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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妾侍候您洗漱吧?” “不用。”他急匆匆套上外衫,系上腰帶,又帶好佩刀。 “早飯妾已經煮好了,您用一些?” “不了。”丟下這句話,祁曜就急匆匆走了。 等他到了衛所,時間還是遲了。 今兒他們這一隊人要領著一些罪民進山,所以都起了個大早。 一大群人就等著祁曜一個,見自家頭兒匆匆而來,有人打趣道:“這溫柔鄉是英雄冢,沒想到咱們頭兒還會有晚到的一日。” 祁曜當初來黑河衛,只有極少人知道他的身份,下面這些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只當他是普通人,所以平時在他面前說話都是百無禁忌。 “出發。”祁曜并沒有理打趣的這人,心里卻是下意識想:溫柔鄉? 傍晚,等祁曜回到家里,胭脂又做好了飯等他。 他慣是在衛所里解決吃飯問題的,自然又沒吃。 又是倒水洗腳,上炕歇息,不過祁曜今兒倒是主動和胭脂說了一句話,讓她不要做飯等他了。 時間就這么一日一日的過去,兩人一直相安無事。 不過祁曜的日常生活卻是變了許多,往常都是一日三餐都在衛所里吃大鍋飯,如今早晚兩頓都是家里吃的。 也是胭脂太執著,每日都做了飯等他,現在祁曜的軍餉可不多,出于心疼糧食,他只能回家用飯。 過了兩日,胭脂突然提出要去織坊做工。 對此,祁曜皺了眉,分明有些不大愿意。 胭脂卻道她小時候在家跟著自己娘學過紡線織布,這些卻是難不倒她的。 這是胭脂第一次在祁曜面前如此堅持,祁曜當時沒明白過來,直到她用自己賺來的積分換了一條rou,煮了后都往他碗里夾,他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 有一種心酸,還有一份莫名其妙的羞愧,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要讓女人出去做工貼補家用。 為此,祁曜平時在衛所更加努力了。 …… 兩個人是在一個月之后,才睡到一個被窩里去的。 自打那以后這習慣便再未改過,祁曜并不再排斥胭脂,甚至偶爾有了空閑,還會去織坊接胭脂下工。 胭脂長得漂亮,人也溫柔,在織坊里被不少男人明里暗里示過愛。即使她都拒絕了,還是有人對她糾纏不休。 在這些男人心里,胭脂是沒有男人的,即使她做著婦人的打扮。可黑河衛里做婦人打扮的女人還少嗎,男人不是死了,就是男人不中用養不活自己的女人,需要靠她出來貼補家用。 在黑河衛這種地方,是沒有世俗道德的羈絆,因為這里本就是沒有規矩的地方,即使現在已經開始有了規矩,但在有些人心里某些思想還是根深蒂固了。 有男人又如何,只要女人自己愿意,誰還能管這事。 起先祁曜不知道這事,一次他去織坊接胭脂下工,見到一個男人纏著胭脂說話,他當場就和那男人動了手。 這種行為在施行新政后的黑河衛,是十分不能容忍的錯誤,尤其祁曜本身還是衛所兵的出身。那男人也是個得理不饒人的,當即告到了衛所衙門里,祁曜被關了起來,等待核查。 胭脂就剛來的時候來過一次指揮使府,自打那次后再未來過。得知祁曜被關了要受軍法處置后,大晚上的敲響了指揮使府上的大門。 她哭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秦明月安慰她讓她回去不要太過擔心。在這黑河衛里,只要是沒犯忌諱,祁曜把天捅破了也有人兜著,更何況不過是打了個明知對方有丈夫還胡攪蠻纏的男人。 她將這事大包大攬地應下,送走了胭脂后,扭頭去和祁煊說。 聽完后,祁煊笑了起來,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第二日祁曜就被放了回來。 又過了兩個月,開春的時候,胭脂懷上了。 * 自打胭脂懷上后,就辭去了織坊的工。 秦明月開始往祁曜那邊送東西,吃的喝的用的,算不得是什么極好的,但一應都是正當用的。 跟秦明月熟了了,胭脂也總是時不時來與她說話。 不可否認,這個胭脂是個心思多的,可她確實是個很溫柔很善解人意的人,讓人沒辦法去討厭她。 又到了一年春耕,黑河衛上下都陷入繁忙之中,而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 惠帝駕崩了。 聽到這個消息,祁煊陷入長久的震驚之中,滿心都是不敢置信。 可報喪消息是王銘晟通過海路送過來的,王銘晟不會開這種玩笑,可遼東這邊并未接到任何關于這方面的消息。 也就是說有人封閉了京城對外的消息通道,惠帝的駕崩不同尋常,抑或是其中有什么其他別的事,所以這個消息才會被人壓下了。 那這件事要不要告訴鎮北王? 沒有時間給祁煊猶豫,因為船還在寧遠等著他,他帶著秦明月和昀哥兒晨哥兒回到鎮北王府,后去見了鎮北王。 鎮北王聽到這個消息,眼中異光頻閃,面上表情諸多復雜。他難得失去一貫的冷靜,來回不停地在書房中踱步,足以看出他心中正在做什么大決定。 “父王!”祁煊忍不住道。 鎮北王抬眼去看他。 “兒子知道這是最好的機會,可您別忘了若是真……會死多少人。遼東軍是您一手建立的,您真得忍心看著那些將士們……” 說到這里,祁煊停下并未再說下去,可他的意思鎮北王懂。 他的面容襲上了一抹疲累,同時還有一種近乎暴風雨來襲前的陰沉:“可你別忘了他是怎么待我們鎮北王府的。” 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祁煊也明白他父王的心結在哪里。甚至追根究底,他也該恨那個人才是。可人的感情沒有那么簡單,人心也不是非愛即恨,其中還有許許多多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 就好像惠帝是為了鉗制鎮北王一脈,才會將祁煊養在宮里,甚至為了養廢了鎮北王府的嫡長子,廢了很多心思。 可同樣他對祁煊是極好極好的,即使這好里攙著假,可時間久了,演戲與做戲的人同樣都迷失了,哪怕心里還有一根弦一直繃著,所以惠帝才會那么反復無常,所以祁煊才會對他的感情那么復雜。 祁煊不想再去掰扯這一切了,他道:“咱們如今根本不知道京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且您也別忘了,師出有名。” 鎮北王渾身一震,這才清醒過來。 師出有名,若是沒‘名’,揮師入關就是亂臣賊子,妄圖顛覆社稷。是時不但不會得到任何人的擁戴,還是人人喊打。 尤其又是這么個當頭,惠帝剛駕崩,遼東軍就造反了,恐怕到時候外面將會是罵名一片。 歷來得民心者得天下,不得民心者,得了天下也坐不穩。 “兒子先入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