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來那傻乎乎的勁兒。”

    “滾蛋。”初寧拿起抱枕砸向他。

    馮子揚(yáng)也不躲，陷在沙發(fā)里笑得倜儻，“事情解決了，晚上一塊兒吃飯吧，去橘姨那，我讓她安排最里面的那間廂房。”

    “不去。”初寧補(bǔ)了點(diǎn)口紅，拎起包要走。

    馮子揚(yáng)一眼看穿她心思，對她背影喊了句：“去找那小子？”

    咔噠，門已關(guān)緊。

    等電梯時，初寧給迎璟打電話。

    這一次，兩人都沒執(zhí)拗，一個主動打，一個迅速接。

    初寧進(jìn)電梯，按了一樓，“你在哪里？”

    沒說話。

    初寧耐心著，不自主地放軟了聲音，“你在哪里，嗯？”

    迎璟這才答：“地鐵站。”

    “哪個入口？回學(xué)校嗎？你等我啊。”

    “……去高鐵站。”迎璟說：“回杏城。”

    初寧一愣，很快道：“那你出來吧，我送你去車站。”

    迎璟拒絕：“不用了。”

    “沒關(guān)系。”

    “我已經(jīng)上地鐵了。”

    “……”

    聽得出來，他還在生氣。

    只是不同于以往的直白宣泄，這次，他悶悶的，還有點(diǎn)認(rèn)命的意味。

    直升電梯速度很快，門開時，初寧才嗯了一聲，“好。”

    她又返回電梯，去車庫取車。

    車子開出路面，陽光普照，刺眼的光芒涌進(jìn)眼睛。

    初寧戴上墨鏡，單手扶方向盤，她開車上高架，跟著茂密的車流緩緩前進(jìn)。今天周六，不用去公司，梗在心里的這件大事雖然解決得不夠完美，但也總算塵埃落定。

    一瞬間，好像什么煩惱都沒有了。

    這種乍然到來的平和，卻并沒有給初寧帶來輕松。

    她甚至覺得，沒目標(biāo)，沒方向，就像現(xiàn)在開著車，去不知道該去哪。

    心里虛，腦子也亂。

    初寧深深呼吸。

    下了高架，遇到第一個紅綠燈，由于剛過閘口，車流密集，堵塞得厲害，五分鐘還沒過幾輛車。不耐煩的汽車鳴笛不間斷地響起。

    聒噪，刺耳，聽得初寧心浮氣躁。

    后邊跟著一輛大貨車，還時不時的開雙閃燈刺她的視線。

    等了四輪，初寧終于搶在綠燈變黃的前一秒勉強(qiáng)過線。

    后邊的鳴笛聲又開始新一輪的咆哮。

    前路又是川流如便秘的大塞車。

    好像給她找到了改變路線的理由，初寧果斷變道，把車子駛向相對寬敞的右轉(zhuǎn)車道。恰好是綠燈，她踩下油門，飆了出去。

    到車站的時候，是一點(diǎn)半。

    初寧給迎璟打電話，“你幾點(diǎn)的高鐵？”

    迎璟楞了一下，“嗯？”

    “幾點(diǎn)？”

    他抬手看了下時間，說：“還有九分鐘要發(fā)車了。”

    初寧連停車位都不去找了，直接把車停在馬路邊，管它會不會抄牌，下車就往進(jìn)站口跑。

    “你把站臺和車次告訴我！”她邊跑邊喘氣。

    迎璟明白過來，倏地從座位上站起，“A21進(jìn)站口，G3248，三號車廂。”

