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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醒來是被噩夢驚醒的,出了一身虛汗,衣服都酸掉了,她也不管不顧,第一時間查看寒青的情況,沒想到寒青已經醒了,墊高了枕頭歪頭看著她,笑容柔和,像是回到了從前時光。 寒青說:“還真不是做夢,我女兒都長這么大了喲。” 寒露一聽他說話,整個人就忍不住,一癟嘴就要哭,“做什么夢,要不是你攔著不讓我見,至于七年才見一次面嗎。” 寒青假裝咳嗽,剛想說笑幾句打馬虎眼,哪只咳著咳著就停不下來,咳得滿臉通紅,只恨心臟不能咳出來。 寒露態度一下軟了,忙說:“我去叫醫生過來。” 寒青背過身去,趁她不注意吐出嘴里的血水,用紙巾迅速擦干凈后回身,“別,不用了,你看我這不是挺好嘛,剛騙我女兒的。” 寒露冷臉盯著他,一語不發。 “女兒,你這跟誰學的,還給老爹擺臉色了,老爹白教育你了。”寒青抬手作勢要去敲她的頭,她依舊一動不動,穩如山。 “要是監獄不給我打電話,老爸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和我說了。” 她嘴里突然冒出這么一句,令寒青啊了一下,假裝聽不懂寒露在說什么。 寒露繼續說:“老爸,這樣騙我有意思嗎,我看起來是個傻子嗎,你就打算這輩子就在監獄里結束自己的生活了嗎。” “沒辦法啊,誰讓我是殺人犯,本來就一輩子呆在監獄里,都一個樣兒。”寒青語調松快。 “你不是!”她擲地有聲地講。 寒青卻笑了,“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女兒,不論你問多少遍,我只有一句話告訴你,事情的真相沒有意義。” 她拼命搖頭,“我不聽我不聽,你不是,老爸你明明不是啊,我知道你是不會做出那些事情的,我就快調查出事情的真相了,老爸你再等等我,我很快就能為你洗脫罪名了,再也不用在東渡口這種地方受罪,老爸……” 寒青微笑著看著她,又像是通過她在看別人,那眼神遙不可及,離著她十萬八千里,她不禁害怕擔憂起來。 她搖了搖寒青的身體,“爸,你說話呀……” 寒青臉色變得有些差,轉過頭看她時嘴巴慘白,眼里的光有些暗淡。他跟她講:“女兒啊,老爸覺得這一生唯一覺得遺憾的就是沒能看到你找到一個好人家,看不到你出嫁時的模樣了。” 話題轉得太快,寒露心突突地跳,“爸,怎么突然說這些,別說別說。” 這樣的話太像交待臨終遺言,她不能承受,幾乎要癱軟在地,但理智讓她偏頭向外大喊:“醫生,快來看看我爸,求你們了,快點兒啊……” 她近乎嘶吼的聲音嚇到路過的護士,忙不迭急速奔出去找醫生,而寒露卻是一邊喊著醫生,一邊笑著對寒青說:“爸,我們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爸,我們不說這些話,好不好?” 她聲音里的哭腔濃厚,卻又隱忍強迫自己壓回去,“爸,你告訴我真相啊。” 嘀嘀嘀—— 床旁邊的儀器瘋狂叫囂起來,寒青不受控制在床上抽出了一下,蜷縮起整個身體。 寒露伸手抱住寒青,“爸,疼喊出來就好了,喊出來就好了,那樣就不疼了……” 寒青牙齒打顫,話說得結結巴巴:“女兒……,以后…要為……” 話沒說兩句,人翻白眼翻得厲害,手腳都開始抽搐,一張扭曲得像是經歷了地獄酷刑。 寒露不知所措,吼著醫生怎么還沒來,流著淚問寒青:“好好好,我都聽老爸的,醫生馬上來了,你再忍一會兒,好不好?” “筆……筆給我。” 寒露迅速將筆和紙遞過去,聲音也跟著抖起來,“在這兒、在這兒。” 寒青握著筆的手極其顫抖,為了節約時間,他字跡潦草地在紙上寫寫畫畫,宛如在進行藝術創作。 寒露一邊看一邊給他換紙,可是換著換著,眼淚開始漱漱往下落,那些潦草到丑陋的字跡,她每一個都認識,這是父親獨有的字跡。 最后一筆還未落下,醫生來了,粗暴地將寒露撥到一邊,將寒青抬上擔架,迅速送往手術臺。寒露沒有跟上去,她手中握著父親給她寫的東西,泣不成聲。 “露露,老爸希望你更在意的是今后以自己的方式為生活為情感努力。 因為生活的種種不易,所以未來要找個心意相投的人,分擔煩惱,分享喜悅,一起面對這些容易亦或不容易。 還有女兒你想嫁什么樣的人?老爸希望是個沒有太多負面情緒,很好地平衡工作和家庭,心有擔當愛你在心;回答你的問題認真而中肯,遇到矛盾及時解決絕不逃避,看好你的工作,懂你的雨天。” 最后的落款是對不起三個大字,孤零零地在一頁,孤零零地哭泣。 包里的手機嗡嗡作響,震了很久,寒露放任不管,直身走出門外拉住一個路人問話:“洗手間怎么走?” 路人被寒露哭花的臉給驚愕到,抬手就指著屋外,“在監獄外頭呢,出門左拐就是。” 寒露吸了吸鼻涕,邊往外走邊接電話,“我還在東渡口,你在哪兒?” “正在朝你這邊趕。”靜了會兒,林周言問,“哭了?” 寒露嗯了一聲,抬眸找尋洗手間,在踏過一個水坑的時候,眸光注意到水面反射出兩個人的影子,一個是她,一個帶著口罩的男人從她身后探出頭來,眼里露出嗜血的光芒。 嘟—嘟—嘟——,掉線的從電話那頭傳來,林周言再打過去時顯示電話不在服務區。 第54章 五十四棵樹 林周言迅速趕到東渡口時, 不見寒露的蹤影,電話打了數次也聯系不上。 林周言直接沖進監獄里面找人,理所當然被門口的警員攔截在外, 義正言辭地不讓他進去。 “cao, 我找寒青。” 一聽到寒青的名字,頓時倆警員交頭接耳一番,面上錯綜復雜的表情讓林周言意識到事情不好, 他干脆徑直上前撞開他們,朝著里面走去。 “嗨,你往哪兒走呢, 寒青在醫院里……” 林周言白了眼, “老子知道得比你清楚多了。” “嗨, 你這人說話沖得很啊……” “算了算了, 別計較, 家里人死了肯定心情不好, 正常正常。”在一邊沒說話的小伙子此時拍著他胸膛, 說好話。 林周言聽到這話攏起眉頭, “再說一遍。” “就是, 寒青死了。” 林周言廢話沒多說, 抄起手機繼續打電話給寒露, 腳下的步伐朝著診所那邊大步走,走得太急,以至于鞋帶絆到腳,他沒摔出去, 而手機在空中滑出一道拋物線,最后重重摔在地上,屏幕啪嘰碎掉一部分。 陡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