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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十九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

分卷閱讀6

    沒人下車。

    前頭座上,趙則推鐘恒:“你去叫一下唄。”

    “你去。”

    “我不去。”趙則小聲說,“你快去吧,就叫一聲。”

    鐘恒沒動。

    趙則鐵了心,“隨便你,人家以前好歹是你女人,你叫一下她怎么了,反正我不管了,你要不想理也成,就讓她在這車上睡一晚唄。”

    說完打開車門就撒手跑了。

    鐘恒在副駕坐了五分鐘,聽著后頭那道輕輕淺淺的呼吸。他摸到煙盒,抽出一根叼進(jìn)嘴里,摁打火機(jī)。

    第一下沒著,他把煙一扔,下了車。

    后座上,許惟歪著腦袋,半邊臉貼在椅背上,以一種明顯不太舒服的姿勢睡著,頭發(fā)亂糟糟,一半搭在肩上,一半遮著臉。

    她身上那裙子是灰色,一眼看過去整個人都是暗色調(diào),像經(jīng)過去色處理的黑白照片。

    跟這破車倒是很搭。

    鐘恒一只手捏著車門,站了一會,上半身探進(jìn)去,伸手抱她。

    許惟頭搭在他肩上,在睡夢中抖了一下,似乎受到驚嚇,眉心緊緊地皺起。

    鐘恒往后退一步,把她抱離座椅,許惟突然醒了過來。

    光線昏昧,她又迷迷糊糊,睜眼只感覺到不對,隔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鐘恒?”

    還沒看清他的臉,身體已經(jīng)落回座椅。

    “砰”一聲,鐘恒關(guān)上車門走了。

    許惟:“……”

    趙則躲在門口偷偷張望,看見鐘恒獨自過來,臉都黑了:“許惟呢。”

    鐘恒沒理他,大踏步走去后院看望泥鰍少爺。

    “這混蛋。”趙則指著他背影,恨鐵不成鋼。

    許惟看到趙則站在門口跺腳,奇怪道:“趙則,你干嘛?”

    趙則嚇一跳,回過頭,“你醒了啊。”

    “嗯。”許惟說,“不知道怎么就睡著了。”

    趙則立刻說:“你今天坐火車肯定很累了,早點去休息吧。”

    “好。”

    許惟上樓,經(jīng)過201房,敲了敲門,沒人應(yīng),看來顏昕還沒回來。

    泥鰍少爺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休息,精神恢復(fù)了小半,拍飯碗拍得正高興,鐘恒一進(jìn)去,它立刻就湊上來抱大腿求蹭。

    鐘恒摸他腦袋,他蹭得更歡。

    鐘恒又摸了兩下,泥鰍少爺就歡快地拱腦袋了。

    “行了,坐坐好。”鐘恒把腿抽出來,拉了張小凳子坐著,泥鰍又滾過來,鬧脾氣求撫摸。

    “德行。”鐘恒白它一眼,從盒子里摸了個球給它。

    趙則從外面探個頭:“喲,鐘少爺好興致,哄泥鰍玩呢。”

    鐘恒見他就煩:“哪兒都有你。”

    “嘿嘿,咱聊幾句唄。我說,你能不能對她客氣點兒,都是老同學(xué),是吧。”

    鐘恒:“閑出屁了是不,去把那地拖了。”

    趙則臉皮厚,一屁股坐到墻根木板上,“那不也是我老同學(xué)嘛,你看你,帶人家吃飯就吃個米線,我是做不出來。”

    鐘恒不說話,旁邊泥鰍已經(jīng)仰著肚子求撫摸求關(guān)注了。

    趙則說:“我就這意思,好歹好過一場,她以前對你不薄吧,就你以前那脾氣,幾個人受得了,許惟那兩年對你多好,就她那不惹事的個性,還為你打過架,你擱心里想想,你不得念點舊情啊。”

    鐘恒:“你也知道是舊情。”

    趙則一拍手,笑得呵呵的,“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有個詞叫——舊情復(fù)燃。”

    鐘恒:“滾蛋。”

    “行行行,我滾,不過我跟你說一聲,剛剛許惟打電話下來,說她那房間好像弄不出熱水。”趙則邊笑邊站起身,“你要么就去看看,不然就讓她今晚洗冷水澡吧,反正我是不會去的。”

    鐘恒捏一個皮球砸過去。

    趙則敏捷地躲開,笑著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了點抱歉,以后都改成這個點更吧,么么

    ☆、第5章

    許惟將筆記本翻過一頁,在第四頁開頭寫下一行小字,筆尖停頓片刻,繼續(xù)寫。

    有人敲門。

    許惟合上本子裝回包里,起身去開。看到門口的人,有些意外。

    沒想到來的是他。

    “沒弄出熱水?”

    “嗯。”許惟退開一步,給他讓條道。

    鐘恒進(jìn)衛(wèi)生間,擰了擰水龍頭,水流沖下來,他拿手試水溫。

    許惟靠在門口看他背影。

    幾平米的逼仄空間,他大高個子,佝著頭在那調(diào)試,左腿微微曲著,看著不怎么和諧。

    這場景也眼熟。

    有回暑假,他們在外面住過一晚,洗澡洗一半熱水沒了,許惟裹著浴巾蹲一旁歇著,看鐘恒折騰半天,愣是把熱水弄了出來。

    那時候,他十六七歲,個子也高,但很清瘦。

    不像現(xiàn)在。

    許惟的視線從他后頸下移,透過薄T恤的皺褶,似乎已經(jīng)看到堅硬結(jié)實的背肌,往下是后腰和臀,被那條sao包藍(lán)的褲子遮著,就剩小腿能看到。

    許惟看了眼,想著是不是該稍微脫個毛?

    但這雙腿有多少力量,她很清楚。

    他以前體育厲害,運(yùn)動會徑賽永遠(yuǎn)第一,從一百米到三千米,年年沒人跑過他。

    終點線一群女生給他送水。

    他只接她的。

    “好了。”鐘恒轉(zhuǎn)頭,對上許惟的目光,他頓了下,隔一秒眼神變了,“你在意-yin什么?”

    他語氣很淡,眉峰挑著,眼神涼颼颼。

    許惟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

    “沒有。”她一本正經(jīng)走去,彎腰伸手,水流澆上手背。

    還真熱了。

    許惟對他說:“謝謝了。”

    他高她許多,許惟同他講話下意識站直身體。

    距離拉近了,她白凈臉龐杵在眼前,沒了以前那丁點嬰兒肥,看著有些瘦,顯得眼睛更大些。這個角度,她右邊眉尾那顆極小的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鐘恒瞥著她,淡淡一句:“我是老板。”

    言下之意是這是分內(nèi)事,不是幫她,這聲謝他不收。

    許惟笑了聲,說:“你怎么不收我房費呢。”

    這句話不知道算不算在嗆他,許惟的語氣一直很平靜。確切說,從白天重逢以來,她的表現(xiàn)一直都這樣,沒什么明顯的情緒表露。

    就連在江邊月色被林優(yōu)罵,她也是這樣,只有他蠢到以為她會哭。

    林優(yōu)那么彪悍,對許惟也舍不得說真正惡毒的話。

    包間里那些老同學(xué)看到許惟只有驚訝。

    而那個沒骨氣的趙則更是一秒鐘就接受了許惟的突然回歸。

    大家都在過自己的日子,一個突然回來的中學(xué)同學(xué)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癢。

    沒誰耿耿于懷。

    鐘恒低頭哼笑了一聲,沒看她,把趙則的話丟過去:“畢竟是老同學(xué)。”

    許惟點頭:“也是。”

    熱水還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