    說罷，他立刻也往列車車門去。

    “你，你等我一會兒，我進(jìn)站了。”初寧氣喘吁吁，話都有點(diǎn)兒接不上氣。

    迎璟想問，你又沒買票，怎么能進(jìn)站的？

    但怕她費(fèi)勁兒回答，便什么都不問了。

    他已經(jīng)從高鐵下來，立在站臺上，緊緊盯著不遠(yuǎn)處的升降電梯。

    還有五分鐘！

    已經(jīng)停止檢票。

    電梯門劃開，迎璟心里一跳，幾個大行李箱推出來，趕車的人瘋狂奔跑。

    不是她。

    “這位旅客，請上車，列車馬上就要開動了。”列車員走過來，禮貌地叫迎璟。

    他看了看表，只有兩分鐘就要發(fā)車。

    初寧，初寧……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迎璟沒辦法，慢吞吞地上車，一步三回頭。列車員已經(jīng)站在車門里提醒：“快點(diǎn)哦，車門要關(guān)閉了。”

    迎璟站進(jìn)去，剛轉(zhuǎn)身，就看到不遠(yuǎn)處的電梯門再次劃開。一道白色身影奔了出來！

    初寧臉跑得通紅，頭發(fā)也微亂，略顯狼狽。

    她左右張望，最后鎖定三號車廂。

    而這時，列車車門已經(jīng)緊緊關(guān)上。

    迎璟心臟狂蹦，“初寧！”

    他迅速往車廂里跑，不管不顧還坐著別的旅客，趴在窗上使勁兒對她招手。

    列車已經(jīng)慢慢開動。

    初寧追過來，跟著列車一塊跑。

    迎璟的手心死死按在車窗上，她伸手，也同樣想去碰觸。

    車速越來越快，她跑不動了，越來越慢。

    指尖終于蹭上了車窗，隔著玻璃，在迎璟的掌心撓了一下。

    太危險了，他大喊：“回去！”

    可是隔音，只看見嘴唇張動。

    已有工作人員大聲勸止，兩個人向初寧跑來。

    初寧也沒力氣了，站在原地，彎著腰，撐著膝蓋大口喘氣。

    高鐵筆直向南，沿著軌道很快駛遠(yuǎn)。

    迎璟的臉還貼著車窗，眼睛往后面瞟，眼珠都快抽筋了！

    車廂里，大家的笑聲善意。

    有人問：“女朋友吶？”

    “小伙子，看不見了還看啊。”

    迎璟這才把臉從車窗上挪開，冰涼一片，身體卻火熱得像要爆炸。

    他給她打電話，但列車開始過隧洞，一片黑暗，信號全無。

    連著六個隧道，光線忽明忽暗，像極了迎璟此刻的心情。

    他亢奮，就像生理反應(yīng)，他根本沒法克制。

    他又試圖理智，保持清醒的頭腦。

    她這樣算什么，剛剛被未婚夫戴了綠帽子，轉(zhuǎn)個身又對他如此真情實(shí)感。

    是虛偽嗎，還是她故技重施的手段。

    吊著他，玩弄他的感情。

    迎璟在這兩種極端的情緒里做拉鋸戰(zhàn)，他靠著椅背，聽著轟鳴的列車駛動聲，仰頭發(fā)呆。

    面無表情，但手機(jī)卻越握越用力，恨不得將它捏碎。

    最后，他猛地坐直，還是把電話撥了過去。

    “嘟……嘟……嘟……”

    剛響了三聲，眼前一暗。

    又進(jìn)隧道了。

    迎璟煩的摳了摳手心，等一有信號，就重復(fù)不斷地給初寧打電話。

    可也不知道為什么，要么是他打不出去，要么是對方半天兒沒信號。

    真是邪了門。

    高鐵速度快，不到四十分鐘，便抵達(dá)杏城。

    迎璟跟著人流出站，正是下午日頭高照的時間，熱浪洶涌，沒幾下，后背就濕透了。

    迎璟想換掉這破手機(jī)，心緒一煩，就更浮躁。

    他往西2出口，準(zhǔn)備坐地鐵回大院兒。

    車站大廳的廣播循環(huán)播放列車動態(tài)：“尊敬的旅客，從北京西發(fā)往上海南的G354次列車就要檢票了，請您排隊(duì)等候。”

    迎璟記得這趟車，是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