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透著熟悉的關心，她一聽就知道是誰。

    沐心玥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嗯。”

    “這下酒醒了吧。”君怡倒是神清氣爽，什么事都沒有。她一邊夾著電話，一邊拉開衣柜挑了一件米色的大衣，“你可真是少奶奶的命，我活兒都干完了，你才剛睡醒。”

    沐心玥笑了，“有事兒？”她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酒精味，不禁皺眉，走進浴室。

    君怡十分無語，“你睡糊涂了吧，好好想想，今天幾號？”

    “呃……”沐心玥一邊撓頭，一邊看手機，“四號。”

    君怡懶得理她了：“嗯，然后呢？”

    沐心玥一怔，立即反應過來：“對不起，對不起，親愛的！”她拍了一下腦門，連聲告饒，“我錯了，我腦子進水了，我腦子長泡了行不行？”

    君怡損答：“你這叫沒腦子。”

    沐心玥賠笑道：“我發誓，我沒忘。我連禮物都買好了，真的！”

    “這還差不多。”君怡笑了起來，“那你吃點東西，我晚上去接你，你就不要開車了。”

    沐心玥笑瞇瞇地說，“還是你最心疼我。”

    君怡撇撇嘴，“行了，掛了。”

    沐心玥點頭：“嗯。”

    從浴室里出來，她才看到桌子上的字條和做好的簡餐，卻沒有胃口，想打開冰箱找咖啡，打開冰箱一看卻空空如也，她才想起來這里不是她的家，看著冰箱里除了整件的啤酒和一些牛奶面包其他什么都沒有，她不禁皺眉。他平常都不在家吃飯嗎？他是怎么照顧自己的？還有他做好的那些東西，是他變出來的嗎？

    沐心玥拿著字條端詳了一會兒，嗯，他的字很好看，和他的人一樣好看，字如其人。可是，人如其心嗎？她嗤笑一聲，把紙揉成了一團隨手扔進了垃圾桶，仿佛扔掉了昨夜的荒唐。

    晚上，君怡接著沐心玥一起來了‘尚品’。金碧輝煌的大廳華麗的令人咂舌，看著精致的裝潢沐心玥捅了捅君怡，笑道：“咱媽的品味，我喜歡。”

    君怡白了她一眼，嫌棄地扒開她纏在胳膊上的爪子：“你們這種人品位也太差了！”

    “你的品味才差！”沐心玥戳了一下她的腦袋，“我們這叫追求生活品質。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么興師動眾的就為了給你過個生日，要是我媽能有這種覺悟我就樂死了。”

    君怡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誰身在福中不知福……”

    沐心玥沒聽清，“你說什么？”

    “哦，沒什么。”君怡含糊道。

    君怡推開包廂的門，熟人已經坐了一桌子，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對她笑道：“壽星到了。”

    君怡跟這個中年男人打了聲招呼：“爸。”

    沐心玥也禮貌地說：“叔叔好。”

    男人點頭：“好，坐吧。”

    沐心玥剛往前邁了一步，君怡扯住她：“爸，你們聊吧，我們去隔壁就行。”說完，拉著沐心玥就竄出來跑到了隔壁包廂。

    “你干嘛？”

    “跟他們一起吃飯能被嘮叨死，你要是不想消化不良就好好待在這兒。”她才懶得應付那些粘上皮毛比猴子都精的人，也不想聽他們滿腦子的如意算盤，更不想借機被迫接受相親，她只想好好過個生日。朋友們還沒來全，君怡打了幾個電話之后就魂不守舍的。

    看她愣神，沐心玥問她：“怎么了，不舒服嗎？”

    “嗯？”君怡回神。

    沐心玥好笑，“問你呢，怎么了？你這都憋半天了，我看著都難受，想問什么就問。”

    “唔……就是，那個……”君怡有些頭疼，她打了兩個電話那位大哥都不接，他們鬧掰了？敢不敢問呢？哎，早知道就不答應幫忙了。

    “昨晚來的人……是歐陽帆。”沐心玥隨手撣掉裙擺上的浮毛，“好了，開頭替你說完了，你可以說然后了。”

    君怡一怔，“你果然記得啊？”

    沐心玥把臉一別，“不記得。”

    君怡狐疑地看看她，“一點兒都不記得了？”想到昨晚這位大小姐的酒后德行，她就覺得丟人，“昨天晚上，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沒有！”沐心玥的手不自然地摩挲著下頜，含糊地說，“嗯……嗯，我大概記得的。”

    君怡照她的腿上打了一巴掌：“想著你就沒喝多。”

    沐心玥的眼神飄忽了一陣，臉頰蘊著不明的紅暈：“我是喝多了又不是傻了，哪可能忘得一干二凈。”

    君怡以手環胸，邀功道：“要不是我昨天給你家那位打電話，看你怎么收場。怎么樣，昨晚……都好嗎？”

    沐心玥一聽，這下可算找到罪魁禍首了，“誰讓你給他打電話了？”

    君怡才不會被她嚇著，反倒數落起她來：“我好心當和事佬，你可倒好，人家一來你連打帶踹的，你以為在練散打嗎？”

    沐心玥皺眉，心虛地問：“那……那然后呢？”

    君怡兩手一攤，“然后？當然是讓他送你回去了。”

    看她若有所思，君怡立時八卦起來，湊到她跟前，一雙眼睛牢牢地鎖住她的臉，“親愛的，我很好奇，你們有沒有發生什么……有趣的事啊？”

    沐心玥往后一跳：“什么……什么有趣的事啊？”

    君怡急了：“嘖，明知故問。”

    沐心玥聲如細紋，“誰讓你明知故問的……”

    君怡一愣，反應了過來，“真有啊？”

    “呃……嗯。”沐心玥點頭。

    這下君怡是真的震驚了，她嚴肅起來，把手覆上她的手背，憂心忡忡地問：“那……你愛他嗎？”當初她和程徹糊里糊涂地結了婚，結果是什么她看得清清楚楚，現在可不能讓她腦袋一熱，再做一遍讓自己后悔的事。

    誰知，沐心玥卻脫口而出：“我愛他。”說完，她自己都愣住了。

    君怡笑了：“那就好。這一次……你確定了？”

    “嗯。”沐心玥點頭。

    “為什么？”

    沐心玥笑得篤定：“他讓我做回了自己。”這句話，即使是在時隔多年的今天她都記得異常清楚。

    這下輪到君怡不明白了，“那既然是兩情相悅，你又何必這樣難為他呢？”

    “我難為他？”沐心玥搖了搖頭，神情低落，“我不想為難他，我只是……有點亂。”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等了很久，君怡終于聽見她的回答，只見她低頭摩挲著裙角，忿忿地說：“哼，一枝紅杏出墻來！”

    君怡壓根沒聽懂她說什么，差點一個白眼翻過去，“我的天吶！看這小詞兒拽的，你能說人話嗎？”

    沐心玥悻悻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打算解釋。

    天花板上高掛著一盞碩大的水晶燈，烤得人的眼前發懵。其實，昨晚的情形她是隱約記得的，可她就是不想這么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