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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沒有的事兒,我上司樂意為你效勞,巴不得和你多待呢?!敝茴E想了想,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你組長男的女的?” 寒露笑了笑,沒答話。 “你別笑啊,你倒是說話啊?!?/br> “趙茗靜,你認識嗎?” 她的話音兒剛落,電話那頭除了滋啦滋啦的電流聲,她都聽不到周頔呼吸的氣。 她疑惑,“周頔?” “我靠,趙茗靜啊,她不是藍海之星扶貧基金會的創始人嗎?” 第13章 十三棵樹 夜半無眠,寒露睜眼盯著酒店天花板,米色的天花板在雨水長期的浸泡下出現絲絲裂痕,如同雜草四處蔓延。 門窗虛掩著,沒有一絲涼風悄悄溜進房間,悶熱似海浪涌來,她連續翻身了好幾回,最后一咚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看了眼時間,距離他們從林家灣中學回來過去了三個小時,而目前讓她長心眼的話儼然是周頔的那句,殺傷力不小。 她抬手捋起額前的頭發,扎成一個高馬尾,雙手抱肩走向窗邊,視線所及之處再次出現早晨見過那倆黑色奔馳。 車窗打得很低,里面透出來零星火光,是有人在抽煙,還抬眸朝她這看了眼。 可惜枝繁葉茂擋住大半個窗戶,寒露的臉窺不見全貌,車內坐著的人顯然很失望。 刷拉一下,寒露合上窗簾,未關嚴實的一縷縫隙令她發現樓下的車燈打開,而迎著光亮走來的,披星戴月的人恰好是林周言。 林周言擦干嘴邊的血跡,扔了厚厚一沓包裹著的東西給車內人,嘴上張張合合,說完就往回走。 月明星稀,林周言的走路的樣子搖搖晃晃,走一小段路就要歇下來依靠子在樹上。 寒露盯著看了好半天才確信林周言的不對勁兒,腳下速度比大腦反應迅速,她抄起一件外套就往一樓跑。 樓梯咚咚咚,她整個胸腔里也跟著咚咚咚打鼓,撒開了腳丫子奔,而車內的看客在她身影消失的那一刻驅車離開。 - 林周言在大樹下倚了半晌,胸中的脹痛感漸漸緩和過來,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內,腰上的一刀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他雙手撐著大樹慢慢坐下,從口袋里摸出新買的一次性打火機,摩擦了幾分鐘最后只冒出丁點兒火光,那微弱的火光在黑夜里若隱若現,恍若漠漠晨曦照亮路途。 玩了會兒打火機,林周言抬眼看滿天繁星,鄉村就是這點兒好,看到的都是真正屬于大自然的東西。 他聯系程抒那邊,“我這邊勉強搞定了,你明天在工地上幫我請個假,我去不了?!?/br> 程抒本來打算和林周言一起去,臨時被家中老母叫回去說了些事情,當晚就去火車站趕最后一班前往祝鎮,明天一早又得趕回來。 麻煩死了。 “周哥,明天……明天你看你去哪兒躲?我今晚要不是走得急,我肯定帶上你就跑路了。” 噗呲,打火機的光滅了,他的身影陷入暗夜里,與黑融為一體。 “明天再說?!?/br> 程抒遲疑了一下,“不然讓寒露幫個忙?” “去你媽的,找她毛用,你怎么整天就逮著個屁嚼不爛呢?!?/br> “我總不能讓你去找趙茗靜吧,那sao貨不就指望著你同意。” “得了,我自己想辦法,你周哥要是連這點兒辦法都沒有,還怎么混,你丫的給老子滾蛋吧?!?/br> 說著不覺間氣氛輕松下來,林周言和程抒瞎侃了點兒黃段子后才掐了電話,將手機甩到一邊兒,思考著方才杜浦作說的一番話。 那老不死的挺會戳人軟肋,“林周言,這一單算是和上次你教訓我那幾個干兒子一筆勾銷,剩下的就難說,但如果你需要幫忙,盡管說。” 他哪兒能要的起杜浦作的幫忙,出來混的,都是要還的,他一條賤命不值錢,但杜浦作想要的是其他的就另當別論。 林周言附和,“那就多謝杜叔了?!?/br> 杜浦作笑,“上次那小姑娘挺有個性的,改天你把她約出來,一起去梁子湖釣魚?!?/br> 林周言也笑,“杜叔,人已經回江城了,我也沒能留個電話,真是不好意思?!?/br> 杜浦作開懷大笑,指著他罵,“兔崽子,我今早還在那什么林家灣中學見到她了,她好像是在這里頭教書?” 林周言太陽xue突突地跳,手背上的青筋□□,臉上還是和煦笑容,“這丫頭片子還誆我說回去了。” 杜浦作一挑眉,似笑非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這好自為之就像這四月的天氣,過不了幾天就開始梅雨季節,漫天刮著陰郁,下著愁苦。 - “林周言,你還好嗎?” 試探的女聲在夜里猶如低聲細語的呢喃,勾著他的心思。 “我還活著,沒死。你怎么陰魂不散,哪哪兒都有你?!?/br> 寒露舉著手機往前走,見他淡然地坐在地上,手里把玩著打火機,她猛然想起數日前在他在賓館內遺失的打火機。 “工作上的事情,暫時住在這個酒店在?!彼喢鞫笠卮稹?/br> 林周言臉微微偏過一個角度,她手機的光恰好打在他臉上,照出完美的下頜線以及他精致的側臉。 寒露問:“你身上傷不是還沒好,跑出來不要命了?” 林周言:“賤命一條?!?/br> 寒露被嗆著,身體悄咪咪挪到他旁邊坐著,哈氣搓著手。她出門走得急,只套了件小熊□□的睡衣長裙,風一過吹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她抱著雙膝,水潤瑩動的雙眸一眨不眨盯著他,跟只小鹿似的,招人心里頭癢癢又煩躁。 “我現在被調到林家灣中學做實習老師,說是實習,其實是在搞調研?!焙稉Q了個話題聊,不想讓話題繼續干枯下去。 林周言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真是會挑。” 寒露再次成功被噎著,干脆不說話了,順著林周言的視線看向夜晚的星空,繁星點綴下的天空唯美動人,月亮成了默默地陪襯,閃著柔和光芒。 她看得認真,時不時發出“好美”的感嘆,卻不知道月光下的她亦是美麗動人,偶爾長發拂到他的臉上,似有若無的香氣剝奪著感官。 林周言想,她從來都是這樣,在自以為不是撩的時候偏偏最讓人動心,最讓人放不下心。 忽地眼前一黑,他的牛仔外套裹挾著溫暖的氣息蓋在寒露頭上,他的聲音不真切地從頭頂傳來。 “一個姑娘家,早點兒回去休息吧。” “你要不要緊?不然我送你回家?”她不答而言其他。 林周言突地笑了,“寒露,你是我什么人?我非得要這樣被你照顧,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灣上多閑言碎語,我是有趙茗靜的這個女朋友在這兒擺著在的,你想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