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開始嚴重堵車，看著前頭動都不會動的車隊簡直心要炸。

    余曄煩躁的一步步挪著，吃了三只紅燈后這條路終于走的七七八八了。

    沿街有不少餐廳，余曄降了車窗有看沒看的朝外望。

    然后她看到了曲申楠，男人側(cè)身坐著，姿勢隨意，他的對面是個女人，距離隔得遠也看不出來是個什么模樣。

    這是個意外，一個沒有預(yù)想過的意外。

    后方車子突然猛按喇叭催促，余曄回過神來，連忙踩了油門將車開出去，在前面路口打了個轉(zhuǎn)有返回來。

    餐廳門口正好有個車位，余曄將車停了進去，隨后給店里去了電話。

    “便當沒的買了，你們自己解決一下。”

    那邊嗷嗷了幾句。

    余曄笑說：“這個月給你們加工資?！?/br>
    掛了電話，她將目光重新投向那邊。

    曲申楠一手撐額頭，一手在桌面上劃拉，眉眼低垂沒什么表情，反觀對面的女人則健談很多。

    余曄坐在車內(nèi)，就這么靜靜的盯著那兩人看，她也沒有去揣測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哪怕有人告訴她這兩人是夫妻也沒什么好意外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正常的很。

    搭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曲申楠突然抬頭說了幾句話，隨后起身往外走。

    余曄眼睜睜看著他坐上車，將車開了出去。

    余曄隨即跟上。

    不知道是這人心情不好還是什么，開車繞著市中心跑了好幾圈，余曄心里一陣好笑。

    晚九點時他終于開出了南二環(huán)，跑去了一個小區(qū)，這邊離他以前住的地方不遠。

    曲申楠將車停在了一幢公寓樓下，余曄熄了火遠遠看著，她思考著這人會住在這幢樓的幾層，是一個人住著呢還是跟人同居著。

    余曄這么思考的時候，將視線往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等視線又轉(zhuǎn)回來時，臉上表情頓時一僵。

    昏暗的光線中，陰影婆娑里，曲申楠雙手揣兜正緩慢的朝她走來，速度雖然不快，但由于距離近沒幾步就到了跟前。

    周邊空氣宛如被凍結(jié)，呼吸都好似困難起來。

    余曄艱難的吞了吞口水，手指動了動考慮著現(xiàn)在按啟動鍵還來不來得及。

    曲申楠已經(jīng)抬手敲了敲車窗，他的聲音隔著玻璃悶聲傳來，“開窗！”

    余曄猶豫了下，將車窗降了下來。

    隱約的風(fēng)吹進來，帶著曲申楠身上獨有的清爽味道，這股熟悉的氣息讓余曄幾乎熱了眼眶。

    她掩飾般的低頭咳了幾聲。

    曲申楠低頭看坐在里面的人，光線問題看不清她的臉，就那么一個模糊的輪廓陷在那。

    他一早就知道余曄在后面跟著，從餐廳出來就知道，他認識她的車，只一眼就認出來了。

    膽子也是大，居然還敢跟著他。

    她是想干嘛？又想干嘛？

    走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回來的時候依舊一句話都沒有，她把他當什么，倒是還有臉找過來？！

    曲申楠心中一陣的怨恨，可現(xiàn)在人再次到了跟前他也一句不敢質(zhì)問。

    他既希望余曄離的遠遠的，又害怕這個人真的再也不回來。

    曲申楠也恨，他恨自己的沒出息。

    為什么到了現(xiàn)在依舊沒辦法，沒辦法對她視若無睹，相反心中還是暗喜的。

    曲申楠低手輕輕的搓了搓自己汗?jié)竦氖?，冷聲說：“找我有事？”

    余曄頓了下，骨骼跟銹了一樣的搖了搖頭。

    曲申楠盯著她，“那跟著我是做什么？”

    余曄下意識說了聲，“抱歉?！?/br>
    兩人隨后都沉默下來，無聲的戰(zhàn)火打的很激烈。

    曲申楠拍了拍車身，“你的手機呢？”

    余曄愣了下，“什么？”

    “手機?！?/br>
    余曄把丟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撈過來，“做什么？”

    曲申楠劈手奪過，點亮屏幕，冷光投射到他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密碼?！?/br>
    “1107?！?/br>
    曲申楠按了一串數(shù)字，很快他自己口袋里的手機便響了，“這是我的號碼，存好了?！?/br>
    余曄快速看了他一眼。

    曲申楠：“不過余小姐換號這么頻繁拿了似乎也沒什么用？”

    他都忘記曾經(jīng)自己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撥出余曄的電話，得到的回應(yīng)卻是冰涼的提示語。

    從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到你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有誰能明白他的絕望。

    “……”余曄：“你、你找過我？”

    “你覺得呢？”

    “曲申楠，我……”

    余曄的手機突然叫喚起來，曲申楠瞟了眼將手機遞給她。

    來電顯示是店里的座機。

    “什么事？”

    “余曄姐你趕緊回來一趟，店里有人鬧事?！?/br>
    “鬧事？”余曄蹙眉，“他們幾個人，具體什么原因？”

    “情侶鬧分手，那男的就砸我們東西?！?/br>
    “……”余曄按下車子啟動鍵，“先報警吧，我馬上回來?！?/br>
    話剛完，曲申楠坐進了副駕駛，并用力的拽上了車門。

    余曄愣愣的看著他，“你……”

    曲申楠低頭系上安全帶，只說：“走吧！”

    余曄遲疑了下，將車開了出去。

    從這邊到余曄的小店大概要半個多小時，這半個多小時兩人都沒說話，氣氛沉悶的厲害，余曄有心想打破沉默，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現(xiàn)在似乎說什么都不對，滿地的雷，一步不動幾乎都要炸的那種。

    -

    余曄的店面不大，但裝潢很有風(fēng)格，門口擺著一塊閃著光的小黑板，上方寫了一句挺有意思的話。

    今天的你還好嗎？

    曲申楠撇開視線，跟著走進店內(nèi)。

    放著舒緩的流行歌曲，里面的顧客大部分都是年輕姑娘，這個年紀的孩子還處在一個夢幻而敏感的階段，他們還沒經(jīng)歷過大是大非，卻已經(jīng)開始裝著憂心憂慮。

    他們的心中都有著一個完美的愛情夢，而充滿著文藝氣息的小店可以將這個夢給升華的更美好一些。

    鬧事的年輕人也并非完全無理取鬧，溝通起來還算聽得進去，調(diào)節(jié)過后由于身上的錢沒帶夠，很不好意思的說能不能下次給。

    余曄問他：“你還是學(xué)生？”

    他喪頭喪腦的點頭。

    “一個學(xué)生戀愛談的這么轟轟烈烈？”

    他說：“這是我初戀。”

    余曄有點想笑，還是硬忍了，“那你也不能砸我店里的東西是吧？”

    “對不起。”他痛苦的拽了拽跟余曄差不多長的頭發(fā)，“一時沒控制住?！?/br>
    話說著居然還帶了些鼻音。

    一個半大小伙子杵你跟前哭這也不是什么光榮的事，余曄又好笑，又覺得他可憐，最后說：“行，我請你吃點東西，吃完就趕緊回吧，回去了好好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