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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錦竹詞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0

分卷閱讀90

    能和人吹噓的,怕是獨此一家了。

    沈原在陜西路都聽到了風聲,匆促讓沈曇提前來瀘州,不想到地方探查一遍,對方真真不知所謂,請了個美貌戲子,床榻之間就糊里糊涂的什么都說了。

    沈靖頷首:“您設計把他那妾室引走,憑馮天富自己,稍微透個信兒,就嚇的他把幾倉的軍械塞進空心木里,定下商船要往東脫手。”

    沈曇踱步到刀架前,抓起塊布緩緩拭著刀刃,無所謂的道:“可打聽到幾時行貨?”

    沈靖道:“三日后亥時。”

    沈曇擦著刀的手一頓,輕蹙眉頭,那日正是顧青竹生辰,在得知她隨顧四爺要來時,已經開始思索如何慶賀,女子十四雖沒及笄禮隆重,在家中也要請了親朋好友,擺席做宴一回,衣裳頭飾都有些講究的。眼下離家,顧三爺又重傷在床,即便簡易點兒,也得讓她過的高興。

    連行程俱規劃好,那不長眼的馮天富可是挑了個好日子!

    “再讓那花娘去馮家做一回客。”沈曇道:“就說去寺里拜佛求簽,說那天忌出行,至于什么理由,她自己隨意。”

    商陸杵在一邊兒聽的直瞪眼,跳腳急道:“好容易等他露尾巴了,趕緊抓住得了,主子您可是要科考的人,那頭還有顧三爺一團子事兒有的忙,您哪兒還有什么空啊!”

    沈靖倒不擔心他空閑,猶豫了下說:“公子以為那日出手不好?”

    沈曇將刀身翻了個兒,把糾在一起的紅穗子理開,挑了挑眉:“我另有要事。”

    到最后,商陸也沒問出要事到底是什么事,鼓著腮幫子和沈靖抱怨起來。

    ******

    次日,顧青竹昏沉著腦袋從床上爬起,想了整夜,困累是有,但腦中已一派清明,既然沈曇對自己有意,兩人就得清清楚楚往開了說,背著掩著總歸不是正途。

    顧同山養了將近月余,總算說話有個精神了,張姨娘喂他用過早膳,顧青竹也坐在他身邊,聽他說山崩的起因,這才恍惚摸到絲關鍵。

    “父親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為之?”顧青竹擔心道。

    顧同山緩緩闔了下眼,女兒千辛萬苦的尋來是他始料未及,如果可以,他馬上就會派人把顧青竹送去京師,窮徒匪寇,稍有不慎殃及愛女,就抱恨終生了:“你心中有數即可,在過十天半月等為父能下床,就和你四叔商量帶你回汴梁。”

    “父親身體一日未痊愈,女兒就不會走。”顧青竹懂他意思,但不代表就得聽從,寧愿處處提防小心,也要陪在他身邊:“四叔也不會同意的。”

    父女二人爭論不休,院中遠遠聽得一聲嬌斥:“我許家府邸,怎么就進不得了?!”

    張姨娘隨手將靠墊從顧同山背后撤走,探頭看了眼兒:“我去瞅瞅看,你們說著。”

    話畢,頌平打起簾子走進來,猶疑著道:“姑娘,外頭好像有人找。”

    顧青竹和父親知會聲,理了理衣裙和她一道來到院外,但見昨兒在衣鋪碰到的許家小姐,滿臉氣惱的站在樹下,日頭不烈,丫鬟還在后面為她撐起紙傘,那傘上涂著荷花荷葉,紅魚黑鯉游弋其間,只是許小姐身穿著殷紅襦裙,陪這煙雨詩意的紙傘反而襯的俗不可耐。

    許如之被意中人一句話傷的體無完膚,心碎了半日,打定主意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沈曇身旁那帷帽女子,狠狠羞辱過去,結果不問還好,一問才知道府里剛剛住進的客人中,有個歲數差不多的姑娘。

    丫鬟學給她聽時,說這皇城根的高門貴女,和沈公子門當戶對,勸小姐莫鉆那牛角,與人家抗衡。

    她可不傻,從勸話里頭聽出意思,左右不過是商賈之女配不得沈曇便是了。

    許如之不信這世上有什么完人,單等著揭開顧青竹的廬山真面,好從中挑出刺膈應下她,氣呼呼的想半天,余光尋到月洞門那邊走來兩位姑娘,一主一仆,當即手恰了腰問道:“你就是昨天戴了帷帽那個?”

    顧青竹被直突突問的一愣,隨即點頭福了禮道:“小女顧青竹,許姑娘安好。”

    被怒氣滔滔的喊了,還依然規規矩矩守了禮節問安,許如之剛來就被打了三寸,禮義廉恥,禮字在前,別人都說京師女子嫻靜貞潔,便是揚州那樣士族根基深的地方,長輩也愿意托關系聘位汴梁小姐,門戶小些,都比其他地方的撐的起家。

    許如之在揚州見過些世面,父母也豁出富貴,想讓她和京師的貴婦閨秀打上交道,能學點兒皮毛便不枉費了,可她天生不喜那煩糟糟味同嚼蠟的俗禮,嗤之以鼻說人家是行走的木頭人兒。

    可偏偏是這木頭人兒,使她有種自慚形穢的想法。

    許如之咬著唇未說話,橫眼看著她,長相比自個兒好,個子比自個兒高,就連胸前那塊地方,仿佛都比自個兒鼓上不少!戴著帷帽還能說是霧里看花,這去掉以后,能把人生生氣死。

    許如之見一時點不出她不好,嗤了聲道:“昨兒在外頭也沒見你如此收禮,現在再裝相不覺得晚嗎?”

    頌平不是好性子,一聽臉兒不好看了,冷目瞧著她:“小姐說話積點德,自己吵上門沒禮,倒還能說別人?”

    “頌平。”顧青竹抿嘴道:“咱們是客,客主有別。”

    理是這個理兒,可她在門前指桑罵槐說半天,頌平開始哪里鬧的明白是針對自家小姐,不然早和她唇槍舌劍了。

    “好,既然你知道是客,我就提醒著你。”許如之氣呼呼的指著她說:“這是我家,你在外邊和男人親親密密就算了,少在我院子里面勾引人,煩的人惡心,沈公子不知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湯,可也就這會兒,明白過來,就看出你是哪種人呢!”

    最后聲音扯的很大,連隔壁忙著煎藥的婆子都探頭探腦的,聚在墻邊的花棱窗口想觀熱鬧。

    遇見這種人也是無言可對,顧青竹心嘆:真想把勸沈曇說‘童言嬌憨’的話再勸自己一遍,不然真要氣出血了。

    “許小姐以為青竹是哪種人呢?”顧青竹想一回道。

    許如之哼了聲:“衣裳不會自己買么,還是窮的連幾個銅板兒都出不起,要男人陪著去,我都替你羞愧。”

    顧青竹頓了頓,笑了對頌平道:”我還以為山西的老陳醋幽香純正,酸的透徹,沒想到瀘州這方水土更是特別,許姑娘真乃釀醋高手。”隨即轉臉對許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