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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他輕咳一聲,坐直身子后就踩下油門,“聽我的,回家。” 她斜睨他一眼,卻訝然發現他那白皙的俊臉也泛著淺淡的紅暈。霎時間,她的心里亮堂了幾分:“小展,你又臉紅了。”說時,她特意重讀了“又”字。 他現在動不動就臉紅,倒是讓她想起小時候她第一次夸他笑得很好看的時候,他那張漂亮的臉蛋一片酡紅,紅得通透,紅得濃郁,紅得似是要從他嫩滑的臉頰流下來一般。 雖然被她嘲笑了一番,但他依然神色自若,輕咳一聲后說:“被你傳染的。” 被他這么一個控訴,她立馬噤聲不語了。但后來她又想到,臉紅又不是病,怎么會傳染? 今晨下了一場冷雨,現在空氣還很濕冷,但因為車廂里開著空調暖氣,所以柳蕎并不覺得冷,反而因為他剛剛的親吻而覺得燥熱。她脫下呢子大衣,揉了揉有些泛酸的手臂,卻驀然看到那串泛著瑩潤光澤的紫檀珠。 她心念一動,然后伸手搭在他裸/露在外的手腕上。跟他的嘴唇比起來,他的手倒是挺溫暖熱乎的。 展亦清覷她一眼,勾唇笑了笑道:“蕎兒乖,我現在在開車,不要調戲我。” 柳蕎:“……” 得,她剛剛才以為他這人性情大變了,臉皮變薄了,懂得害羞了,沒想到半分鐘沒到,他那流氓的嘴臉又顯露出來了。 ☆、第七十五章 直至回到家時,借著亮堂的燈光,她才發現了剛剛被她忽視的一件事。 她把包包扔在沙發上,又把他拉到跟前仔細打量,這一打量下來,她的眉頭就微微皺起:“你怎么瘦了?忙得沒有時間吃飯嗎?” 展亦清把她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放了下來,然后把她扣入懷里,聲音低沉醇厚:“蕎兒,你不知道這些天我有多想你。” 柳蕎不悅,嘴唇撅得老高:“說得好像是我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 他怔了怔,然后低低地笑,說:“為伊消得人憔悴嘛。”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后,他又道:“那天從梓城回來后,杜夢的爸爸特地跑來公司,叫我去勸勸杜夢。” 柳蕎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他在解釋。那么多天過去了,他還是釋懷不了,即便風波已經平息,即便她說她相信他,即便她現在跟以前并無二樣。 “嗯。”她應一聲,以示自己在聽,“然后呢?” “然后……幾天前,我下班后,她把我約去江邊散心……散了不到半個小時,我們又去中山路的一家江南菜館吃飯,用了大概一個小時……把她送回家后,我拒絕了杜伯進屋喝茶的邀請,直接離開去了公司。” 什么時間、在什么地點、做了什么,他都事無巨細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聽完他的這一長篇大論,她終是忍不住撲哧一笑:“展亦清你真是越來越笨了。就像杜夢曾經跟我說過的,你和她倘若真的有什么,那你們早就在一起了,哪里還會讓我有機可乘?” 曾經,她也認為他和杜夢才是郎才女貌,無論是外貌還是家世,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也因此,她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也沒資格享受他對她的好,所以對待這一份感情時,她畏畏縮縮了許久。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愛人,是他心心念念的牽掛。 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他,才有資格享受他的好。 沉吟片刻,他說:“無論別人怎么看,只要你相信我就好。” “嗯,我相信你。”她往他懷里縮了縮,沉默了幾秒,突然話鋒一轉:“姑姑病發得突然,雖然做了手術,但身體還是很孱弱,我想把她轉到湳市的醫院,這里的醫療水平可能會好些,再者我也有更多時間照顧她,你說好不好?” “好。”他吻了吻她的額頭,“等天氣好些,我們就把姑姑接過來。” “蕎兒。”片刻后,他又喚她。 “嗯?” “我們去度蜜月好不好?” 柳蕎一愣。 蜜月?他們結婚已經快兩個月了,現在才談及度蜜月,會不會奇怪了點? 她抬眼看他,問:“那你想去哪里?” 他不假思索地答:“去你想去的地方。” 其實柳蕎也沒有什么特別想去的地方,大抵是因為這些年她都只身一個人,無論走到哪里,都像是在流浪,也因此,她才更想要一個可以終生依靠的歸宿。就像他在書店里說的那樣,她是一個對“家”執念很深的人,而現在他給了她一個家,她只想跟他一起,待在她和他的家里。 “我們去恐龍之鄉吧。”她突發奇想,“沅市,就在湳市的隔壁,好不好?” 雖然她被詡為“恐龍大大”,但她對恐龍并不了解,也沒有刻意想要去了解,而她之所以知道沅市是恐龍之鄉,還是從她的恐龍妹子那里知曉的。 “去看恐龍?”他揚聲問道。 她搖搖頭,展顏道:“聽說沅市那邊有一個很漂亮的村莊,我們可以去那里看看。” 她的恐龍妹子跟她說,那是一個集生態農業與生態旅游為一體的村莊,近年來政府加大力度開發旅游業,吸引了不少游客前去觀賞游玩。她甚至還看過妹子在她的博文下發的評論,是一張照片。青山連綿,荷葉田田,方方塊塊的稻田鋪陳于湛藍的天空之下,而在綠意盎然的稻苗之上,則是一排排白鶴,青白之間,格外奪目耀眼。 然而,他們的蜜月之旅還未來得及成行,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噩耗打斷了。 清晨,她從一個有生以來她做過的最美的夢中醒來。她猶記得夢里的場景,是在一個無塵的清夜,她和他相依偎站在村里的主干道邊,拂著春夜里的習習涼風,哼著蟲兒飛,然后一句詩詞驀然浮現在她的腦海。 她醒來后就立馬把那句詩寫下,然后遞給他看。 清秀的字跡之下,寫著: 展思乘風盈清月, 落染蕎花似雪開。 他眉目輕挑,聲音朗潤柔和,全然沒有剛睡醒的慵懶和沙啞:“這是什么意思?” 她故作深沉地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道:“這是我在夢中創作的一句詩,其實也沒那么難理解,通俗點講呢,就是……小展非常思念他的蕎兒。” 聽言,他唇角微勾,露出好看的笑容:“沒想到……” 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徹清靜的臥室。 來電者是裴洵,她并未深想,接起,卻聽到他無力的聲音:“姐,我mama她……去了。” 去了。 她還記得在很多很多年前,她醒來后,她的爸爸柳龍星也告訴她:“你的mama她……去了。” 之后,裴洵跟她說了些什么她也沒聽見,手機從她的耳旁滑落,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她也沒發覺。她只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