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這樣？”

    黃軒的雙手被鐵鏈緊緊縛住，雙腳懸空吊在房間頂部的一根橫梁上。他赤|裸著上身，長長的頭發披散著貼在胸口，左肋處一道血色的刀痕。

    “：我沒事。”他從長發中抬起頭來，向我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

    我的鼻子一酸，眼淚流了出來。

    “：你究竟想要把我們怎么樣。”我竭盡全力，向著那個站在桌邊的人喊道，他簡直是個惡魔。

    “：這幾年你過得真是逍遙，膽子也越來越大，連自己的父親都敢大聲呵斥了。”云早沉著聲音。

    “：呸，我才沒有你這樣的父親。”我向他厲聲道“：你根本不配為人父。”

    “：住口。”他幾步就來到石臺邊，向我抬起手，耳邊啪地一聲響，我整個腦子都轟鳴起來。

    嘴巴里蔓延出了甜腥味，血從鼻子里滴落下來。

    “：嘻兒——云大人，求你不要這樣。。。。”黃軒開口道。

    “：不要求他。”我抬眼看著眼前的人，他緊緊擰著眉毛，眼中是深深的厭惡和冷意。

    “：哼，狼子野心的畜牲，虧我養了你這么多年。”他往后退了兩步“：我不想多說，天妖舍利在哪里？”

    “：沒有。”我盯著他的眼睛。

    “：沒有？”他轉身，向一直如木墩般一動不動的黃起說道“：去，把墻上的銀鉤鞭子取下來。”

    “：黃起，不要聽他的話。”我向黃起命令。

    黃起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沒有動。

    “：去取鞭子。”他繼續說道“：耳朵聾了嗎。”

    黃起忽然尖叫一聲，捂著頭倒在地上，打起滾來，口中發出凄慘的嗚嗚聲。

    “：你在對他做什么？快住手。”我努力向前拉著鐵鏈。

    “：讓他做一個能聽懂主人說話的妖。”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黃起“：最后一遍，滾起來去取。”

    黃起抱著頭，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蹭到桌子那頭的墻邊，從掛著的幾根長鞭中選出一條取下。

    “：錯了。”

    黃起扭頭看了他一眼，抖抖索索地又取下另一條鞭子。

    看著皮鞭上那些銀閃閃的細小倒鉤，我的心緊緊糾了起來“：不要。”

    “：怎么，現在知道害怕了，說吧，天妖舍利在哪里。”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伸手指向黃軒“：去抽他。”

    “：不要。。。。”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嘻兒，我不會有事，不要怕。”黃軒繼續道“：云大人，她什么都不知道。”

    “：打。”

    我閉上眼睛，不敢再看黃軒，一旁傳來鞭子與皮rou相觸的噗噗聲。

    “：使勁，還要我來教你么？”

    噗噗聲更大了些，還有黃軒低低的抽氣聲。

    都是我害了他。

    好一陣后，抽打的聲音停了下來。

    我睜開眼，透過眼前朦朧的水汽，看到黃軒的身上交錯的道道鞭痕，血從鞭痕里冒出，沿著破開的皮rou匯聚在一起，慢慢往下淌。他耷拉著頭，隨著橫梁上的鐵鏈慢慢晃動。

    “：黃軒。”我試探著叫他的名字。

    他沒有答應。

    “：黃軒。”我大聲喊道。

    “：他還沒死，云嘻，你最好乖乖聽話將舍利拿出來，我希望下次再進來時，能聽你說說舍利被放到了哪里。”他抬腳向石階走去“：黃起，跟過來。”

    黃起在經過我時深深地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我還是看見了他眼中的水光，他一定是被逼迫的，云早，你簡直不是人，我要是能出去，一定不放過你。

    石門又重新被關上，桌上的蠟燭早被熄滅，四下里又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我聽到自己的抽泣聲，在空蕩蕩的石室中泛著回音。難道我和黃軒就要死在這里了？我們才剛成親，不，我不想要這樣，我一邊哭，一邊向著記憶中黃軒的方向不停地叫他的名字，可是他沒有一點回應。

    悲涼和絕望像一只看不見的手卡住了我的脖子，使我不能呼吸。我躺倒在石板上，石板的涼意透過衣衫傳到我的身體上，我慢慢清醒過來，哭是沒有用的，要想辦法解開手上的鏈子，我使勁拉住鐵鏈，把它繃直，嘗試著看能不能把那個縛住鐵鏈的鐵環從石板上拽出來。

    手腕被勒得生痛，可鐵環紋絲不動，只有鐵鏈摩擦鐵環發出的沙沙聲。

    “：別白費力氣了，那是鎖妖鏈，用蠻力是打不開的。”腦中響起一個幽幽的聲音。

    我一驚，心突突地跳了起來，這聲音有些熟悉，我曾經聽到過“：青沫，你在這里。”

    “：看來你記性不錯。”青沫的聲音再次在我腦中響起“：聽著，我就在這附近，現在，按照我說的話去做。”

    “：你怎么知道我被關起來了，你是專程來救我們的？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青沫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你的問題真多，你們被關的地方是云家宅院的地下，以前叫做戒室，是專門懲處不守妖典，叛族背主之妖的地方，你現在躺著的那個石臺，叫施刑臺，臺上的那根鐵鏈子是專門用于禁錮受刑之妖的身體的，只要將鐵鏈的中間從鐵環處拉出，繃緊在石臺下方的鐵錠上，再扣上石臺后方的腳環，就能將妖固定在石臺上不能動彈，鐵鏈在鑄造時就被下過法術，能夠束縛住妖的法力，不過對你沒有用，真是可笑，你應該是第一個上施刑臺的云家人呢，至于我為什么在這里，云蘊在哪里，我當然就在哪里。”

    “：什么意思？”難道千家的墳墓中那個云蘊老祖先的尸身被帶回來了？

    “：少羅嗦，你現在聽我說，用你的法力將你手腕的鐵鏈熔斷，然后你將那只小狐妖召喚來將戒室的門打開，出去后不要驚動任何人，去你那個父親的書房，書案下面從左邊數第三塊木板下有一只金盒子，里面是天疇寶錄，務必將它拿到。”

    “：可是黃起有些不對勁。”

    “：你那個父親給他下了控妖蠱，他現在沒有辦法違抗你父親的命令，不過他是你的妖，同樣要聽你的命令，天妖舍利的力量能蓋住控妖蠱的力量，現在，先打開鐵鏈。”

    我依照青沫的話，將全身的法力運轉到手上，法力轉化為一朵金黃色的火焰，在鐵鏈上灼燒起來，室內又再次亮起。

    鐵鏈開始一點點變得柔軟，就像一塊燙手的稀泥。我控制著火焰，在等一下，鐵鏈應該就會斷了。

    沙沙地響聲從石階上方傳來，我抬頭，石門被輕輕推開了一個縫隙，一個人影極快地從縫隙里轉了進來。

    “：云嘻，你怎么樣？”來人的聲音壓得很低，是二哥。

    “：二哥，你怎么來了。”

    “：來救你出去啊，我拿到鑰匙了。”

    作者有話