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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想起來了,他好像已經離開我了。 而如今,自己也快要離開這個世界去找他了。 猶記誰家公子,鼓琴合舞,少女舞若翩躚,水袖飛舞。 紅蓮如火,好似情意濃。 抬眼間,兩人皆是,纏綿繾綣。 第十三章 五兒沒想過自己還能醒來。 她一直處在一種混沌的狀態中,被黑暗溫柔地包裹著,沒有痛苦也沒有幸福。她什么也不想,只等著自己的身體消耗盡最后一滴血,然后死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中,某一刻五兒覺得一種濃烈的悲傷襲入心頭,恐懼不安狠狠的壓著自己,讓自己喘不過氣來。極不安穩的,自己一下子睜開眼醒了。那小丫頭趴在床頭,見自己,忙抓著自己的手道:“姑娘醒了!” 五兒卻恍若無聞,扭頭直直看向窗外。 窗外傳來喧噪的聲音,有女妾的哭聲,喊聲、還有各種物品的搬運聲。 “姑娘!”丫頭握著五兒的手哭了起來,“外頭正是不安定,姑娘怎偏就現在醒了。” 腳步聲越來越重,隱隱可聽見金屬碰撞的聲音。 五兒看著窗外,如小鹿般受驚的眼神,讓丫頭心疼的將她護在懷里。“沒事的、別看。”小心摟著五兒瘦的皮包骨的身子,丫頭不由對薛濤被捕感到解氣。薛濤因私賣鐵鹽被捕,有關人員一律處死,近日正是抄查府邸的日子。 腳步聲漸漸停了,窗紙上可以看見人影晃動。 一個熟悉的輪廓映現在窗紙上。五兒愈發不安,她咬著自己的手指,身體也開始發抖。丫頭也驚慌地望著門口。她一個小姑娘到底沒見過大場面,今日這般場景沒嚇哭就已經很有膽氣了。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 一雙黑履的錦靴踏了進來,身長玉立的年青公子背著光站在門口,淡淡的陰影為他那俊美的臉平添了幾分黯然。 他一雙眼一進門便看到了,床上那個瞪大了眼,瑟瑟發抖的少女。 她的臉色發青,嘴唇腫裂著,發如枯草,似乎很久沒有梳理,衣服上暈染出紅色的血跡,露在外面的脖頸處,有密密麻麻的傷口,有的傷口都翻開了,露出里面的血rou,難以想象那衣服下面會是怎樣的慘狀。 李君的心忽然痛的無以復加。他恨不得殺了那個做了決定的自己。 他上前幾步,卻再也無法上前了。因為他看見少女的眼中滿是恐懼,那是一種幾乎滅頂的恐懼。 李君哽咽了。明明那么多的話,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 “大人”床邊的丫頭一把跪下,頭磕在地上發出悶重的響聲,“我和姑娘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求大人放過我們吧!我們姑娘已經、已經……”丫頭也說不下去了,難以抑制的哭起來。 “她怎么了。”李君怔怔的問。 丫頭一邊哭一邊搖頭,不知是那話難以說出口,還是不愿再去回憶。 李君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步一步走到床邊,每一步都鄭重的像一個儀式。看著那個退到床角把自己一把縮成一團的瘦小身影。 李君一把將她拉到懷里,緊緊的抱住。將頭靠在她的肩上,似是難過又似乎欣慰的嘆了口氣。 懷中的人開始拼命掙扎起來,但她實在力氣太小,對李君而言簡直像是小貓打鬧著玩一樣。 “公子對不起你。”李君在輕聲說道。聲音中有著一絲喑啞。 哪知聽了這話,五兒卻更拼命的掙扎起來。她用拳頭捶著李君,嘶喊,“不要、不要、我不要讓公子看到。” 因為太久沒開口說話,那聲音嘶啞的厲害,聲聲直刺心肺。 “臟、太臟了……”五兒喃喃道。她開始大聲哭泣,不停的抽噎著,幾乎喘不過氣起來。 李君想輕拍著五兒的脊背來安撫她。 五兒卻仍是不斷掙扎,死都不肯再被李君觸碰。她不斷往后退,甚至激烈到用拳頭來砸自己的頭,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李君忙不敢再做什么。 “姑娘,姑娘。”一旁的丫頭上前安撫。五兒這才漸漸平靜下來,卻在發抖。將自己縮著床角。 李君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慢慢收回,這一刻李君才懂,何恫之悲。 “姑娘,姑娘。”一旁的丫頭忙叫道,本來五兒能醒來都是出乎意料的。如今又哭又喊的,此刻似是耗盡了全部的精力,眼鏡一閉,昏倒在床上。 李君上前一把將她抱起,懷中的人已經沒有絲毫知覺,任他抱著,李君忙伸手探起鼻息,心下入一盆冷水潑下,懷中人氣息微弱,就算李君不懂醫術,卻也知,這是是將死之狀。李君的手抖起來,接著緊緊抱住懷中的人。 不、不會讓你死的! 那一段記憶究竟是什么?!明明還記不起來,卻已影響自己至此了。 不知春秋,五兒睜開眼時,看到頭頂華麗的帳幔,呆了好久。 一轉頭,一錦衣男子斜倚在床邊,墨發有些凌亂,露出的半邊臉看上去疲倦極了。但盡管這樣仍是無法讓人忽視他那如玉般的精致容顏。 五兒盯著他看了好一會。開始眼神中帶著迷茫,之后似是突然憶起什么來一樣,連瞳孔都縮了一下。 淚水順著眼角流下來。五兒心想道,為什么不讓自己死了。這樣就再也不用面對這個人了。 這一點細微的動靜讓李君立馬驚醒了。 見床上的人睜開了的雙眼,李君一下子站了起來,沒想到腳沒站穩,頭還磕到了床欄上,一向穩重的李家公子這般滑稽的樣子,本應叫人發笑,此刻兩人卻都沒心思注意這個。 李君忙跑道屋外,急忙叫道:“大夫!大夫!” 一個山羊胡子的老人被李君拉扯了進來,他給五兒把了把脈,捋著胡子慢慢說道:“這位姑娘已經脫離危險了,無甚大礙,只是藥還不能斷,需再外敷內服一月為好。這姑娘郁結在胸,不解心結,這病還會復發呀,到時侯縱是華佗再世也難解啊。還望他人多開導才是。” “是,李君記下了。”李君道,接著又示意屋外的林書,“請老先生去東廂喝茶,再把庫內的千年人參包好了送過去。” 林書聽罷忙引著大夫,道“先生,請”,那大夫道也不甚客氣,只了個作揖便隨林書離去了。 剛剛忙了一陣,現在靜下來,李君望著五兒竟然一時無話。 五兒掙扎著要起身,李君忙上前去扶,五兒卻避開了李君的手,自己支著身子道:“五兒多謝公子相救。恕五兒不能行禮了。” 那聲音淡淡的,沒有一絲感情,冷的讓人心寒。 李君只覺得一腔熱血,全都凍成了寒冰。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輕抿了抿唇。 五兒低垂著煙,睫毛輕顫,像一只瀕死的蝴蝶,她啞聲道:“五兒身份低賤,勞得公子大恩,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