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所幸巴斯位于南部，已經是氣候最好的地區。甚至，她的手機里安裝了一個天氣預報軟件，地區選擇的就是英格蘭。

    吃過晚飯，韓貞靈本來想幫方奕辰收拾行李的，推開他的房門才發現他都收拾妥當了，地板上躺著一個旅行箱。

    她正要開箱子幫他檢查一遍有沒有遺漏，他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動。

    韓貞靈縮回手去，神色有些尷尬。

    方奕辰知道她想多了，伸手撈起她抱在懷里：“靈靈，我只是不想讓你看到這些東西更傷感。”

    韓貞靈不語地推開他，執意將旅行箱打開，一一檢查了衣物和證件，想了想，又將一把手電筒、一把雨傘還有一些日常藥品放進去：“那邊雖然冬無嚴寒，夏無酷暑，但冬天天黑得早，天氣又多變，你人生地不熟一時也買不到，帶著這些方便一些。”

    看她頭頭是道說得好像自己在那個城市生活過似的，方奕辰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覺得鼻腔有點發酸。

    收拾整理好后，她抬頭問：“什么時候的飛機？”

    “明天早上九點。”想了想，他又說：“不要來送我。”不想看到她舍不得的表情，那樣他說不定會后悔，然后不愿意上飛機又跟著她回來。

    韓貞靈點頭，她也害怕自己會拉著他不讓他走。

    方奕辰緊緊地抱著她，半晌才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色的緞面方盒。

    這個熟悉的情景在電視里看了千百遍，韓貞靈的心砰砰跳，看著他打開盒子，從里面拿起一顆戒指。燈光下那顆白金戒指閃著瑩瑩的銀光，沒有多余的裝飾，是她喜歡的簡單款式。

    方奕辰解下她脖子上的銀鏈子，將戒指串進去后又將銀鏈給她戴上，說：“一定要等我！”等我回來親手將戒指給你戴上。

    韓貞靈默默地摸了一下那個戒指，心里也感覺又酸又難過。

    程蕾當初對他們母子逼入絕境，如今又意圖霸占他的家業，他想要對付程蕾也是人之常情。她不會勸他善待這樣的人，因為程蕾也從來沒有善待過他，那些年他的艱辛與痛楚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他的努力，他的好強，除了支持，她說不出一句反對的話。

    方奕辰將自己的□□整理了一下，又將目前在出租和在月供的房子都注明在文檔里，一并托付給她管理。

    韓貞靈汗了一把，自己也成了代理包租婆了。

    收拾好后，兩人又看了一會兒電視，韓貞靈說要回學校，再晚寢室就該關門了。

    方奕辰一把拉住她，眼神驚人的亮：“今晚留下來，好不好？”

    韓貞靈一顫，想縮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留下來，陪陪我。”

    韓貞靈定定地看著他，看著他眼里難得一見的懇求，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叫囂：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然后，她遵循自己的心，留下來了。她也想多看他一會兒，哪怕只是一刻。

    因為沒有在這里留過宿，她也沒有換洗的衣服，洗澡出來后只能穿著他的睡衣。然后，繼續看電視。

    方奕辰洗澡出來時，她正倚在沙發上看著一部古裝言情劇，手上抱著從冰箱里找來的盒裝冰淇淋吃得津津有味。

    “晚上不要吃涼的東西。”他邊擦頭發邊說。

    “嗯，好的。”某人邊應聲手上的勺子邊不停地在盒子里挖啊挖，嘴巴還在美滋滋地動。

    方奕辰無語。

    他挪身過來坐在沙發的另一頭，她的眼光依然落在電視屏幕上，只是往回縮了一下腳給他騰出一些地方。

    他伸手奪過冰淇淋放在茶幾上，伸手將她摟過來抱在懷里，低頭就能聞見她長發上淡淡的洗發水香味，陪著她看了一會兒電視。

    她盯著突然開口：“方奕辰，我現在明白為什么古代的女人能苦守寒窯十八載從一而終，而現代的婚姻這么脆弱，大家動不動就一拍即散了。”

    “哦，為什么？”他很好奇。

    “古代的女人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想想啊，門兒都沒出，估摸著結婚前除了家人就沒見過其他異性了吧。而且古代不存在離婚，被丈夫休棄的話不但本人生活無著落，整個娘家家族都會蒙羞。這代價多大啊！女人哪敢輕易發脾氣？被虧待了忍著，被虐待了咬著牙還是得死命忍著。一個巴掌拍不響，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就不存在矛盾。現代就不同了，出門走在大街上都是男人，三條腿的□□難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不好就換一個。社會對女人也越來越寬容，女人的選擇一多，受了委屈自然就不會再忍聲吞氣，所以現代的離婚率才會這么高，現代的愛情才會這么不堪一擊。”

    方奕辰的眉頭一抖，看肥皂劇還能看出這么多這么深刻的心得來也算不容易了。可是，為什么在他離去的前夕會突然領悟到這樣的心得？她是在暗示他大街上到處都是男人，并不是非他不可么？

    他隱隱不安，忍不住掰過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說：“你是喜歡我的，你既然喜歡了就不能放棄！我絕不會錯待你，你也必須從一而終，聽到沒有？”

    從一而終？韓貞靈囧了，這個詞怎么感覺怪怪的？

    看這些肥皂劇真是沒有用處，凈想些亂七八糟的。方奕辰不滿地拿過遙控關了電視：“到時間去睡覺了。”

    韓貞靈抗議了兩聲，看到時鐘的確是已經指向十一點，便乖乖地去洗臉刷牙。從浴室里出來，等在門口的他拽住她，聲音暗啞地說：“今晚一起睡。”

    她愣了一下，“好吧，我去抱枕頭。”

    他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她平淡的反應讓他很意外，虧得他醞釀了整個晚上，還努力裝作很淡定地壓抑住嗓子的顫抖才說出這句話。他疑心她根本沒有理解他話里的意思。

    她將兩人的枕頭并排在一起，看了他一眼，神色有點拘謹地問：“臥室里沒裝攝像頭吧？”

    他噗地笑出聲來，難得地被她取悅了。

    他關了燈，摸黑上床時摸到她的脊背。她已經躺下了，正背對著他。

    他伸手將她轉過身來抱進懷里，唇便印在她的額頭上，一路蜿蜒向下直到觸到她溫暖的唇，才停下來輕柔地吮吻。

    這樣從未有過的親熱讓她不太習慣，心跳如雷。她掙了兩下，掙不開，便從善如流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