳英玉:“聽他瞎說呢,這是跟你開玩笑呢!” 半醉的人最不能跟他認真計較,況且楊國虎在家里也是說一不二的脾氣,當下就犯起倔來:“我哪里開玩笑了” 吳英玉跟被強迫喝了口洗腳水似的,心里直犯惡心,但是又不能得罪楊國虎,只是臉色到底冷下來了——她心里其實始終記恨這個人,送走小三子的主謀跟幫兇! “堂哥,我今天來是想問問我家三丫頭的下落,想把她討回來自己養的,并不是想要找她養父母拿錢的。堂哥若是能幫我一把,往后我一定記得你的好!” 她跟楊國虎媳婦哭訴,同樣是因為女人,從懷胎十月的苦到骨rou分離的痛,她應該能感受的更深刻些。 可是對著楊國虎這張臉,再多的眼淚也被逼了回去。 現實就是如此無情,有的人心硬如鐵,能提出把別人家孩子送養的,心里得懷著多大的惡意,視骨rou如草芥,哪里是幾句話就能打動的呢? 吳英玉從小生活在農村,太了解這個世界對于女孩子的惡意了,從出生起女孩子就低人一等,就好像上輩子沒有好生修行,這輩子才會托生到這種人家。 她此刻分外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