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手：“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以前咱們在鄉(xiāng)下，沒有讀書寫字的機(jī)會，現(xiàn)在既然有機(jī)會了，就要好好學(xué)，咱們做大買賣、掙大錢，想買什么好衣裳好首飾，都不用發(fā)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還擔(dān)心那些丫鬟爬床嗎？看我不抽死她。”

    田柳出去把陳敏達(dá)叫了進(jìn)來，當(dāng)著jiejie的面說：“我們想學(xué)寫字，對將來做買賣有好處，你來教我們吧。”

    陳敏達(dá)接過兒子，抱在懷里笑呵呵說道：“好啊，難得你們這么認(rèn)真好學(xué)，我也就不客氣了，厚著臉皮當(dāng)一回夫子，教兩個大商人吧。”

    田桃不好意思地直擺手：“你快算了吧，什么大商人呀，八字還沒一撇兒呢，店鋪都沒想好，不知租哪兒的房子。”

    “哎，對了姐，你在哪給阿萱畫的像啊？這兩天小石頭病快好了，我們也帶他去畫像。五十文錢雖然貴點(diǎn)兒，可孩子以后越長越大，再也回不到滿月的時候了。”田柳興奮地說道。

    沒等桃子回答，陳敏達(dá)就搶先說了話：“你要給兒子畫像？還要花五十文錢？糟踐這個錢干什么，現(xiàn)成的畫師不就站在你面前嗎？來來來，我現(xiàn)在就給兒子畫一幅。”

    田柳驚訝地瞪大了眼：“哎呀呀，不得了呀，我家石頭他爹這么有本事呢，還會畫像。成親這么久了，也沒見你給我畫過一幅啊。”

    陳敏達(dá)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以前，是爹爹逼著我念書，我不想念，回到家以后，就把文房四寶都藏起來了。這一年多，根本就沒想起來畫像這回事兒，其實(shí)我畫的還不錯呢，來，我給兒子畫一幅你瞧瞧。”

    小院里是有一間書房的，里面筆墨紙硯俱全，王府給每一個門客都是這樣安排的，并沒有考慮到這些東西在鐵匠家里是否用得著。

    于是，陳敏達(dá)鋪紙磨墨，揮毫勾勒，在妻兒面前露了一小手。

    桃子看他畫了一半，就覺得畫得甚好，想著自己家一家三口還沒有一幅畫像，便走出房門，去顧長史家尋找霍沉和阿萱。

    顧夫人自然不方便和鐵匠一起帶孩子玩耍，就讓顧晴看著meimei，和阿萱一起玩兒，鐵匠在一旁默默地瞧著，滿眼柔情。

    顧晴一邊帶著她們玩耍，一邊教他們讀簡單的三字經(jīng)：“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善……”

    她知道兩個娃娃太小，教多了她們記不住，就反反復(fù)復(fù)教著前兩句。

    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媳婦兒走了過來，霍沉懸著的一顆心，吧嗒一下落下了，桃子肯主動過來，這就證明不生氣了。他便笑嘻嘻地迎了上去：“桃子你來啦，小晴教阿萱念書了，你問問她，看她記住了沒？”

    田桃知道他是沒話找話，卻也沒再跟他耍脾氣，拉起阿萱小手，輕輕柔柔的問道：“阿萱，你跟jiejie學(xué)會什么了？”

    阿萱見娘親來了，就笑嘻嘻的抬起頭，奶聲奶氣的說道：“人之粗，心本善……”

    田桃嘴角一翹，歡喜地笑了起來：“阿萱真厲害，這么小，都會念書了呢。走，咱們回家去吧，你姨父給小石頭畫像呢，讓他也給咱們阿萱畫一張，好不好？”

    “好，不要動，美美噠！”上次在街上畫像的時候，娘親就是這么囑咐她的，讓她不要動畫出來美美噠，后來阿萱看到了給她畫的那張畫，覺得可有意思了。

    一家三口一邊往回走，桃子子一邊給鐵匠解釋：“咱家阿萱真聰明，上次帶她畫像的時候，我跟她說過的話，現(xiàn)在還記得。再過兩年，就可以進(jìn)學(xué)堂上學(xué)了，阿萱以后肯定會成為一個有學(xué)問的姑娘，不像我和柳子一樣當(dāng)個睜眼瞎。”

