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貞靈愣愣地看著被方奕辰奪過去的鉛筆在他修長的手指間翻轉，不一會兒就削好了。

    他將鉛筆遞過來，她接過后說了謝謝。

    他轉過頭來視線對上她的，淡淡地“嗯”了一聲。

    韓貞靈囧了，這個時候一般人不是應該說“不用客氣”的嗎？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余姚過生日請了全班同學去唱K。韓貞靈本來不想去的，被葉知心拽著去了。

    大家都很放得開，點了很多啤酒吵吵嚷嚷地猜拳、玩骰子。韓貞靈本來就不太想來，看到方奕辰也沒有來，就更加無趣地躲在角落里喝菠蘿啤。

    壽星余姚點了一首，張口一唱滿場皆驚，竟然唱得很動聽，聲音如同大提琴般圓潤低沉，加上他微微搖晃著身體，表情誠摯而溫和，一時竟讓人覺得非常熨帖舒服。大家都安靜下來細細傾聽。

    夜深散場后葉知心已經喝醉了，韓貞靈也不知道她喝了多少，只知道她一直抱著啤酒喝，開了一罐又一罐，喝到后來嚇得男生一見她敬酒就搖手。韓貞靈勸了她幾次她也不聽，只管笑瞇瞇地喝，最后趴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了。

    男生分頭送女生回家，余姚和韓貞靈則負責葉知心。出了包廂后兩人才發現根本不知道葉知心的家住在哪里，韓貞靈只好說帶她回自己家讓她先歇歇。

    一路上余姚背著葉知心，韓貞靈跟在他們旁邊。也許是喝多了難受，葉知心在余姚的背上不安分地蹬腿甩胳膊，余姚狠狠顛了她一下，罵了一聲：“能不能安分點？豬一樣沉。”

    “你是豬！你才是豬！”縱使是醉酒中的葉知心也是沒有便宜讓人占的，她扯著余姚的耳朵大聲地吼回去，然后就揪著余姚的耳朵扯開嗓子唱歌，“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感冒時的你……還掛著鼻涕……”

    看著余姚一臉想將她摔在地上的表情，韓貞靈強忍著笑趕緊安撫他：“她醉了，瞎說的，你別在意。”

    好不容易到了家，林鳳霞看到葉知心的醉態，又看了看她滿是破洞的牛仔褲和染成酒紅色的頭發，臉色就沉了下來。韓貞靈只好自己去廚房給葉知心煮了一碗醒酒湯，喂她喝下后又幫她洗臉換上睡衣拖到自己的床上。

    半夜，韓貞靈正睡得迷迷糊糊時，突然感覺到左手尾指被人拉住了，黑暗中葉知心的聲音帶著醉酒后的沙啞響起：“韓貞靈，你喜歡過一個人嗎？”

    第9章 第九章 第一次被人打臉

    葉知心的聲音帶著醉酒后的沙啞響起：“韓貞靈，你喜歡過一個人嗎？”

    韓貞靈本來就微薄的睡意立即就消散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我曾經喜歡過一個人，很喜歡很喜歡，可是他喜歡上別人就跟我分手了。我不想分手，無論怎么求他他都不再理我。后來，誰在我面前炫耀她的男朋友好，我就追她的男朋友，追到手后就甩掉，她們都罵我是狐貍精。我想讓那個人看看，我并不是沒有人要，相反，只要我想要我就可以得到，可是我還是不開心。”她的聲音淺淺的，背對著韓貞靈的身影在窗戶透進來的月光下顯得有點單薄。

    “直到我遇上他，我開始想要好好地談一次戀愛，可是我很擔心會看到他眼中的鄙夷。看到他和別的女生說話我就會很生氣，他對我笑我就會莫名興奮一整天。我不停地在心里掙扎，想要變成他喜歡的人，卻不知道該怎么去做才對。我感覺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心里很難受，真的很難受，我不想喜歡他了，可是做不到。我不停地折磨自己，這樣的日子過得很累。韓貞靈，你能了解這種感覺嗎？”

    韓貞靈默默地聽著，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這種感覺。

    葉知心一直都是強勢的，也許是黑暗和酒精使她變得脆弱，才會對著她這個不算至交的人說出女孩子心底最隱秘的話。

    韓貞靈握住了她的手：“喜歡他，你開心嗎？”

    “開心。”

    “那就繼續喜歡，不要想太多。無論他和誰走得比較近，無論他對你是什么樣的態度，你都可以為了自己的開心繼續喜歡他。若是夠勇敢，你可以向他說明；若是你不想打破目前這種狀態，那就悄悄地喜歡他，反正你沒有損失，還能讓自己開心，不是嗎？”

    葉知心沉默了一下，低低地說：“要是他一輩子都不知道呢？難道我要一直喜歡下去嗎？”

    “喜歡他是你一個人的事，與他無關。你可以喜歡他到你不再喜歡的時候，那時候也許你找到另外兩情相悅的人了，也許他不值得你喜歡了，也許……時間讓你淡忘了這種喜歡的感覺。不要去變成別人的樣子，要做回自己，你都不喜歡自己，別人又怎么會喜歡呢？”

    葉知心抽了抽鼻子，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男生都喜歡你這樣成績好又乖巧的女生？”

    韓貞靈“啊”了一聲，輕笑著說：“怎么可能呢，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葉知心再也沒有出聲，就在韓貞靈以為她睡著了時，她突然出聲說：“方奕辰抽屜里的蘋果是你放的吧？”

    縱使是在黑暗中，韓貞靈還是覺得臉都燒起來了。

    “我看他一直不吃就偷吃了幾個。”

    韓貞靈的手指一顫，那些蘋果不是他吃掉的？那么她后來一直送，是否給他造成了困擾？

    感覺手指倏然被握緊，葉知心冷硬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他是我哥，我大姨的兒子。謝謝你喜歡他，你一定要喜歡到底，不要讓他傷心，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兩人都不再說話，很久后韓貞靈聽到了葉知心低低的鼾聲。看著窗外微白的天色，她卻再也沒有睡意，心底翻騰著層層疊疊的歡喜。他們之間是兄妹，不是情侶，今晚再沒有比這個更讓她振奮的消息了。

    之前的暑假韓貞靈都會去找周茜茜和陳諾玩，現在陳諾去打工，她打電話找周茜茜時，周mama姜琦說她在努力學習，參加這樣那樣的補習班。

    因為家就住在育才中學的教師寢室摟，韓貞靈吃過晚飯后會到cao場上走走，她記得初中時每個班的早cao都會有一個高年級的學長來檢查、評分，她們班剛好是方奕辰，從此以后她最討厭的早cao課變成她最期待的一項活動。每次眼角余光看到方奕辰遠遠地走過來，她就會不由自主地特別認真揮胳膊踢腿，有一次過于緊張，甚至一胳膊甩過去，巴掌在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