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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 紹珩不料父親竟如此直白,一聽之下,臉色已變了。若是父親公然反對,那他同蘇眉的事也就十分棘手了,父親一個招呼打過去,單單是情報部的審查他就耗不起! 虞浩霆卻并不理會他的急切,接著道:“但這畢竟是你自己的事情,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能反對。你好好想清楚吧。” 說完,也不等紹珩答話,便擰開房門走了出去。 紹珩看著父親的背影,方覺得虛驚一場。父親既明言“不能反對”,便不會再從中作梗;然而“不能反對”卻不是“不想反對”,讓他“好好想清楚”畢竟還是盼著他改主意。 這一回,父親大約是對他很失望了。 他一個人站在書房里,回想著父親方才的態度言辭,有些難過,又覺得輕松。過了父親這一關,母親那里應該不難說話。只是父親既在他身上生了氣,恐怕會去跟母親抱怨。他自然不便送上門去再給父親添堵,母親那里只好明日再說。 虞夫人正在房中寫信,忽見丈夫推門進來,挨在她近旁的沙發上坐了,繃著面孔一言不發,不由奇道:“你怎么了?” 虞浩霆不愿在兒子面前發作,此時見了妻子,忍不住抱怨道:“我上回讓你問問紹珩是不是交了女朋友,你不肯,他還真是要結婚,你猜猜他看中什么人了?” 虞夫人停了筆,婉然笑道:“是歐陽的甥女嗎?” 虞浩霆訝然挑眉:“他已經跟你說了?” 虞夫人搖了搖頭:“那倒沒有,別人跟我說的。那個女孩子在夜校學畫畫,他常常去接人家放學。”說著,又掩唇而笑,“還裝作不認識。” 虞浩霆見她言笑間態度一派輕松,皺眉道:“你倒一點也不覺得不妥。” “不妥呢,是有一點。”虞夫人轉過頭來,恬然一笑,“不過,養不教,父之過,跟我有什么關系?” ”呵……“虞浩霆又好氣又好笑,然而眼看著夫人顧盼嫣然,卻也發不出脾氣來,想起剛才紹珩同他說的”不能忤逆父親“,“只好等到您同意的時候再說”云云,只覺得這個兒子的脾性當真和妻子一模一樣,心思狡黠,處處不肯落把柄,忍不住長嘆了一聲。 虞夫人見丈夫氣悶,款款走到他身邊坐下,撫著虞浩霆的手臂道:“你不是說他買了宅子結婚用嗎?那他回頭搬出去住,娶什么人也不放到你眼前來,你發什么愁?” 虞浩霆失笑:“難道你就覺得那女孩子好?” 虞夫人撩了撩鬢邊的碎發,“我一共也沒跟她說過幾句話,看上去清清秀秀,文文靜靜的,也沒有什么十分不好。” 虞浩霆搖頭道:“不是她人好不好,是紹珩真做了這樣的事,必定落人話柄,將來……” 虞夫人攀著丈夫的手臂,柔柔一笑:“那還不是上行下效嗎。” 虞浩霆卻不以為然:“……他沒有那個資格。” “他也沒有那個志氣。”虞夫人娓娓道:“他父親一身的風流罪過,他的長官也是個有話柄的人,你怎么指望他會規行矩步?” 虞浩霆無話可答,默然片刻,又是一聲低嘆。 虞夫人見狀,也蹙了眉:“這件事你就這么在意?” “我也不是單為了他,其實……”虞浩霆看著妻子,話到嘴邊又頓住了。 虞夫人眸光一閃,嗔笑道:“你這念頭早該死心了,我看他們誰也沒有那個意思。你千萬不要提,免得他們別扭。” “我知道。”虞浩霆苦笑著點頭,“我只是不放心月月,我們家就這么一個女兒,總是放在自己家里安心些。現在這些孩子……”他微微一哂,“你瞧瞧葉喆!” 虞夫人涼涼瞟了丈夫一眼:“難道只有你的兒子是好的?” 虞浩霆搖頭道:“我可沒這個意思,紹珩還罷了,紹楨那個德性……”轉而自嘲地一笑:“算了,養不教,父之過,我不說了。” 虞夫人見丈夫神色不好,伸手在他胸口撫了撫,“是我慈母多敗兒,辜負了虞先生的苦心。” 虞浩霆聞言,捉住她的手道:“這些小玩意兒,沒有一個省心的,氣得我肝疼……這里,嗯,這里……”一路說,一路笑,便把手中的柔荑往下帶……虞夫人驀地掙開了手:“你這個人,眼看都要娶兒媳婦的人了,還這么不老成。” 卻見丈夫笑意一斂:“那他就更不要結婚了!” 32、薄媚(三) 翌日下午,紹珩早早下班回家,不等廚房準備晚飯,就自己動手挑著母親平素愛吃的菜仔細燒了一味,請虞夫人“賞鑒”。 虞夫人看了一眼,卻不起箸:“無事獻殷勤。怎么?在你父親那里碰了釘子,到我這兒來敲邊鼓?” 紹珩挨著母親坐下,笑容靦腆,眼神卻嬌賴:“不是的。父親都跟您說了吧。其實,我惹他不痛快還在其次,我是怕您生氣。” 虞夫人笑道:“這話叫你父親聽見,豈不是傷他的心?” 紹珩孩子氣地抿了抿唇:“父親哪會為這樣的小事介懷?” 虞夫人看著兒子,淡淡一笑:“你放心。這件事,我也不管。“紹珩聞言,心里諸石落地,欣欣然笑道:“謝謝mama。”卻見虞夫人纖長的睫毛悠悠掀了一掀,又道:“你們的事以后公開出來,旁人總會覺得是這位蘇小姐占了你的’便宜’。雖然你不在意,她自己未必看得開——有句話說,’我們愛那些給過我們好處的人,不如愛那些受過我們好處的人。’ 聽起來沒道理,可人就是這樣。” 紹珩把母親的話在心里過了一過,點頭道:“我知道,我留意。”說著,心中一動,小心打量了母親一眼,卻看不出什么端倪。 父親這一關過得比預想中輕松,母親也表明了態度,余下的阻滯便只有蘇家一班人了。 蘇夫人……碰到兒女的事情,女人多半心軟,岳母大人不足為患;至于蘇眉的一兄一姊,在這種事情上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角色,分而治之,倒也不難;惟有他這位未來岳父蘇一樵,因為女兒嫁了老友就能登報斷絕關系,可見是個老頑固,不宜強取,只能徐圖。紹珩盤算了一陣,回到自己房中打了幾個電話,自覺萬無一失。 ———————————— 一別年余,院子里的法梧葉落殆盡,斑駁的灰白色樹干依舊如她記憶中一般,挺立窗前。自己的房間也是老樣子,只是以前擱在床頭柜上的別針、發卡、小首飾盒……都被母親收進了抽屜。蘇眉一樣一樣擺出來,既覺得熟悉,又覺得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