    霍沉見媳婦肯和自己說話了，心里頭特別高興，連連點(diǎn)頭，附和地說道：“是啊，咱們鎮(zhèn)上沒幾個識字的，其實(shí)這事兒不怨你和柳子，要不是因?yàn)槲規(guī)煾缸R字，教了我那么幾個，我也是大字不識一個呢，不過以后咱們閨女肯定比咱們強(qiáng)。”

    阿萱左手牽著娘親，右手牽著爹爹，一蹦一跳的走在中間，特別歡快。小嘴兒里頭奶聲奶氣的說著話，雖然意思表達(dá)的不是很明白，但是夫妻倆特別愛聽。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見對門的豐師爺帶著他的愛妾季氏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那日見過的那個小丫鬟。

    “哎喲霍鐵匠，你們家小閨女真討人喜歡，丫頭，叫伯伯，給你糖吃。”豐師爺黑胖黑胖的，瞧上去不怎么討喜，但是他愛笑。笑起來臉頰上的rou都往顴骨上涌，把眼睛都快擠沒了。

    阿萱瞧著他的樣子，覺得特別好玩兒，就抿著小嘴兒笑了起來，任桃子和霍沉怎么說，就是不肯叫伯伯。

    “這孩子……”鐵匠無奈的笑笑，舍不得訓(xùn)斥阿萱，就給人家賠不是：“這孩子大了，就不好哄了，小的時候，叫喊誰就喊誰，您別見怪。”

    豐師爺彎下腰去，輕輕捏了一下阿萱胖嘟嘟的小臉蛋：“沒事兒，伯伯喜歡小丫頭，不肯叫，伯伯照樣喜歡。”

    阿萱被陌生人一逗，有點(diǎn)兒害羞了，甩開爹爹的手，就往娘親懷里撲，嚇得鐵匠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阿萱，小心點(diǎn)兒，你娘肚子里有小娃娃啦，以后可不敢再往她懷里撞，聽到?jīng)]？”

    季氏一愣，馬上酸溜溜的說道：“真羨慕你們家呀，這么多小孩子，好熱鬧。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啊？要是有，可別藏著掖著，咱們這遠(yuǎn)親不如近鄰的，若有那好東西可得給我們家傳授傳授。”

    田桃不好意思當(dāng)著外人的面談?wù)撨@些話題，便紅著臉走到一旁，靠丈夫魁梧的身軀擋住自己。鐵匠憨厚的一笑：“哪有什么秘方，無非就是……就是正常過日子唄。”

    這是他能迅速說出來的最婉轉(zhuǎn)的話了，其實(shí)他想說的是，無非就是晚上多折騰唄。

    進(jìn)了自家的門，就見陳敏達(dá)已經(jīng)把畫畫好了，畫紙上的小娃娃活靈活現(xiàn)的，和小石頭的眉眼完全一致，毫無差別。田柳捧著兒子的畫像，美滋滋地左看右看，一邊看一邊夸自家男人：“畫的真好，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呢。當(dāng)初你傻乎乎的，只知道送我大骨頭，當(dāng)時若是給我畫兩幅畫，我早就對你仰慕的不得了了。”

    陳敏達(dá)抱著兒子哈哈大笑：“沒事兒，沒事兒，現(xiàn)在對我仰慕的不得了，也不算晚。”

    見妹夫如此得意，鐵匠有點(diǎn)兒不服氣了，咂舌說道：“柳子說的對，你這好本事當(dāng)初怎么沒使上？你看我，桃子見了我打的鐵鍋、剪刀，馬上就仰慕于我了。”

    第99章

    被他這樣一逗，田桃忍不住笑著推他一把：“瞎說什么，誰仰慕你了。”

    “我仰慕你，仰慕你，行了嗎？我就稀罕我家桃子，還有阿萱。”鐵匠手上抱著胖閨女，在她臉頰吧嗒親了一口，礙于有小姨子一家在場，沒好意思跟桃子親近。

    田桃卻拉住了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