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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漸漸流逝,他當機立斷地搶過旁邊的一匹馬,帶著季矜坐上去之后,一揚馬鞭快速地往前跑了起來。 身后的鮮卑士兵也快速騎馬追趕,讓公儀先生只能一邊護住坐在他身前的季矜,一邊手上更加用力地抽打馬臀,讓他更加賣力地奔跑起來。 只是,漸漸地前方已經無路可走了,可是身后的鮮卑士兵還在追趕。 逼不得已之下,公儀先生只好帶著季矜進入了那片危險的荒漠地區。 而身后趕來的鮮卑人見到公儀先生帶著季矜進入了那片死亡之地,不由得紛紛打了退堂鼓,他們進去那里必定是兇多吉少。 說不定他們只是故意如此,想等他們撤退之后,就原路返回。 因此,鮮卑士兵一直守在那荒漠出口,想等著季矜和公儀先生自投羅網。 公儀先生也看到了鮮卑士兵把守著出口,他倒是和他們想象的不一樣,他并沒有停留在原地,而是真的走進了那片荒漠。 這片荒漠之所以被稱為死亡之地,是因為在這里方向難辨,進去了之后,很難有人能夠走出來。 多半是還沒有找到通向出口的路,就被餓死或是渴死了。 季矜從外地而來,自然不知這一點。 可是公儀先生是一個經常往邊關做生意的商人,這一點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然而方向問題卻是并不需要擔憂,因為這位公儀先生頗為通曉星相學,他知道如此觀星定位。 他帶著季矜一路往出口騎去,只是這片荒漠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大。 而且他們兩人身上又并無糧食和水,這才是令公儀先生擔憂的地方。 他還好,再艱苦的環境他都經歷過,自然也能夠堅持住。 只是女郎的身子嬌貴,在這樣的情形下,季矜的身體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不妙啊。 這片荒漠沒有黑夜,公儀先生大概估算了下時間,他們兩人已經走了近兩天了。 怕馬承受不住,公儀先生早就下馬了,只是讓季矜坐在馬上,他拉著馬往前走。 因為不吃不喝,季矜早就唇色慘白,體力漸漸支持不住了。 只是她一直從未出聲抱怨過,說到底那群人是沖著她的,公儀先生可以不管她的。 他到底還是被她給連累了,蒙受了這無妄之災,讓季矜心底歉疚不已,她如何還能再給他添麻煩呢? 然而事實上,公儀先生卻一直暗暗關注著季矜的身體,生怕她堅持不住。 季矜到最后已經是身體不支地軟倒在馬匹上了,公儀先生趕緊將她的身體橫放在馬匹上,輕柔地安慰她道:“娘子再堅持一下,出口就在前方了。” 聽見公儀先生的話之后,季矜艱難地眨了眨眼眸,眼神勉強恢復了一些神采。 公儀先生見狀他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繼續不停地在季矜耳邊的說話,鼓勵她。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連這點作用也甚為微弱了。 季矜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她的臉色也越來越慘淡,眼看著就要支持不下去了。 “季矜,你給我清醒過來,你不可以有事,聽見沒有!” 公儀先生緊緊地握住了季矜的肩膀大力搖晃著,他的神色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慌張和失措。 季矜在他這樣的動作,終于勉強地清醒了一瞬。 只是她卻抬頭看了一眼公儀先生,聲音虛弱地喃喃道:“荀玨。” “什么?”“公儀先生”聞言大驚失色,他幾乎都要以為季矜是神志不清胡言亂語了。 季矜卻繼續低著頭微弱道:“我知道你是他,你的眼睛,眼神,我見過。” 季矜因為身體太過虛弱,而聲音斷斷續續的,幾乎都有些聽不清楚了。 可是公儀先生,也就是荀玨卻將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捕捉進了耳里,記進了他的心里。 他的唇角似喜似悲地勾了起來,看著季矜的眼神更是布滿了無奈感傷還有不容錯認的歡喜。 季矜說完她就再也支持不住地昏迷了過去,荀玨忍不住將手覆在她臉上溫柔地輕撫了一瞬。 似乎是極為眷戀這一瞬間的溫度,可是他卻還是毫不猶豫地抽開了自己的手。 荀玨從腰間掏出匕首,他眉頭不皺一下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割開了一道不淺的口子,鮮血瞬間噴涌了出來,可是他卻絲毫都不心疼。 荀玨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將季矜扶起,然后將自己的手腕送到她嘴邊輕柔地喂她喝。 可是試了好幾次,他的鮮血只是沾濕了季矜的唇瓣,根本就喂不進去,荀玨的眉頭不禁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那片血紅將他帶入了即使是現在仍然深夜夢回的痛苦回憶之中,他的神色艱難的隱忍著。 然而看著季矜越來越微弱的氣息,荀玨眸光變幻不定,最終他還是低頭狠狠地吸允了一口自己手上的鮮血。 這個味道,他自己血的熟悉的讓他作嘔的味道,幾乎就讓荀玨干嘔出來了。 只是他卻臉色難看痛苦地強忍著,他的眸光之中出現了陰郁的風暴,可是他的手上捧起季矜臉頰的手卻依舊溫柔無比。 荀玨低頭將自己口中的鮮血哺入季矜嘴里,一口又一口。 季矜已經陷入了昏迷,她的意識已經不清醒了。 可是這液體的滋味滋潤了她干涸已久幾欲冒火的咽喉,讓她的本能大口吞咽了起來。 甚至是,季矜的唇瓣蠕動,她主動地開始從荀玨的嘴里吸取那此時對她而言甘美無比的液體。 季矜的這個無意識動作,讓荀玨的身子一僵,耳后出現了一抹薄紅,神色間竟然帶了幾分手足無措。 只是他畢竟是荀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只是更為輕柔地為季矜哺入鮮血。 那味道一離開,就令季矜留戀不舍地松開他,等它再次進入她的嘴里,季矜又立刻主動地追上來緊緊纏繞著不放開。 這血色的交纏,可是此刻卻布滿了溫柔和親昵,甜的仿佛要融化在心間了。 終于,季矜不再覺得干渴了,荀玨這才頗為不舍地松開了她的唇舌。 他的鮮血沾滿了季矜的唇瓣,這是令他著迷的美景,他不禁伸出手來指腹輕撫著那沾滿鮮血的紅唇,要將這個場景深深地刻印在他的腦子里。 荀玨隨意地將自己手腕上的傷口包扎好,可是他卻掏出絲帕像是對待珍寶一般輕柔細致地將季矜唇瓣上的鮮血擦拭干凈。 荀玨將帕子藏入自己的衣領里,他這才拉著馬匹重新上路。 都護府,張都護接到了季矜在街上被鮮卑人襲擊失蹤的消息,一同出事的還是那位在府上的公儀先生。 那位公儀先生不過是下屬順帶的罷了,就算是張都護再看重他,可是哪里又會有丞相的愛女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