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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南有些反應不過來:“啊?還理聘禮……你……” 云涯扯嘴角:“沒有聘禮老子怎么娶親?” 半晌,水南大叫一聲:“安陽王同意了!!!” 云涯:“嗯哼!” 水南吶吶:“他怎么能同意?”言罷將云涯從頭到腳又看得一遍。 云涯:…… 水南捂著眼:“啊!天吶!到底發生了什么!!” 云涯咬牙:“我他娘哪里不好了?” 水南反問:“你哪里好了?!” 云涯:…… 云涯最終深吸口氣,道:“快清理聘禮,我應了安陽王明日送到。” 水南:…… 云涯轉身便走,水南兀自站在風中有些飄零。 半晌。 水南:“啊啊啊啊啊,你回來啊,踏云樓的好東西到底要送多少出去你給我個底啊!” 將公務忙活罷,月亮悄然掛在了柳梢頭。 云涯才喝的口水,張竹推門而入。 云涯躬身:“師父。” 張竹開門見山:“夏瑋沒為難你罷?” 云涯嘴唇囁嚅,片刻道:“尚可,沒多大為難我。” 張竹找了把椅子坐下:“難道他就答應了?不像是他性子。” 云涯思索罷,只道:“王爺送了我一把小劍。” 張竹挑眉:“紫青色?” “是。” 張竹長嘆:“到底是他的掌上明珠,就是不一般,這把劍,跟隨他戎馬半生,殺過的人數不勝數,安陽王那最負盛名的一仗便是這把劍取敵方的首級……” 說完這番話,張竹頓了頓:“不管怎樣,好好保管著罷,他能給你,也是看重你,你既是應了他的所求,就好好守諾。” 云涯握劍的手收緊:“徒兒省的。” 張竹:“既是你選的路,好好走下去。” 云涯點頭。 張竹起身,伸手拍了拍云涯的肩,凝視著他五官眉眼,淡笑道:“阿云也長大了,當初將你撿回來時也不過那么點兒,真是,歲月不饒人。” 言罷自嘲笑著一拂袖,踱步出門去。 云涯復視那把劍,心中五味陳雜。 翌日。 安陽王府。 夏暖睡飽起身,有些睡過頭,一番洗漱罷,蕭羽的貼身小廝就來了。 洵青滿頭霧水喚進來,那人道:“郡主,蕭爺言今日讓奴才帶您去拜訪寧府寧植大人,馬車已經備好,隨時可以出發。” 夏暖愣了愣神,點了點頭:“你先下去罷,我換身衣裳上妝就來。” 洵青有些懵懂,見著夏暖不多說,也不開口問。 霜河利落按著夏暖的吩咐找了件朱色衣衫,往夏暖臉上層層打胭脂,對鏡看著,不至于無甚血色。 夏暖道:“這樣就好,我們走罷。” 洵青應是,緊跟其后。 一路到寧府,蕭羽的小廝即刻將拜帖遞予門房,門房得了拜帖拿進去,不多時管家出來道:“恭請郡主進府。” 夏暖下馬車,厚厚的披風兜帽蓋著頭,一時讓人瞅不見神情。 管家在前一路領路,夏暖不時觀望四顧,寧家的府邸少了幾分王府的華貴,多了幾分清流貴氣,種的皆是竹梅等物,夏暖此刻恍惚想到了踏云樓那一溜的高大樹木,比較罷又覺著眼前景色多了幾分刻意,最后為那些心思自嘲笑起來。 臨近書房,管家躬身作請,夏暖欲往里走。 管家適時低聲道:“郡主,今日一早謝家大小姐謝嫻也在,正和少爺對弈。” 夏暖腳步一滯,再抬步身姿反而更加流暢。 書房門未關,夏暖一到門口就聞得淡淡的熏香,帶了幾分梅花的清甜。 寧植和謝嫻恰向著門房處對弈,寧植手執一顆玉質黑子,輕鎖眉宇,陽光從窗柩投進來,撒下一片余暉在木質棋盤之上,而謝嫻唇畔噙著抹笑意,胭脂色稠,端是風景入畫。 夏暖頓步,站在原地靜靜看著,有幾分不舍打擾。 片刻寧植落子,謝嫻一嘟嘴,嬉笑道:“你就不讓我幾步?” 寧植剛想說什么,仿是感受到視線,往門外望,一時有些不敢置信呆愣當場。 謝嫻隨即也往外看,略微皺了皺眉,手不禁拽緊了那沒出手的白子。 夏暖微笑將兜帽掀開,道:“子玉哥,表姐,近來可安好?” 寧植站起來,衣角不注意碰亂棋盤邊角幾枚棋子,謝嫻一一看在眼中。 寧植猛然前行幾步,后知后覺動作太過突兀,不由停的步子,深深凝視夏暖一眼,聲音有些啞然:“尚可。” 夏暖笑笑,梨渦浮現,從頭到腳看寧植罷,有些苦澀道:“我見著倒像是瘦了。” 寧植喉頭抖動,想伸出的手攏在衣袖中握緊。 謝嫻起身越過寧植,言笑道:“阿植也是,表妹來了光顧著說話,也不請進來坐坐。” 夏暖看著謝嫻道:“表姐還是越來越漂亮。” 謝嫻:“表妹也是,今日見著氣色好許多。” 謝嫻牽住夏暖的手,被那冰涼鎮了鎮,笑道:“表妹進來坐坐……” 話未盡,夏暖拉住謝嫻的手,搖了搖頭,只道:“我就來找子玉哥說幾句話,說完就走,不知表姐可否容我們獨處一陣。” 謝嫻容色微僵,那個笑還掛在臉上,唇角墜落。 寧植有些落寞道:“去小廳罷,小暖你,隨我來。” 夏暖依言,謝嫻站在原地看著兩人離去,心里一陣揪緊。 一路走進小廳,過了最初的不敢置信,寧植心里有點說不出的慌,他讓下人弄好茶水,洵青將水遞給夏暖,夏暖攏在手中,淺啜一口,感覺身子溫熱幾分。 夏暖道:“在門外等我罷。” 洵青依言退下,至此,一室寂靜。 寧植道:“以前不見你上妝,這樣一看,便覺得你妝容下又……” 夏暖:“我臉色確實不好,不想走出來看著病怏怏惹人厭。” 寧植看窗外一眼,聲音有點抖:“這是你第一次上門來。” 夏暖默然一霎,道:“子玉哥,我騙了你,本不欲說清,現在,變了主意。” 寧植睜圓眼:“你……” 寧植深吸口氣:“謝嫻說,你對云大人一見鐘情,是……這事?” 夏暖搖頭。 夏暖:“我初時是喜歡子玉哥的,不過,我們之間沒有緣分……” 寧植猛然站起來,壓低聲:“什么叫沒有緣分?” 夏暖舔唇:“就是……” 寧植奪步到夏暖面前,眼中沉沉蘊著情重,他用手去撫夏暖頰面:“小暖,你現在說,也不晚,我、我……” 夏暖打斷:“子玉哥,今日阿云要帶聘禮上我王府。” 寧植退的一步:“那你……” 夏暖抬頭,眼睛明亮得傷人:“我喜歡云涯,子玉哥,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