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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街頭了!你這混小子,老子不想跟你說,你給我少插嘴!” 無端挨了通訓斥,小錢子只能蔫蔫住聲。 錢嬸抬眼看了男人一眼,嘆著氣問:“你真打算投奔那李老板,人家會要咱嗎?” 比起丈夫,顯然錢嬸要有自知之明的多,她和男人本就是半路出家,之所以能還看得過去,不外乎是因為兩人本就唱搭伴的,所以并不顯眼。可讓他們獨挑大梁,別說人愿不愿意了,首先錢嬸自己就露怯。 “以咱倆的人才,又是主動送上門,我就不信那李老板不要。再說了,就算不能上臺挑大梁,只要能背靠著這惠豐園,怎么也比跟著他們這群人出去喝風吃土得強。” 錢嬸囁嚅道:“當年若不是秦老板,咱們兒子……” 這秦老板指的自然是秦默然。 錢老七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耐煩,“你們母子倆能不能不提這個了,我知道當初是秦默然救了咱兒子,又收留了咱們一家,我們欠他的情,可這么多年也該還完了。之前秦默然死的那會兒,我就想走,要不是顧念著舊情,咱們什么地方不能去,難道你忘了之前毛老板想請咱們過去的事?” 這倒是事實,不過當初可不是錢老七兩口子顧念舊情,才沒有離開慶豐班的。而是錢老七故意拿喬想抬身價,而那個戲班顯然就是想找?guī)讉€不用花錢培養(yǎng)的人充充人手的。一個自認天縱奇才,無奈境遇不佳,一個則是可有可無,自然不成事。 事情明明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年,卻依舊讓錢老七惦記著,讓他來想分明是毛老板吝嗇舍不得花銀子,又想端老板的架子,也因此格外忿忿不平。甚至沒少拿這事到外面說,不過他對外人可不會說自己主動想攀高枝,而是說有人想挖自己,他顧念和慶豐班多年的情分,才會忍痛拒絕的。 其實事情到底怎么樣,大家心里都清楚,不過是顧忌彼此的顏面,懶得去戳破他罷了。 錢嬸是個沒主見的,見男人說得這么堅決,只能小心道:“那你再去探探李老板的口風?” 錢老七一攥拳頭,咬牙道:“我這就去,我可不能再跟他們一起四處搭草臺子討生活,合該這樣的大戲園子才適合咱們!” 說完,他就開門出去了。 小錢子見爹出去后,這才忍不住開口道:“娘,你真同意爹的想法?!” 錢嬸嘆了一口氣:“你知道你爹的,他要是決定了什么事,咱們說什么都沒用。洪兒,你也別怪你爹你娘,咱們也是為了你著想,你年紀也不小了,娘還想看著你娶妻生子,真和慶豐班一起被從這里攆出去,咱們該什么時候才能攢夠錢給你娶個媳婦回來啊。” 小名洪兒的小錢子,滿臉不愿憋屈愧疚,種種情緒交雜在一處,到底不忍讓娘再傷心,他頹然地嘆了口氣,并沒有再說什么。 * “月兒姐,錢老七又出去了。”念兒湊過來,小聲在秦明月耳邊道。 她十二三歲的模樣,一雙大杏眼,翹翹的鼻頭,櫻桃小嘴,端得是天真可愛。可能是因為日子過得苦,身子又瘦又小的,一身不合身的粗布藍色褂褲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晃蕩。 秦明月一直背著身在緩緩挪步,所以并未看見錢老七趁人不注意,順著墻角偷偷溜了出去。 聽到這話,她抿嘴笑了笑,“隨他吧。” “可若是他真帶著錢嬸和小錢子走了,咱們可怎么辦,還有小錢子……”念兒顯然是有些急了,原因之一自然是明白慶豐班的處境,怕這戲班子散了,原因之二則是因為她和小錢子年紀相仿,兩人打小一處玩耍,舍不得玩伴罷了。 秦明月抬手摸了摸念兒頭上的揪揪,神色有些復雜:“強扭的瓜不甜,而且我也不認為那李老板會這么不識貨,看得中他。” 一聽這話,念兒松開了緊皺的小眉頭,贊同點頭道:“也是,那錢老七基本功不夠扎實,唬唬鄉(xiāng)下人也就算了,在這惠豐園登臺挑大梁,他敢上人家也不敢要。” 也是小孩子,覺得這事不用發(fā)愁,遂就再也不去想,又跑去一旁看王瑩唱戲了。 繼續(xù)挪著步的秦明月卻是微微皺起眉頭,她需要想想若錢老七真走了,她下一步又該怎么辦。 * “老板,你跟那人說這么半天做什么?就他這樣的,在咱們這兒舔著臉都沒人要,還敢拿喬端架子讓咱們收下他!”待錢老七走后,馬大頭才湊到李老板跟前,一臉鄙夷說道。 李老板是個身材干瘦的中年人,看樣貌也不過人到中年,實則論歲數(shù)他已經(jīng)過了五十了。為人精明、狡猾、心狠、膽大卻又謹小慎微,這也是為何他的戲園子能在蘇州城里站穩(wěn)腳跟的原因所在。 聽到手下這么說,他團了團手里的核桃,高深莫測一笑:“這人是個小人,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對于馬大頭來說,老板說什么都是對的,不過他還是咕噥了一句,“沒得浪費咱們時間。” 李老板灑然一笑,正想說什么,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他皺著眉,叫了聲進,一個人急沖沖走進來,人還未到跟前來,就喊道:“老板,劉公子到了。” 李老板一聽劉公子,當即面色一凝,不由自主站了起來,也沒敢耽誤,便急匆匆迎了出去。 怎么這位爺竟這會兒來了,可千萬莫讓那秦風樓給碰上了。 第5章 ==第五章 == 送走了劉公子,李老板回來后,將自己關(guān)在房里想了良久,才叫來了馬大頭。 “老板,那劉公子來做什么?”馬大頭早就好奇上了,此時忍不住問了一句。 李老板顯得心事重重的,竟沒有以往面上總是含笑,見馬大頭如此問,當即不耐伸手給了他一巴掌,“不該你問的,不要多問!” 馬大頭捂著臉喏喏點頭,卻是再也不敢插嘴。 李老板坐在椅子上,思索良久,才面色凝重:“去把那秦鳳樓叫過來。” 馬大頭一時之間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誰是秦鳳樓?” 李老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馬大頭這才想了起來,“是不是慶豐班那個年輕的老板?老板,你叫他來做什么?”話的尾音在李老板凌厲的眼神中漸漸消音,他連連哈腰道:“小的這就去,這便就去。” 忙不迭地轉(zhuǎn)身出門,卻在出門的那一刻又被李老板叫住了:“把秦鳳樓的那個妹子也叫過來。” 這下馬大頭可不敢再多問了,忙應聲道:“是。” * 那天事情出的太突然,秦鳳樓當時在后臺,只知道前面滿堂喝彩。 戲罷之后,大家伙兒正興高采烈圍著二弟說話,哪知突然進來幾個人,說自家主子要請秦海生去喝茶。 常年在外唱戲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