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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袖袖的語氣淡成了一縷煙:“其實我們根本不必想。他繼然要害我,一計不成變會再生一計,總不會浪費了端午這么好的棋子。我們只要盯著端午就可以找到背后的這個人。只是你們面對端午的時候一定要向平時一樣,絕不可以露出馬腳,被她察覺。” 這是要引蛇出洞了。紅豆看著月色下蘇袖袖平靜的帶著淡漠的蒼白小臉,她的臉甚至還帶著些稚氣。沒想到就已經這樣沉得住氣。果然,住在宅門里的女人能活到現在都是有些本事的。 輕藍跺了跺腳,不甘的說道:“我都快被端午氣死了。小姐待她那么好,我真想去問問她為什么要這么做!你還要讓我對她像平時一樣,真是要憋死我了。” 蘇袖袖拍了拍她的手道:“好了,總有一天你會有機會問的。你也不用太氣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你現在覺得生氣,萬一有一天你知道別人是拿著端午母親的命威脅她幫我的呢,然后你就會覺得體諒,覺得同情。” 輕藍一下子捂住了嘴,驚訝的說道:“小姐是說那個人用端午母親的命威脅端午嗎?”話說出口才察覺不對的道:“可是端午的母親在端午小時候就死了。” 蘇袖袖輕聲道:“我只是隨口說說。告訴你她也可能是不得已。所以也用不著恨她。怪只能怪我自己太不小心,沒有防人之心。” 她跟輕藍說了這么多,就是為了解開輕藍的心里的結。輕藍自小跟她一起長大,感情很深,她性格單純,又沒有什么心眼。如果讓她心里存著對端午的不滿,言淡舉止之間只怕會透露出端倪。 ☆、口嫌體正直 新月如鉤,掛于夜空中。夜空就像是被潑了墨的綢緞一樣,其中乍然點綴的幾顆星星便越發顯得明亮。 那屋里垂手立著的男人眼睛比星星還要亮,此刻抬著看著老夫人的眸光里流轉的全是不滿。 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臉色十分難看,語氣也嚴厲的像刀一樣,帶著些恨鐵不成鋼的怨道:“你表妹落到現在這副風吹就要倒的身體,難道不是你的責任?” 那男人的嘴角輕輕揚起,露出一抹鄙夷的笑意:“是我的責任!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不小心把她推到水里嘛!她這樣我最多養她一輩子,也不一定要娶她的嘛。你干嘛非要把她推給我?難道她就這么恨嫁!” 他的語氣囂張至極,一點也沒有把老夫人放在眼里。老夫人氣極了,牙咬得緊緊的。手里的茶杯一下子就朝著他擲過去,半點不留情面。 那男人身姿矯捷如豹子,僅僅是一個側身就閃過了杯子。滿室都是杯子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清晰可聞。 老夫人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什么叫不小心把她推到水里的。當時那么多雙眼睛看著,你就是故意把她推到水里的。你現在還想否認?再者說,她身為太傅唯一的嫡女,需要你一個商戶來養一輩子!你害得她病魔纏身那么多年,整日里纏綿病榻,你自己倒是活蹦亂跳的。你有沒有良心啊?” 原來這底下立的男子正是老夫人的嫡長子李意。他脾氣桀驁不馴,根本聽不下去老夫人的話。只是反駁道:“若不是她像一個跟屁蟲一樣跟在我的后面,害我被別人嘲笑,我也不會推她,說到底,都是她自找的。” 蘇袖袖小的時候就沒了母親,老夫人將她接到了李府,雖然極為疼愛她,但到底是寄人籬下,又沒有母親的庇佑,看著人的時候總是怯怯的。那個時候李意到處瘋玩,隱隱是一幫孩子的頭,蘇袖袖便總喜歡跟著他,但是她膽子小什么都不會,跟本跟他們玩不到一塊。又總愛哭。每次跟在李意的后面,李意都會被調笑說是帶著meimei的老媽子。 那次蘇袖袖又跟著他,他怎么吼讓她回家她都不聽。他一時急了,才會把她推下水。大冷的天,她在水里掙扎,大聲的喊著救命,看著她漸漸蒼白的臉,漸漸弱下去的呼救聲,她才隱約的明白到自己可能做了錯事。蘇袖袖自那以后落下病根。 他對蘇袖袖壓根沒有男女之情。他不喜歡她那副病泱泱的樣子,更不喜歡她說話時那扭捏的軟軟的語氣。他喜歡那些生機勃勃意氣風發的女孩子。 更何況他討厭別人主宰自己的人生。尤其是奶奶。他不娶蘇袖袖也是為她好,他又不喜歡她,她嫁給他跟守活寡又有什么區別。 老夫人站直了身子,擲地有聲的說道:“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做主!” 李意氣極反笑,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用一種輕浮的語氣道:“行。你不怕她受委屈就讓她嫁過來!” 這邊老夫人說不通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待他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 ,老夫人本來繃得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就軟倒在了椅背上,整個人像老了好幾歲。旁邊的周mama十分擔心的叫了聲老夫人。 老夫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長嘆了一聲道:“他這個性子也不知道隨了哪個。太倔強了。” 周夫人是伺候老夫人年月最久的,老夫人的心思她也能摸得個七七八八,只是她一直也不明白為什么偏偏要少爺娶外小姐。她壯著膽子勸道:“大少爺這個性子,是最喜歡跟您擰著來的。”從小,管大少爺最多的就是老夫人,其他人的話對他跟本沒有用。但是隨著他越長越大,竟有了些混事魔王的做派,任隨的話都不聽。他的幾個弟弟哪里有像他這樣不省心的。頓了頓,她又道:“其實以外小姐的家世長相,雖然身體差了些,但是嫁個好人家哪里有找不到的。為什么偏偏要大少爺娶她。” 說到這里,老夫人的眼里居然有一點紅潤,就連聲音也到了絲哽咽:“我可憐的袖袖啊。自小就沒了娘,現在還要受這種苦。你們只當她是身體差了些,都不知道她受了大寒,以后不會有孩子了!你說我怎么放心她嫁給別人!萬一以后受了欺負怎么辦,我總要自己看著她的!” 乍聽此言,周媽渾身都泛起了一層冷汗。先前只道是身體差,卻原來不能有孩子了嘛。這樣的話,便是有潑天的富貴,誰又愿意娶她當正妻。她再說不出什么安慰老夫人的話來。 老夫人只是垂著淚,心痛的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瞞著,不敢讓任何人知道。你說這件事情要是袖袖知道了,她得有多傷心。她從小受了多少苦,你看她可曾跟別人說過。這丫頭心思重著呢。多少苦都是往心里咽。別看她表面沒事人一樣的模樣。心里的彎彎繞繞苦著呢。無論如何,我不能讓她的下半生再繼續辛苦下去。” 周媽聽著亦覺得酸楚,只是道:“可是大少爺的性格,他要是不喜歡外小姐的話,只怕嫁過來,外小姐也要受得委屈。”就算老夫人再疼她又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