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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的地方正好有個巖壁,余曄指了指說:“看見這個坡度沒?上次去貴州,我們上的崖比這個還陡,那會真搞得跟攀巖一樣。” 曲申楠靜了幾秒,說:“挺辛苦。” 余曄轉頭沖他咧嘴,“有沒有很心疼。” “……” 到了居住地也沒有完全平坦的地方,窄窄的走道,坑洼的石塊。裸石堆疊起來的房舍,長年暴曬雨淋下留下斑駁的痕跡。 余曄時不時的按下快門記錄下這些畫面,邊跟著曲申楠不斷朝里走。 他們一家家走訪,給這里的孤寡老人做免費體檢,全國人口老齡化嚴重的同時山區情況更為嚴峻,這里除了老人就是孩子,很難看到正值壯年的青年人,這里完全沒有多余的勞動力。 出去了,出去打工了,幾年才回來一次,孩子都不認得他們嘍! 這是老人口里說的最多的話,布滿歲月的臉上含糊不清吐出這些話的時候,讓人免不了覺得心酸。 余曄坐在門檻上,這家的老夫婦一位九十出頭,一位也掛在了八十尾巴上,跟所有人一樣他們的子女也多年不曾回來過了。 生命倒計時的年紀,跟子女見面次數都是數的清的。 兩位都有高血壓,曲申楠正費力的給他們說平時生活需要注意的事項。 余曄舉起相機按了下快門,老人注意到,笑呵呵的表示想看一眼,表情很是不好意思。 余曄爽快的調出相片給他們看,屏幕很小,老人還特意找出老花鏡戴上,手顫微微的舉在空中也不敢碰。 “沒事,您拿著仔細看,看夠了再還我。” 行動已經有些不便的老太太連連擺手,牙齒幾乎掉光了,十分高興的露著一口牙床。 老人表示這是他們第一次拍照,有生之年有這么一次也夠了。 余曄把相機帶纏在手腕上,想了想,說:“我明天再來給你們拍,給你們拍有相片的。” 老夫婦似懂非懂,只一個勁在那笑的搖頭晃腦。 正在收拾藥箱的曲申楠動作頓了頓。 出了門,他說:“你明天拿什么給他們拍?” 余曄比劃了一下,“相機呀!” 他們還要往上走,有幾個臺階,曲申楠站的高一些,披著干干凈凈的白大褂,一手拎著藥箱,一手揣在兜里,脖子上掛著聽診器。陽光自斜后方劃過,襯著那張冷漠英俊的臉,整個人看過去居然有點圣潔的感覺。 余曄瞇起眼說:“曲醫生,其實我的拍照水平還不錯的。” “是嗎?” “是啊!”余曄舉起手,將相機對準他,“你不要動。” 快門的機械聲瞬間響起,余曄透過鏡頭盯著那個一動不動的男人,嘴角帶出的弧度漸漸拉平。 “曲申楠!” “嗯?” 余曄放下手,“有機會笑給我看下。” 曲申楠撇開頭,“正經不過三秒。” “要正經干嘛?不能用不能吃的。”余曄幾步到他跟前,將屏幕對準他,“如何?是不是把你拍的又帥出一個高度?” 曲申楠看著她臉上得了大便宜似得表情,說:“走吧。” “嘖,你給點意見呀。” “一般。” “喂!” ☆、7 第二天他們重新又去了,余曄所謂的‘拍有相片的’居然是拍立得,拿著白白胖胖的機身一連給老人拍了好多張才作罷。 出來后余曄晃了晃手里的東西說:“怎么樣?我的設備是不是很齊全?” 曲申楠目光掃過說:“你怎么會想著帶拍立得?” “你猜。” 不知道是無聊還是什么,曲申楠破天荒的配合著說了句,“帶著好玩?” “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曲申楠想,你還真挺吃飽了撐的。 余曄解釋說:“因為行李箱夠大。” 曲申楠點頭。 余曄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聲,又說:“我逗你玩呢!” 曲申楠吐了口氣,很想不通的說:“余小姐,你能不能有點真話?” 語氣少見的有些重,帶上了點情緒。 余曄一愣,隨即很是神奇的看著他,“曲申楠,你居然會在意我說話的真實性,這對你而言這很重要嗎?” 自認識到現在,雖然時間不長接觸不多,但眾多痕跡表明這個男人的情緒就是一片沼澤,任何東西扔進去往下一陷,什么都留不下。 曲申楠:“誠信對每個人而言都無比重要。” 余曄攤手,“聊個天而已,至于這樣?” 曲申楠頓了頓,“我只是覺得你的態度不該這么散漫,偶爾還是要嚴謹些。” 余曄不贊成的搖頭,抬手好哥們似得攀住曲申楠的肩,說:“曲醫生,不是學生了,也不會有班主任時時逼著你當乖小孩,生活很不容易,過的舒心最重要。你呀,就是太死板。” 曲申楠避開她側身往外走,邊冷淡的說:“隨你。” 余曄無所謂的笑了笑,跟上去。 都知道這邊的房屋居住比較松散,而這天最后這家幾乎獨占了一個小山包。 孤零零的杵在那,頗有點被孤立的意思。最近破房子是看多了,而這家的房子卻更是破出一個天際,外搭的帳篷頂都是rou眼可見的大窟窿,頂底下則圍著幾只雞。 余曄懷疑的說:“家雞這樣圈養,不會被黃鼠狼叼走嗎?”環視一圈植被茂密的山頭,“把活雞當食物的玩意在這一帶應該不少吧。” 曲申楠說:“成年公雞也沒那么好下嘴,何況還有只狗看著呢。” 果然雞圈旁趴臥著一只體型中等的土狗,脖子上系著布繩,拴在一旁的木頭柱子上,耷拉著腦袋沒什么精神的樣子。 這時屋子斜后方突然有動靜傳出,沒多久走出來一個臟兮兮的小男孩,雙手端著一只盆體如月球表面的臉盆,見著突然冒出來的兩人當下便愣住了。 余曄沖他眨了下眼,笑著道:“你好啊,小朋友,今天不上學嗎?” 余曄對這個孩子有印象,是他們暫留的那間小學就讀的學生。 “今、今天周日,放、放假!”小孩放下臉盆,沖他們靦腆的咧了咧嘴。 這還是個小結巴。 臉盆里裝著少量的臟水,土狗這時坐起來低頭埋進盆里舔舐。 余曄說:“我倒是把日期給忘了,你家里人都在嗎?我們給他們做一□□檢。” 小孩點點頭,“在、在的,里面。” 他將濕漉漉的雙手往身上蹭了蹭,給他們去開門。 屋里很陰暗,充斥著一股很不好聞的味道,似乎是霉味以及rou類腐爛疊加在一起的氣味。 小房子隔出來了兩間,外間是灶臺,旁邊堆著木柴,生火的地方放著條一腳就能踩碎的小凳子。 他撩起半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